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本来两个人都想睡个懒觉,结果都在五点30的时候忽然惊醒。
生物钟。
杜明拙心安理得地睡回笼觉。
徐逢直接起了,穿着睡裙去砸杜明拙的门,结果杜明拙顶着鸡窝头,领子也被睡的歪七扭八,赤着脚来开门。
等站在门口,看到徐逢了,他才想起来整理仪容仪表,赶忙拽了下后脖颈的领子,把前面露的过多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遮住。
出来刚看了一眼表,又把徐逢按回自己床上,“再睡一会儿,睡到七点四十五我们再去,我订个闹钟,我叫你。”
于是徐逢又躺回床上。
…………
早上八点整,两个人踏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杜明拙在卡点这方面一向遥遥领先。
今天还是蛮让人期待的,尽管月考的阴云还未完全过去,但下午是体育课,并且是最后一节,可以提前下课吃饭,非常令人期待。
主要是到现在都没传出消息有老师要占这节课。
所有人就像老婆已经怀了孕的丈夫,生怕哪天孩子因为自己不可控的因素掉了,胆战心惊又小心翼翼了十个月,越临近预产期越焦虑,生怕体育课不保。
但这事儿又由不得他们,只能默默祈祷,越临近体育课越忐忑。
不到一天比十个月还难熬。
终于到下午第三节课课间,老师刚说下课,全班哗然。
体育课代表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快快快,去操场站好队。”生怕后脚班主任赶到把他们拉回去。
体育课是两个班一起上,盛夏他们班和徐逢他们班,正好都是盛明朗带。
一般程序都是热身,热身完了再自由活动,有的人会选择上楼写作业。
好多人都带了羽毛球拍,自由活动还能抡两拍子。
今天有点特殊,怪不得没老师占到课,原来是体测已经陆续开始,加上下个月马上运动会。
因为有任务得完成。
高三学生一般也就运动会能参加,别的活动更是想都不要想。
徐逢原本不是这个班的,站队时候没有固定位置,也没有特别相熟的女生小团体,别人都有固定的搭子一起走。
她课间磨磨蹭蹭地,先把东西收拾好了才站起来。
杜明拙一听能出去放风,眼睛瞪的像铜铃,显而易见这是意外之喜,一把揽过徐逢肩膀,锁着她脖子,慢慢悠悠往外走,等到操场了盛明朗已经板着脸开始吹哨催人。
热身是慢跑一圈,杜明拙不可能跑,也不让徐逢去,光明正大地和一帮这疼那疼的在树底下休息。
问起来就是他脸大。
于是徐逢也顺理成章地免去了站队的烦恼。
杜明拙眯着眼看两个班的人跑步。
阳光下,队伍稀稀拉拉拖的老长,前面速度快,后面速度慢,后面女生不断地喊着领头的男生慢点。
跑道上以陈清识和凌安打头的队伍在训练,从跑道外围超车,步子均匀,步长极大,节奏也好,看起来赏心悦目的,速度也快,像一群羚羊。
等陈清识带的队第二次超过他们,他们才跑完。
这节课一个是定下运动会人选,一个是女生测完仰卧起坐,男生测完引体向上。
女生先测,盛明朗叼着个哨子没个正形地倚在树上,从裤腰带上取下钥匙,指挥男生去器材室拖垫子来。
秒表一开始他忘记带了,要使唤盛夏回去拿,盛夏才懒得去,开始和盛明朗闹腾,陈清识一组跑完了回来休息,汗还没来得及擦,又赶忙劝架,最后还是陈清识去他办公室拿来了。
盛夏一歪嘴,从兜里掏出有印花和茶香的手帕纸,拿了一张递给陈请识。
陈清识把手帕纸展开蒙在脸上,也没擦,仰着头顶着太阳,纸巾有节奏地吸附在鼻下,一面把气喘匀了,一面叉腰慢慢往办公室走。
女生两两一组,之前好多本来就自己配对了商量好的,关系好的数能偷摸加两个,结果好巧不巧,正好单出来徐逢一个女生。
盛夏本来打算让盛明朗帮她压,让程杳杳去帮徐逢,结果看到杜明拙一下子站起来了,就没吭声。
体育课代表和五个男生把一堆垫子拿来,杜明拙拍拍屁股起身,认命地站起来,挑三拣四了一个看起来最为干净的,一堆女生也围在那挑,一群女生里鹤立鸡群了一个杜明拙。
像杜明拙之前在菜市场里和一群大妈挤在一起挑菜一样。
之前战斗力强悍,抢的过大妈,现在竟然也抢的到干净垫子。
徐逢第一次用这种垫子,不小心躺的有些靠上了,手肘撑着,慢吞吞躺下去头差点挨到塑胶跑道,杜明拙反应极快,一把拽着徐逢脚腕子往下一拉。
虽然是隔着裤子圈的脚腕,但握的很严实,还是把人一下子往他这儿拉了一截。
徐逢头最后碰在软垫子上,杜明拙悄悄松了口气儿,握脚腕的手松开,捻了捻指尖,最后欠儿吧唧地伸到徐逢脸上打了个响指,“安全着陆。”
徐逢双手抱头躺下,杜明拙牢牢按住她脚腕,自己直着身子,双膝跪在垫子上。
盛明朗咳嗽一声,吹了声哨子,“准备,一分钟仰卧起坐,满分45个。”
“——开始!”
徐逢起第一个的时候,杜明拙就发现自己没掌握好姿势和距离,两个人的脸挨的有点近了,也许是因为他视力太好的缘故,刹那间几乎可以看清徐逢脸上的绒毛和所有细节。
甚至有她的呼吸打在自己脸颊上的错觉。
他猛地别过脸去,喉结滚了滚,手上下意识松了劲儿,徐逢第二个起到一半,一下子起的艰难,余光瞄到旁边人已经起了第三个,气得猛抽了杜明拙一巴掌。
巴掌抽到胳膊上,杜明拙感觉到痛才回过神。
脚腕重新被压紧了,杜明拙就这样偏过脸,偏了剩下59秒。
一分钟内,徐逢正好起了45次,她大脑下意识放空,第一次发现杜明拙右耳后面有两颗红色小痣。
杜明拙没数,他在徐逢起第一下就别过脸去,常年演算稿子能当导儿面写四黑板的他,脑子鲜少有些乱。
在盛明朗统计到这边,被问到数字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要数数这回事儿,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但义正言辞底气十足地瞎报了个50。
徐逢还以为他是故意多报了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