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容妤起了个大早,VIp病房门口,杨骋的妈妈正跟医生说话,一抬眼看见容妤,那脸立刻拉得老长。
容妤心里翻了个白眼,但面上没显出来。她是来看杨骋的,又不是来跟他爸妈吵架的。
她直接当没看见,推门就进了病房。
杨骋醒着,脸色比昨天好了点,但还是很苍白。
“宝宝,你来了……”
容妤赶紧走过去,按住他,“怎么样?还疼不疼?”
“好多了,看见你就不疼了。”杨骋扯出个虚弱的笑,想去拉她的手。
容妤任由他拉着,在床边坐下:“少贫嘴。医生怎么说?”
“就说让好好养着,最近都不能碰酒了,饮食也得特别注意。”杨骋看着她,眼神黏糊糊的,“你吃早饭没?”
“吃了点。”容妤其实没怎么吃,没什么胃口,“你呢?只能吃流食吧?”
“嗯,喝了几口米汤,没味道,不好喝。”杨骋语气带着点撒娇的委屈。
两人正说着话,杨母端着个保温壶进来了,看见两人握着手,脸色更沉了。
“阿骋,该吃药了。”她完全无视容妤,直接挤到床边,挡住容妤的视线,把药片递到杨骋嘴边。
容妤被挤到一边,心里有点火大,但又不好发作。
她撇撇嘴,走到窗边站着,看着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杨骋吃完药,赶紧找他妈说话:“妈,妤妤特意来看我的。”
杨母这才斜了容妤一眼,语气不阴不阳的:“哦,容小姐是大忙人,还能抽空来看看,我们阿骋真是有福气。”
容妤转过身,假笑了一下:“伯母说笑了,阿骋是我男朋友,我来看他不是应该的嘛。”
“哪个女朋友能把自家男人气得胃出血进医院,容小姐这女朋友当得可真够称职的。”
这话就有点太难听了。杨骋急了:“妈!你少说两句,不关妤妤的事,是我自己喝的!”
“你闭嘴!要不是为了她,你能喝成那样?”
杨母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又转向容妤,“容小姐,算我求你了,放过我儿子吧?你看他都成什么样了,你要是真对他有半点好心,就别再折腾他了!”
容妤脸上的假笑也挂不住了。她可以不在乎杨母的态度,但不能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
“伯母,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我逼他喝的吗?他自己要喝,出了事倒全怪我了?合着好事都是他的,坏事全是我带来的呗?”
“要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跟这个那个不清不楚,他能这样?”杨母声音拔高了。
“我招谁惹谁了?您把话说清楚!”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那个成献!谁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你配得上阿骋的一心一意吗?”
容妤气极反笑,“我配不上他?我配不死他!看在杨骋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伯母,你还真把自己当碟子菜啊!”
杨母:“你!”
“妈,少说两句!”杨骋气得想坐起来,却又扯到伤口,疼得直抽气。
容妤看着杨骋那难受样,又看看他妈那副嘴脸,突然觉得特别没劲。
跟这种人吵,掉价。
她转身就走,一点留恋都没有。
“妤妤!”杨骋急着喊她,又想下床追,结果一阵头晕眼花,从床上栽了下来。
杨母吓得赶紧扶住他:“哎呀儿子,你干嘛呀,为了那种女人不值得!”
容妤压根没理,门一关上,她靠在墙上,长长吐了口气。
什么玩意!
她容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要不是看在杨骋躺在那儿的份上,她刚才非得跟他妈吵个天翻地覆不可。
她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开了,成献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果篮。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容妤问。
“来看看他。”成献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又吵架了?”
“跟他妈。”容妤没好气地说,“简直不可理喻。”
成献皱了皱眉:“她说你了?”
“不然呢?难道还请我喝茶啊?”容妤一肚子火没处发,“非说是我把她宝贝儿子害成这样的,让我离他远点。好像谁稀罕似的!”
成献把果篮递给旁边的保镖,对容妤说:“别理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容妤现在不想跟任何男人扯上关系,烦。
她按下电梯按钮。
成献也没强求,只是说:“杨骋他妈一直就那样,护犊子。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谈个恋爱而已,搞得这么复杂。”
电梯来了,容妤走进去。
成献站在外面,看着她:“需要我就打电话。”
容妤没吭声,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
她拿出手机,想叫个车,却看到杨骋发来的好几条消息。
「宝宝,对不起,我妈她说话太难听了,我已经把她赶出去了,你别生气。」
「都是我不好,你别不理我。」
容妤翻了个白眼,懒得回。
她挂了电话,叫了辆车,直接回了公寓。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昨天血拼回来的那些战利品还堆在沙发上,她却一点拆开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只觉得身心俱疲。
为什么谈个恋爱会这么累?她只是想高高兴兴的,有人宠着,有人陪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还有成献……郑少钦……甚至徐星谌……
一个两个的,都让她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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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郑少钦也知道了容妤在医院被杨母为难的事。
他拿出手机,想给容妤打个电话,却又犹豫了。
他现在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她?
朋友?杨骋的朋友?还是……一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哪个身份都不合适。
最终,他只是发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听说你今天不太顺利。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找我。」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郑少钦看着毫无反应的手机,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
在她心里,他大概永远都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连安慰,都显得多余。
他收起手机,眼神重新变得冷硬。
还是工作吧。
只有工作,不会让他这么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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