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护在阳洁和阳重明身前,双掌翻飞,“斗转星移”的气劲不断卸开、引偏攻来的刀剑。
阳洁也咬紧牙关,全力施展剑法,与靠近的黑衣人周旋。然而,阵法的威力超出了她的预料,两名黑衣人配合默契。一剑虚晃,一剑直刺她的肋下。
阳洁急忙回剑格挡,却不料对方剑招陡变,一股阴寒内力顺着剑身传来,让她气血一阵翻涌,动作慢了半分。
“噗嗤!”一剑划破了她的衣袖,带起一串血珠。
“洁儿!”慕容泽春分心惊呼,就在这一刹那的迟滞,三名黑衣人抓住机会,刀剑齐出,攻向他和他身后的阳重阳。
慕容泽春回掌自救,劲力一偏,挡开了攻向自己的两柄刀,却已来不及完全护住身后。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名黑衣人的掌印结结实实地印在了阳重明的后心。
“啊!”阳重明惨叫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打飞出数米远,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却一时难以动弹。
几乎同时,围攻阳洁的黑衣人也抓住了她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一剑劈中她的肩头,巨大的力道将她也震飞出去,同样摔出数米,撞在一棵树干上.嘴角溢出鲜血,脸色煞白。
“重明!”
“洁儿!”
接连看到至亲之人受伤被击飞,慕容泽春目眦欲裂!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担忧、自责的狂暴情绪!
“啊啊啊啊——!!!”
他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长啸,啸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和狂怒。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体内轰然爆发,比之前更加凌厉,更加霸道!
武王境大圆满的内力毫无保留地席卷开来,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怒火点燃、扭曲!
“你们……都该死!!”
慕容泽春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他不再固守防御,也不再刻意保护任何人;因为他要让这些杂碎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斗转星移”!
这一次,慕容泽春将这门绝学催动到了极致!不再仅仅是卸力、引偏,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转”与“移”!他的身影变得飘忽不定,快到极致,在“血煞大阵”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裂声和惨叫声!
他不再赤手空拳,而是从一名死去教徒手中夺过一柄长剑,内力灌注之下,剑身发出嗡嗡的轻鸣。剑光闪烁,不再是之前的沉稳,而是带着一往无前的狂暴与决绝!
“噗!”一剑刺穿一名教徒的咽喉!
“咔嚓!”一拳打断另一名教徒的四肢!“轰!”一脚将试图偷袭的教徒踹成肉泥!
他如同发怒的雄狮,在羊群中肆虐!“血煞大阵”的阵型在他狂暴的攻击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那些教徒眼中的狂热被恐惧所取代,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慕容泽春!
为首的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想逃!
“留下吧!”
慕容泽春眼神冰冷,锁定了他。他猛地将手中长剑掷出,同时双掌齐拍,“斗转星移”之力加持在飞剑之上,长剑如同流星赶月,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后发先至,精准地贯穿了那为首黑衣人的后心!
为首者一死,剩余的血煞门教徒彻底崩溃,战意全无,四散奔逃。
“一个不留!”慕容泽春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他岂会放过这些伤他至亲的凶手?身形展开,如同鬼魅般追了上去。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开始了。逃得快的,被他追上一掌拍死;逃得慢的,直接被他追上一剑枭首。惨叫声在广州城郊此起彼伏,又渐渐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名血煞门教徒倒在血泊之中,慕容泽春才停下脚步。他浑身浴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气息也变得粗重无比,胸口剧烈起伏。
刚才那一番狂暴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的内力,身上也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拄着剑,环顾四周,遍地尸骸,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一步步走向阳洁和阳重明,步伐有些踉跄。
“洁儿!重明!”他声音沙哑地喊道。
阳洁强忍着伤痛,挣扎着站起身,看到慕容泽春浑身是伤的样子,泪水瞬间涌了出来:“春哥!”
慕容泽春先走到阳重明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受了震荡和内伤,没有生命危险。
他又走到阳洁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肩头的伤口,眼中充满了心疼和后怕:“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阳洁摇了摇头,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没事……泽春,我们…我们活下来了……”
慕容泽春紧紧抱住她,感受着怀中的温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席卷全身。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爱人,又看了看昏迷的小舅子,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庆幸。
“嗯,我们活下来了。”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慕容泽春不敢耽搁,立刻盘膝坐下,先来到阳重明身边。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气血,双掌缓缓按在阳重明的后心,精纯的武王境内力小心翼翼地渡入他体内。
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暖流瞬间涌遍阳重明全身,梳理着他紊乱的气息,修复着受损的内脏。
阳重明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慕容泽春内力的滋养下,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起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慕容泽春收回手掌,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一番疗伤,对本就消耗巨大的他来说,又是一次不小的负担。
他探了探阳重明的脉搏,已是平稳有力.心中稍安:“还好,只是震荡和一些内伤,并无性命之忧,休养几日便无大碍。”
随后,他强撑着站起身,走到阳洁身边。阳洁正蹙眉捂着肩膀,那里的伤口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依旧疼痛难忍。
慕容泽春在她面前蹲下,柔声道:“洁儿,我先为你处理一下外伤,再渡些内力给你。”
他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小心地为阳洁清理并包扎好肩头的伤口。在这个过程中,阳洁一直咬着牙,额上也冒出了冷汗,却未曾哼一声。
包扎完毕,慕容泽春再次运起内力,双掌覆盖在阳洁伤口周围,柔和的内力缓缓渗入,缓解着她的疼痛,加速伤口的愈合。
阳洁感受着那股熟悉而温暖的内力,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就在慕容泽春准备收回内力时,阳洁却轻“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动了动右脚。“怎么了?”慕容泽春连忙停手,关切地问道。
阳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被打飞出去时,落地似乎扭到脚了,现在动一下有些疼。”
慕容泽春闻言,立刻低头看向她的右脚脚踝,果然有些红肿。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阳洁又是一声轻呼。
“看来扭得不轻,行走多有不便。”慕容泽春眉头微皱,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站起身,不顾自身的疲惫和伤痛,对着阳洁伸出双臂,柔声道:“来,我抱你。”
阳洁脸颊微红,看了一眼昏迷的弟弟。又看了看慕容泽春满身的伤痕和疲惫有些犹豫:“春哥,你已经很累了,我……我自己还能走。”
“听话!”慕容泽春语气不容置疑、却带着浓浓的关切,“你的脚不能再受力,而且天色已晚,我们必须尽快进城找个郎中看看,再寻家客栈落脚。”
说着,不等阳洁再推辞,他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阳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满是血污却依旧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一阵温暖,所有的犹豫和不好意思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依赖与柔情。
慕容泽春抱着阳洁,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阳重明,略一沉吟,走到他身边。尝试着将他扶起,半架在自己的另一侧肩头。虽然有些吃力,但勉强能够行走。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两人都稳妥了,这才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不远处灯火依稀的广州城方向走去。
夜色渐浓,郊野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三人。
慕容泽春抱着爱人,架着小舅子,一步步艰难却坚定地走向那片象征着安全与休憩的灯火。
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虽然疲惫,却充满了力量与担当。
“春哥,谢谢你。”阳洁在他怀里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充满了感激。
慕容泽春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虚弱却温柔的笑容:“傻瓜,跟我说什么谢。我们是恋人。”
他抱着她,脚步沉稳地走进了广州城的城门,朝着城中灯火最亮的地方走去,寻找着郎中与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