“你和她无冤无仇,你怕什么?”谢清将掌心落下,搭在小兽的后背上。
“我、我……我之前凶她了。”年糕回想起在小院时发生的事,“我当时语气有点不好。”而且可嚣张了。
她以后不会报复他吧?
谢清顿了顿:“……不会,放心吧。”
“媳妇,我相信你。”年糕轻轻点头,“到时候,她要是报复我,我可以说是你指使的吗?”
谢清轻抚白兽的手停下,快速撤开。
背上的力道消失,年糕仰头往上看,疑惑地问道:“媳妇,你怎么不摸我啦,我觉得很舒服哇。”
溪水声潺潺,偶尔游鱼跃起,溅起水花。
谢云畔耗尽全身的力气后,瘫软在尸体旁边,侧头看着火堆上跳动的橘色焰光。
年糕窝在谢清怀中已经睡了过去,今天折腾得狠,小兽睡得很沉。
谢云畔缓了一会儿,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谢清身后,盯着谢清的侧脸开口:“我要是入了宗门,你能收我为徒弟吗?”
谢云畔不是傻子,知道面前的女人很厉害,最重要的是,对方看她的眼神中从没有任何偏见。
跟着对方是她最好的选择。
谢清没有立马回答,勾了勾手指将顾旺霖尸体中的仙灵根取出:“这是你的东西?”
看着女人掌心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丝线,谢云畔接过,随后捏碎了仙灵根:“不是,这东西从被挖走开始,我已经没打算要了。”
仙灵根,谢云畔不觉得拥有那东西是什么殊荣,曾经有顾旺霖,那以后呢?还会有谁?
“等你入元宗,你拜年糕为师。”谢清放下手,这才回答谢云畔之前的问题。
谢云畔的性格在顾家长期虐待迫害之下,已经初见狠辣残忍。
或许她收谢云畔为弟子,能够暂时阻止谢云畔误入歧途,可若一旦有足够的筹码与诱惑,以谢云畔的性子十之八九会欺师忘祖。
年糕性子单纯,又十分护短,也许会对谢云畔有帮助。
“是。”闻言,谢云畔失望地应下。
但,紧接着谢清又补充了一句:“我与年糕,修炼上有任何不懂,都可以问。”
“是,多谢……前辈。”少女这才放下心。
第二日,清晨。
顾旺霖的尸体已经被谢云畔处理干净,一道魔气下去,尸骨无存,不留下任何情迹。
年糕摊开四肢躺在草地上,翻了个身就撞到一条腿,他揉揉眼睛爬起来,对上谢云畔的脸,吓得嗷一嗓子连连后退。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我我……我媳妇呢?”
他媳妇呢?他媳妇咋不见了?是不是被这人暗害了?
看到小白兽一惊一乍的模样,谢云畔很怀疑师伯让自己拜他为师,是不是嫌弃自己,以及自己应下来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将提前准备好的拜师茶放在小兽跟前,谢云畔道:“弟子谢云畔,见过师尊。”
年糕:“嗯?”
嗯嗯?
师尊?是在叫自己吗?
不太确定,再看看。
小白兽目光掠过半个自己高的茶杯,盯着谢云畔的脸仔细打量,然后试探性地伸出一只爪子将茶杯拖到怀里。
“你……是叫我师尊吗?”
谢云畔点头:“师尊,请用茶。”
年糕:“!!!”
她叫他师尊唉!
小兽顿时乐了,抬头挺胸,严肃地从地上站起来:“知道了,好徒儿。”
他抱起茶杯,仰头就把茶水往肚子灌,一杯茶喝出了一桶的架势,咕噜咕噜吞咽。
一口气喝完,放下茶杯,小白兽抹了把嘴,还打了个嗝。
“那徒弟,我想螯虾,你会做吗?”
“可以试试。”谢云畔顿了顿,起身朝小溪走去。
昨晚,她看到过溪水中有河虾。
谢清提着野兔回来,就看到一魔一兽已经以师徒相称。
对于谢云畔自作主张,提前拜师这件事,谢清并没多说什么,也知道谢云畔打的什么主意。
人,总归是会多为自己考虑。
“多抓点哦,我要十只!”
“不,我要二十只!”
对着下水的谢云畔喊了两声,转头看到谢清和她手里拎着的兔子,年糕立马迎上去。
“媳妇,你回来了,你是给我去抓兔子了吗?”
“兔子那么可爱,一定要麻辣的才好吃。”
小白兽跑到谢清脚下,围在谢清脚边转悠,让谢清抬起的脚都不好放下。
“你别转悠,看得我头晕。”一会儿踩扁了,又怪她。
“好哦。”年糕立马控制住自己的后腿,依旧忍不住兴奋,挨着谢清脚踝,“媳妇,可以吃麻辣烤兔吗?”
“想吃,自己去处理。”谢清将兔子丢下,打发小兽。
“哦,好吧。”媳妇一点也不体贴了。
小兽抓住兔子后腿,被活着的兔子拖了两米距离。
他立马变回人形,揪住兔儿,将兔子提起来晃了晃:“跑啥,一会儿就吃你。”
呵了一声,男人大步往小溪边跑,刚跑两步,不知想到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不急不缓,一副翩然镇定地靠近岸边。
站在小溪中的谢云畔,突然看到一本正经的年糕,还有些不适应。
这种正经大概只持续了半刻钟。
放入水中的野兔根本不配合,溅得男人浑身都是水,气得他露出獠牙一口咬断了野兔的脖子。
男人眼中突然出现的兽瞳吓了谢云畔一跳,看到年糕生气地将野兔尸体按进溪水清理。
谢云畔往岸上坐在石头上的谢清瞧去,见谢清对于年糕的行为没有任何意外,才明白自己这位师尊恐怕也不是表面那么无害。
清理好野兔,男人走到谢清跟前,一脸期待:“媳妇,我处理好了,我要吃麻辣烤兔子。”
“嗯。”谢清接过,用提前准备好的木棍穿上,夹在燃烧了一夜的火堆上。
做完这一切,她开口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金乌。”
身后,一处树梢动了动,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飞出,落地后化为人形走近。
“没大没小,叫什么金乌?不应该叫二叔吗?”
谢清:“……”
“二叔。”年糕乖乖地叫了一声。
金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挤开碍事的年糕,面向谢清而立。
“你叫本王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