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一直在草坪另一边玩，闻到肉味儿跑了回来，徐逢逮住头呼噜了两把，手感好得不像话。
但是第一锅不能给他吃，已经撒了调料了，徐逢指了指旁边，“坐。”
旺财冲着烤肉叫了几声，大家都没注意，只有徐逢一挑眉，正正好好叫了四声。
兰娇看着三个已经商量好赌注的人，觉得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
人类怎么会因为这种无聊的问题争执成这样。
徐逢偷偷凑到兰娇耳边，小声说，广崇这边生物不学这个吗？
兰娇噗嗤一下笑出来了，没压着声音，“生物？广崇学生可能学过，但他们肯定没学过，我们加一起凑不出来一个上过高三。”
徐逢：“……”
然后补充道，“没事儿，我也没上过高三。”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开始狂笑，秦三见不行了，“太牛逼了，在这个义务教育都是九年的年代，我们五个竟然凑不出一个人上了高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明拙拍拍手，“行了行了，公布正确答案吧。”
徐逢搓了下脸，好不容易恢复严肃。
在一圈期待的目光下，徐逢伸出一只手，把大拇指压下去，“四个。”
？？？？？
李想“嚯”一下站起来，“怎么可能？要这么多胃干嘛，吃的多装屎用吗？”
秦三见打了下李想，“你怎么这么粗俗？”
兰娇瞪大眼睛，“这么多？”
反倒是杜明拙点点头，一脸意料之中的样子，“毛肚我起码吃过三种，什么蜂窝状的，普通褐色的……所以我才说有三个胃，应该说至少有三个胃。”
他是典型的根据三观和生活经验答题的选手，没办法，谁叫他念书少，但架不住他生活常识过于多了，这次差一点就猜中了，还是因为毛肚吃少了。
徐逢拿新的筷子夹了块肉，喂给旺财，没想到旺财没吃，等到她把肉放到地上，旺财才凑过去吃了。
“旺财答对了，它刚刚冲我叫了四声。”
李想没招了，“随它妈了吧，有灵性啊旺财。”
杜明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比你聪明。”
今天晚上他们连夜开回家，杜明拙是因为怕徐逢还被蚊子盯上，秦三见急着和兰娇腻在一起，在哪都无所谓，李想被催着要回家接手直播行业。
第二天，徐逢已经根据驾校的统一安排约上了科一。
她这两天零零散散地刷题目，还向杜明拙抱怨交警手势记不住，科一就算侥幸考过去，上路被交警真实了怎么办。
杜明拙思考两秒，“没事，前面车怎么开你怎么看，其实大家没几个能看懂的，放心吧，交警看你不懂一直不动弹会张嘴喊的。”
徐逢面无表情，“这对吗。”
她和杜明拙的作息已经快统一了，中午俩人熟练地去杜清家混了顿饭，可能是道观捐的香火和功德起作用了，杜清已经好利索了，还给徐逢多盛了碗母鸡汤。
下午，杜明拙一个甩尾加漂移，把教练车开出了赛车的架势，精准停在了科目二起点位置。
杜明拙接了个电话，“啊对，我就是教练，你先在那边车上等我吧，嗯。”
杜明拙上一波学员科二考过了，要说姓王的巧克力老头运气好，那杜明拙更是运气好，那一批四个人练成那样都过了。
徐逢要和新一批人一起练。
徐逢去旁边那棚子里等着，还是熟悉的地方，旁边已经坐了一个男孩子，自来熟地和徐逢打招呼，热情又阳光。
杜明拙又回大厅磨磨蹭蹭做心理建设去了，没办法，他装备多，离不开他的防晒三件套，冰袖围脖大草帽，冰凉小屁垫，冰红茶，和防撞神器荧光小马甲。
棚子里的男孩子叫陈默，但是他本人一点不沉默，反而是这个年纪特有的阳光有活力，和杜明拙形成一种鲜明的对照。
从聊天中，徐逢得知他也是刚刚高考完，分数还很高，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想去江苏那边发达的地方见见世面，报了那边很好的一个学校的人工智能。知道徐逢是江苏人之后很激动，问她之前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蟑螂，徐逢被逗得笑了半天，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
陈默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这是洗过的，你吃不吃？”
徐逢摆了摆手，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他双手使劲，小臂猛地发力，“咔擦”一声，苹果被掰成两半。
然后陈默不由分说地把小的一半递给徐逢。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徐逢眼睛往旁边一瞟，看到前段日子全是青的洋柿子又红了两个，徐逢想起前几天杜明拙骗他的悲惨经历 眼珠子一转，伸手摘了个半青半红的洋柿子，学着杜明拙在衣服上擦了擦，递给三两口把苹果啃完了的陈默，“给，我请你吃这个，纯绿色有机无污染无公害产品，不打农药，品质优良，种子都是教练专门去种子市场采购的新品种。”
陈默没啥心眼，笑得很高兴，“谢谢！”
徐逢看他笑得和个二傻子似的，已经有点不忍心了，“吃不吃？不吃还给我。”
陈默一口咬下去了，酸得浑身一颤，露出了痛苦面具。
徐逢趴在椅子上笑得直不起腰。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铃铛声，旺财背上背着什么，飞奔向徐逢，冲到徐逢面前，尾巴摇的像螺旋桨。
徐逢把一个乐迪的小书包从旺财身上拿下来，旺财乖乖地缩在徐逢腿边，配合地让徐逢操作，徐逢一面卸货一面夸，“宝宝你自己一个人找到这里来的吗？太厉害了吧。”
乐迪小书包里全是李想塞进去的西梅，是他爸厂里树上结的，李想刚刚进服装厂大门，活还没干一下，先踩着凳子薅了半树西梅。
杜明拙终于来了，冲陈默点了下头。
看到旺财对徐逢说，“李想是不是送东西来贿赂我们了，他说叫我们晚上六点半去顶半小时班，他要吃饭。”
徐逢看到西梅外面还包了层塑料袋，索性全提出来了。
旺财送完东西，就背着空的小书包，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走了。
杜明拙和另外俩学员走到驾校另一个场地，那个刚刚和杜明拙打电话的学员——一个小胖墩，杜明拙刚刚交代他在车上等着。
结果果然在车上，坐在挡风玻璃前面，车前盖上面，双手抱着膝盖，眼巴巴看着杜明拙，“教练，你怎么现在才来，热死我了。”
杜明拙震惊地嘴半张，睁大眼睛，质疑自己这辈子命里到底有几劫，喃喃道，“如果我犯了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教的学员好像脑子都不太正常。”
杜明拙无力地单手攀住徐逢的肩，半挂在徐逢身上，喘了两口气儿，像是承受不了这种巨大的打击，接受不了要教一个疑似弱智的事实，徒劳无功地挣扎，“不是，哥们儿，我让你在车上，车上懂不懂，不是车的上面，是让你在车里吹空调等着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吼声，响彻驾校，是王老头带的科二学员，“我靠！谁把我点位吃了！？到底是谁！我那西红柿呢？教练我点位被吃了我倒库倒不进去了！！！”
徐逢和陈默有点心虚，没吱声，很有默契地“唰”地一下窜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