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繁把烟盒收回去，心里其实松了口气儿，妈的，实习工资本来就不多，买烟都紧巴巴的，不抽正好。
嘴上猛吸一口，然后把手机键盘打的噼里啪啦的，说不清是美甲和屏幕碰撞，还是手机自带的键盘音效，脸上也咬牙切齿的，好像在骂人。
杜明拙挂了电话，温繁还没弄完，杜明拙倚着栏杆，不想回教室，打开vx给基金负责人发消息。
说了半天好歹弄好了。
弹窗不断弹出来群消息，李想又在发疯，说自己手机不小心被表妹拿走了，把vx的钱充游戏了，好歹他vx里钱不多，也就一千来块钱。
杜明拙解决完一件事，心情难得的好，在群里回他，字也是懒得打的，按住语音条“未成年退款，你就弄去吧。”
李想也开始发语音条了，杜明拙点开，是李想气急败坏的声音，“我靠我刚刚本来想买个粉面菜蛋知道吗，一共还剩21.5，他妈的企鹅公司刚刚扣我钱，说我自动续费忘关了。”
下一条语音是连着的，自动播放，秦三见发的，很缺德地笑了整整十秒钟。
杜明拙没功夫听他笑完，直接又摁住语音条打断魔性的笑声，“给你再指条明路，说你智力有问题，应该能退款。”
群里一直在弹消息，李想没回，估计是真试去了。
旁边温繁已经抽完了一根烟，火还是压不下去，但又顾忌着旁边有人，只好压着声音对着手机骂“西八”
杜明拙在心里“呦”了一声，寻思还是韩国频道，国际服。
李想终于回来了，秦三见问他怎么样，退没退款，语音条接着自动播放，是李想贱嗖嗖的声音，“反正我先去了明仔店里拿了桶金汤肥牛味的粉面菜蛋，已经吃上了。”
下面一条是李想狂喜，“哎哎哎，真退了真退了。”
旁边温繁终于骂完人了，听到杜明拙手机的公放，没忍住搭腔，“果然真诚是开启成功的金钥匙。”
杜明拙乐了半天，照着这话回李想，“果然真诚是开启成功的金钥匙。”
杜明拙换了个腿支着自己，拽着领口凑近鼻子，闻了一下，没沾上烟味。
温繁打了个哈欠，她今天没睡饱，又从兜里摸出来两个大大泡泡糖，递给杜明拙一个。
“你爸是不是叫杜演？”
杜明拙点了下头，也没表示什么震惊和意外，抬手泡泡糖接过来，“我都吃比巴卜。”
温繁翻了个白眼，“没品。”
杜明拙“嘿”一声，“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你家谁认识我爸？”
“我爸呗，对了，我小时候还穿过你爸那弄过来的衣服呢，我滴妈高配大鹅，质量特别好。”
杜明拙吹了个超大泡泡，“啪”一声破了，“羡慕了，我都没穿过。”
他摆摆手，回头往教室走，“走了，感谢您的泡泡糖，但我还是支持比巴卜。”
杜演一开始是做fake服装发家的。
杜明拙刚刚进门，王建国就张罗着要画板报，要提前安排好人。
上学期就是纯混过去的，天天板报拿倒数，这回上次干活的人死活不干了。
出力还不讨好，占用自习时间，作业都耽误写。
现在都是事不关己。
王建国问完下面一片静默，都低头盯着自己的桌子，仿佛要看出朵花来，就是不和他对视。
于是杜明拙刚刚进门就对上了环视一圈的王建国的眼神。
看他干嘛，看他也没用。
王建国拿出杀手锏，“画板报的英语作业不用补。”
下一秒凌安和他同桌踊跃报名。
至于后来他们磨磨蹭蹭快要完不成的时候，凌安被陈清识拎着耳朵拉去训练，杜明拙看不过眼，又在凌安的再三恳求下终于应了。
只有字儿还没写了，旁边的画基本都画完了。
尽管画的也是一坨，要是没看过原版根本不知道在画什么。
于是杜明拙左手拿着张揉地不成样子的A4纸，右手捏着粉笔，龙飞凤舞地写完了。
一整个自习都是粉笔落在黑板上的敲击声。
等众人自习下课回头一看，右面的黑板已经被杜明拙的字占满，乱倒是也乱，好看的话好像也有点诡异的好看，就是和左边的小学生字体有的不符，放在一起极其不和谐。
王建国来看班的时候，一眼望到了杜明拙的大作，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但今晚截止，再改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忍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拍到年级群里了。
而杜明拙毫无愧疚之心，还沉浸在自己大作的完美之中，双手背到屁股后面，踱步，反复欣赏。
还拍了个局部特写照发到朋友圈，虽然收到了一致差评，但依旧自我感觉极其良好，对于差评充耳不闻。
后爹又感动上了，明仔终于出息了啊，还出上板报了。
这个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的板报坚持了一周，就被擦掉了，因为数学老师上课要用后黑板，叫人上去写题目。
数学练习一发到手，就要求把答案撕掉，写上名字，交了，不许漏一个人的。
徐逢自然也不会不交。
但这个新换的数学老师，极其，非常的奇葩，才上了不到一个月徐逢心就开始发凉。
在二中，老师是不可能换的，学校永远向着老师。
答案确实是收上去了，几乎杜绝了抄答案的现象，当然了，走读生除外。
但是不会的怎么办？
他讲是讲了，但压根不备课，基础一点的可能会耽误点时间，他会做就做出来了，难一点的带了答案来上课还好，没带答案就直接胡扯瞎诌，根本不管最后能不能写出来。
好多题目不了了之，问起来就是，“大家一起讨论。”
不会的就提问，谁会，会的也就那一两个，思路还不一定是对的。
他讲急眼了死活讲不出来的，就叫别人上来讲。
上来讲的同学有时候也不是非常确定，两个人在讲台上相面，一切只有最后的答案是确定的，过程能不能碰出来全凭运气。
他还老讲错，毫无悔过备课之心，但凡把答案投屏让他们自己照着改，都不会是这个场面。
对于他这一套，他自己有说法，“他不会，数学最好的几个同学也不会，那别人更没有必要会了。”
徐逢有时候没招了，会让杜明拙拍照搜题。
月考很快到了，这次倒是没拉桌子也没搬书，杜明拙松了口气儿。
考试的日子是很快的，比平时上课好熬，数学是第二门考的，考完徐逢脸色就不对。
杜明拙没问，想等成绩出来再说。
能拖一天是一天，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比徐逢个人数学成绩先出来的噩耗是十四班的数学成绩，全年级倒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