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昏君皆如此!
刚才那位藏友的袋子里虽然没什么真东西,但我注意到您家转角处有件不错的藏品。
错失珍品的机会让徐九天略感遗憾。提升眼力的机缘就这样溜走,实在可惜。
【小山爱野乡】送出十枚火箭:九天老师,家父性格如此,还请您海涵。
峰回路转。
看到道歉打赏,徐九天笑着摆手:无妨,理解。
老师能帮我鉴宝吗?
你开直播,我连线你。
片刻后,视频接通。
镜头里的小山与先前那位性急的藏友颇有几分神似。
九天老师好。
年轻人略显局促,毕竟父亲方才的举动确实失礼。
藏友好。徐九天颔首,是想看那幅画?
是的,这是外公分家时给母亲的。
画面移动间,观众看到一位妇人正在照料那位编号七二零的急躁藏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着急恰恰说明心里有鬼
八十多万全打了水漂
这笔钱够在县城买房了
弹幕议论纷纷。
小山此刻站在古画前:麻烦老师过目。
方才惊鸿一瞥已让徐九天心痒,此刻细看更觉欣喜——终究还是见到了。
这是令堂分得的家产?为稳妥起见,徐九天多问一句,产权明晰吗?
有什么问题吗?涉世未深的小山不解其意。
我是说,外婆家那边会不会来主张画作所有权?
应该...不会吧?举着手机的小山语气迟疑。
确定吗?
“不至于吧,我三个舅舅都分到了房产。”
小山犹豫片刻,还是喊了声:“妈!”
“什么事?没瞧见你爸正难受着?”
中年妇人推门出来,瞥见屏幕里的徐九天,
脸上对儿子的不耐烦瞬间转为殷勤:“老师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家那口子就这脾气,您多包涵。”
“真没事,您儿子已经道过歉了。”
徐九天温和地笑了笑。
难怪小山没遗传父亲的暴脾气,原来是有这样的母亲。
“老师问你,这幅画现在是不是完全属于你?”
“这还用问?当初为了你外婆,我特意选了这幅你外公精心保存的画。”
提起分家的事,小山母亲仍带着怨气,“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画归我所有。”
“九天老师,您听清楚了吧?画权属没问题。”
“好。”
徐九天抿了口茶,“小山,还有小山妈妈,先向你们道喜。”
“这幅画,是件罕见的珍品!”
“天!真的吗?”
身为《九天鉴宝》的老观众,小山太清楚“罕见”二字的分量——
这分明是天上掉金砖的征兆。
【弹幕炸锅】
“靠!又反转?小丑竟是我自己”
“多少年没听过‘罕见的珍品’了,金钱的声音真悦耳”
“绝了,看戏看到最后自己成笑话”
“收回刚才的嘲笑”
“传说中的‘罕见珍品’重现江湖!”
“……”
比起儿子的亢奋,小山母亲显得镇定:“九天老师,其实我估摸着这画值个百来万。”
“我爸临终前反复叮嘱,要我当心保管。”
提及病床前的场景,她眼神黯淡下来。
别人还有父亲可唤,她却永远失去了。
若能用这画换回父亲,她毫不犹豫。
“这位藏友,百万报价对这幅画都是种侮辱。”
徐九天眼中带着赞许,“看来令尊最疼爱的就是您。”
“是。”回忆漫上心头,她嘴角泛起笑意,“我爸虽是庄稼人,却从不像旁人那样轻视女儿。”
“小时候别人家闺女有的,我一样不少。”
“正因如此,他最后把画留给我。我不想让母亲为难,就主动放弃了房产。”
“抱歉,扯远了……”
笑意未达眼底,便被怅然淹没。
徐九天摆了摆手,“他最后没提那幅画的来历?”
“没有,那小老头最后冲我笑了笑就走了。”小山母亲问道,“老师,您能给我们讲讲吗?”
“你们听说过徐渭这个人吗?”徐九天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问道。
“好像有点印象。”一旁的小山接话。
“有些专家称他为‘中国的梵高’!”
这话一出,直播间瞬间炸了。
观众或许不熟悉徐渭,但梵高谁不知道?随便一幅画至少五千万美元,折合三亿人民币。能和梵高相提并论,眼前这幅画少说值一个亿!
想通这一点,弹幕瞬间疯狂,有人喊着认干妈,更离谱的连“失散多年的亲儿子”都冒出来了。
“我个人不太认同那些专家的说法。”徐九天摇头,“在艺术领域,中国国画才是顶尖的。要说也该是‘梵高是欧洲的徐渭’,而不是反过来。”
“徐渭生于正德十六年,也就是1521年,梵高则是1853年出生。徐渭比他早了三百多年,论辈分,徐渭是老祖宗级别,哪有祖宗像重孙子的道理?朋友们,别盲目崇拜西方……”
说完,他稍作停顿,扫了眼弹幕,“不过,徐渭和梵高确实有相似之处——都是天才与疯子并存的艺术家,也都是狠人。梵高割耳朵,徐渭更猛,拿木锥扎耳朵,用锤子砸……咳,总之,这些艺术家为了灵感连命都能不要。在座的艺术生可别学!”
他本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观众立刻反着来——
“什么?砸铃铛能来灵感?我这就去试!”
“感谢九天老师指点,锤子已备好!”
“兄弟们,下次见面请叫我‘当代徐渭’!”
“铃铛,为了艺术,对不住了!”
“好家伙,老师越劝你们越来劲是吧?”
面对这群活宝,徐九天只能无奈一笑。
“罢了,你们的铃铛或许是铁铸的,尽管敲吧。”
指节轻叩桌面。
“言归正传,说这幅画。
“宝友且细观此作,可发现几乎不见笔触?”
目光循着画轴游走。
小山母女这才惊觉——
整幅画竟真无线条勾勒,连葡萄藤蔓皆是墨色自然晕染而成。
“先生,此中可有玄机?”
小山实在不解徐渭如何成就这般神韵。
“此乃徐渭独步天下的绝技。”
徐九天捻须道:“明朝中叶,宣纸分生熟二品。
“熟宣如油伞面,墨落不浸,滴水不沾。
“古人作工笔、书尺牍,皆取此纸。
“生宣却似学子试卷,墨染即化,水触则泅。
“正因如此,泼墨写意必用生宣,方得水墨氤氲之妙。
“徐渭正是开此先河者。
“他一手擎起了大写意绘画的苍穹!
“宝友手中这幅水墨葡萄,实乃徐渭真迹中的魁首。”
【叮!鉴宝功成,图录:天池水墨葡萄居。】
【获取图录嘉奖:体魄增益两成。】
肌骨间力量暗涌。
可惜仍未触及虎骨境门槛。
徐九天微晃头颅驱散杂念。
机缘未至。
只要持鉴不辍,终有破境之时。
“先生可否为这幅画估个价?”
小山眼底燃起希冀。
这可是泼天的机缘!
“倒真难住老朽了。徐渭存世画作稀若晨星...”
徐九天沉吟道:“故宫所藏那幅水墨葡萄,
“论气韵尚不及此作三分。
“姑且按拍卖行情估量,约莫两三个小目标。
“若遇知音豪客,翻倍亦非难事。”
两三个小目标!
直播间顿时沸腾。
“没王法了!这葡萄比齐白石的虾还金贵。”
“我刚跪求家母坦白藏画,反挨了顿扫帚。”
“求同款老娘,给我来一打!”
“三亿巨款?我祖上从秦朝996也攒不出零头。”
“我悬梁相逼,家母宁肯递绳子也不掏宝贝...”
观众们热闹非凡,弹幕刷得飞起。
对面那位小山宝友笑得合不拢嘴,早把自家老爹差点气晕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谢谢九天老师!”
“客气,以后多劝劝你爸,古玩这行当少碰。”徐九天提醒道,“不然再多钱也得打水漂。”
“嗯,我一定好好劝他。”
“行,今天就到这儿。”
连线结束。
徐九天顺手端起茶杯,慢悠悠品了一口。茶香浓郁,苦中带甜,余味悠长。
扫了眼弹幕,仍有观众对徐渭的画作价值半信半疑。
“看来有些朋友还是不明白徐渭的画为何这么值钱。”他随口解释道,“这么说吧,郑板桥和齐白石两位大师,都是徐渭的铁粉。齐白石还专门为他写过诗——‘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诗里的‘青藤’就是徐渭,‘雪个’指的是八大山人朱耷。连齐白石都甘愿当他们的‘走狗’,徐渭的画有多珍贵,不用多说了吧?”
刚说完,弹幕又有人问:“八大山人朱耷又是何方神圣?”
“这位千古第一谜语人的故事,等以后遇到他的作品再细聊。”徐九天笑了笑,“现在有请下一位宝友!”
……
转眼已到中午。
十二点整,直播准时结束。
今早收获颇丰:除去那位急性子宝友,共鉴定25件藏品,其中11件为真品——徐渭的水墨葡萄除外。这些为他增添了一年真炁和些许体能提升。
【炁量:23.6年】
“吃饭了。”杨蜜的声音从店门外传来。
“好,马上来。”
走进杨蜜家,饭菜香气扑鼻。
徐九天食欲大振,边吃边聊起灵能圈的动向。
“今晚我得去趟鬼市。”
“鬼市?古玩街那种?”杨蜜抬头。
“不,”他摇头,“是灵能圈的鉴宝大会,就在今晚。”
“第一次去,不太熟悉。”
“没关系,我在家等你。”
杨蜜笑了笑,“等你熟悉了,下次带我一起。”
“……”
看着杨蜜善解人意的笑容,徐九天点头,“好,下次我们一起去。”
饭后。
杨蜜倚着徐九天,翻看淘宝。
“这几套衣服,你喜欢哪一套?”
“什么衣服?”
徐九天的视线从电视移开,看向她的购物车。
五套阿狸的cos服,连假发都配齐了。
“都……挺喜欢的。”
“哼!那你付钱。”
杨蜜轻轻哼了一声,“贪心鬼。”
“这可是你说的。”
徐九天抢过她的手机,迅速清空了购物车。
幸福!
得自己争取。
“喂,说好只买一套的!”
杨蜜盘腿坐着,鼓着脸,气呼呼的。
“没事,我体力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晚上换五套都行。”
杨蜜白了他一眼,拿回手机,却没取消订单。
消食后,她站起身,“我去扎马步了,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