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厉害呀,也就是十几年时间吧,不过没想到,你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我们组织一半的精英今天都折在你手上,倒也是有点意思呀Red。”
昏暗的空间,在这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无数加斯塔的残肢堆在这里,而站在正中央的就是Red。
她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全身上下都在止不住的流血,可是在她的手中链锯剑仍然轰鸣着,而那把被改装过的手枪也还被握在手里。
“呼……呵……你死定了……”
“难说……那位给我制定的计划还蛮有用的嘛,Red,你果然没法忍耐仇恨啊……”
野狼加斯塔拔出大剑,准备上前给予Red致命一击,而Red也打算拼上性命,只见她把一只装满了特殊爆裂弹的全新弹夹装入那改装手枪,然后重新发动链锯剑将转速调到最大。
“呵呵呵……垂死挣扎。”
乒——
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这声音引得一人一怪都不禁转过头去,只见这昏暗空间似乎被打开了一道窗,不对,应该说是那原本不满屋子的窗户被一辆汽车撞开了!
“你这混蛋!”
修洛愤怒的吼声传来,只见那机车狠狠的撞在野狼加斯塔的身上,那轮胎就压在野狼加斯塔的肩膀,再之后轮胎猛然加速,在野狼加斯塔的肩膀上磨起一股白烟,可怕的加速度,让野狼加斯塔也后退几步。
与此同时,阿伦从车上跳下,一口叼住Red拖回车上,紧接着修洛猛打转向,硬生生将那封闭的铁门撞开,扬长而去。
“怎么忘了还有你这小子。”
野狼加斯塔十分懊恼……
“阿斯兰?!你什么时候和阿伦混到一块了?咕……把我放下去!”
“放什么你想摔死啊?!”
“你这混蛋把我放下去,我要弄死那头狼!”
“你都快被打死了!”
修洛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挨了很重的一下,再之后是肚子,之后是胸口……
要知道现在Red虽然已经撤回力量解除了变身,但现在修洛却还是在虚弱状态,所以很快的,他就被打到鼻青脸肿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Red家楼下,现在怎么把这家伙带下车又成了问题,虽然阿伦也在帮着压制Red,可是Red明显战斗经验丰富,甚至已经将这些东西刻进了本能里,修洛仍然在挨打。
“你这家伙给我冷静一点!”
情急之下修洛不得不抽出黑医生给他的那管镇定剂,一针扎在Red的手臂里,然后一口气把药剂全部推入。
“什么……你给我打了什么!”
“镇定剂!”
其实根据黑医生的说明书所述,这一管镇定剂不仅仅只有普通镇定剂的作用,这是专门为他这种超人类而特殊定制的,如此说来,对于Red这种身体被魔法强化过的人大概也有用。
“你!”
Red只觉得身体一阵脱力,攥紧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放松了,只觉得眼皮发沉,然后睡了过去……
终于,在阿伦的帮助下,修洛可算是把Red放回床上,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好在事到如今一切还没有太糟。
“真是的,这家伙有病啊,非要杀那头狼……所以说我也半斤八两就是了,那头狼肯定得死。”
就这么自言自语着,修洛打算离开这里,但是却又让阿伦拉了回来。
“干嘛啊?阿伦……我已经不想再掺和Red的事了,我和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她用那颗子弹救了我一命,我今天也帮她一次,这已经算是扯平了!”
可是阿伦似乎并不想放他离开,巨狼挡在修洛的身前,然后……眨了眨眼?
“呃,眼睛不舒服?”
修洛看向阿伦的眼睛,然后猛的感觉身体一沉……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只有风的声音以及牛羊的叫声,这是哪?修洛不知道,但他只感觉到了一种安静与平稳,说真的,修洛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这是Red的故乡。”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修洛转头一看,那巨狼就站在身边。
“什么嘛?原来你会说话呀,阿伦。”
“只是在我制作的幻境中而已。”
“合成兽都像你这么厉害吗?”
“不一定,我算是比较稀少的那种。”
远方,一个骑马的男人带着一条巨狼出现了,而这男人赶着一群牛羊。
“那是……”
“以前的我。”
“什么嘛,根本就没有变化啊。”
“我们这些合成兽从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固定了形态,所以我的体型一直是这个样子。”
那个骑马的男人领着巨狼将牛羊赶回圈中,然后下了马,看起来相当轻松的走向附近的一座二层小楼。
“说起来……这里到底是哪?我说的是幻境。”
“我的回忆。”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孩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修洛看到这女人有着一头稻草色的头发,而那个长着黑色卷发的刚刚骑着马的男人,双眼如同天一样蓝。
“他们是Red的父母,也是我以前的主人。”
“嗯……”
然而在这时,阿伦的话锋突然一转:
“修洛,你的腰上有神迹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阿伦。”
“我们合成兽的来源就是神迹,所以我闻得出来呀修洛。”
“真是方便啊……”
阿伦开始慢慢的向前走去,修洛则跟在后面,听着阿伦说话:
“修洛,你知道守秘人吗?”
“什么?”
“两位神使行走于人间播撒的神迹,其中一部分被一些家族捡到了,而在他们得知监视者的存在以后,就联合起来成为了守秘人们……为了帮助两位神使与监视者们抗衡。”
“Red……”
“她所在的家族就是其中一支,Red不是纯粹的魔法少女,她的灵魂宝石是被制造出来的,所以没有与她的灵魂连接,那些魔法都是依照被捡拾起来的神迹所研发的。”
“嗯……”
其实修洛想问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阿伦叫他来这个幻境之中,肯定不是为了看电影的。
“看吧,那就是小时候的Red。”
阿伦用它的鼻尖指向骑在过去的阿伦的背上的那个女孩。
“嗯……”
“接下来的一切,你恐怕不会太想看的……至少看了以后可能会有些头疼。”
“没关系的。”
一人一狼面前的场景开始迅速的变换,从天亮到天黑,但肯定已经过了很长时间,而再次展现在修洛面前的是燃烧着的废墟,还有一个“熟人”。
“那头野狼……怎么会……”
那个长着黑色卷发的男人,胸口被掏了一个洞,但却还没有死去,只是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而那个长着稻草颜色头发的女人被那头野狼加斯塔压在身下……
修洛看的面部都扭曲了。
“当时我把Red拖进地窖,说真的,她哭得很大声,我只好把她压在那里,堵住她的嘴,因为这个之后她讨厌了我好一阵子……”
那绝望的情形还在继续,在野狼加斯塔结束以后,又挥起大剑,将那女人的身体剖开,紧接着张开口,似乎是相当享受的吃了起来,而一直到了这时,那个男人还没能彻底死去,他只是睁着眼,不能再动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个预言,Red的父亲是一个天赋很高的预言家,即便是在守密人之中也一样,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重要的大事都被他预言出来了,他很无私,几乎没有为自己的家人预言过些什么,除了其中的两个……”
“什么?”
“你会保密吗?”
“当然。”
修洛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而那头野狼还在大快朵颐着。
“苍白的雷霆,命运的战士,鲜红的羁绊,重整结局的勇气,这是第一个预言,至于第二个预言我不清楚那真的是预言还是仅仅只一句祝福,但那个预言与Red的有关,我不能跟你说。”
“没关系,理解。”
“总而言之,我那位前主人的语言帮助守秘人们赢得了不少胜利,可是也正因如此,监视者们派来了那头狼进行暗杀,其实那地窖的入口处有一道缝隙, 而Red就一直透过那道缝隙看见外面……”
“就是眼睁睁的看着?”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修洛沉默了,但是紧接着场景又一次变化,那房屋已经化作一片废墟,而那个幼小的女孩被一个男人粗暴的拎了起来,扔进了一旁的车里,阿伦跟了上去,而且明显那个男人对于阿伦的态度比对那个女孩好很多。
“这……”
“那个是Red的叔叔,其实你们这些人类有的事情让我很是困惑……明明Red的是自己的同类,却那么粗暴的去对待,而我只是一只比较稀有的合成兽而已,诚然我的智力确实可能会比人类要高出一截,但这种事情我仍然想不明白。”
“呃……”
场景又一次变化,这次似乎是在一个训练场中,那个幼小的身影拿着一把短剑,独自面对三个成年人,当然不可能赢,仅仅是几个回合,她就败下阵来,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之前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十分凶狠的在那幼小的身体上踹了一下,然后招了招手,一个似乎是医生的东西,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而那托盘上的竟然是火药?
“不会吧……”
“看来你也试过了呢,修洛,我想你应该知道有多疼。”
修洛当然知道灼烧止血法是个什么东西,他闭上眼睛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而那痛苦的喊声仍然钻进了他的耳朵。
场景再次变化,那个女孩被锁链锁了起来,固定在某个像是床一样的东西上面,而几个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几只注射器缓缓靠了过去。
“这又是什么?”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这东西叫药物耐性训练。”
“呃……”
修洛的嘴唇有些发白,他转过身去对身旁的阿伦说:
“所以他们就?”
“当时Red六岁,她是六岁那年被他的叔叔带回家族庄园的。”
“会死人的吧……”
“卡罗尔家族积累了上千年的魔术经验,调制出几款能使身体快速恢复的模样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卡罗尔家……”
“嗯, Red的姓氏就是卡罗尔,不过你知道的,她绝对不会喜欢这个姓氏,至于他的真名在这个幻境之中已经被我屏蔽了,你不会知道的,这是她最避讳的东西。”
“啊……”
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得虚幻了,这一次一人一狼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地牢的地方,那个女孩终于能够看出一些现在的Red的样子了,而她全身被锁链捆着,似乎是疲惫不堪,正当她的双眼即将闭上时,一桶掺着冰块的水被泼在了她的身上。
“不会是禁止睡眠之类的训练吧……”
“你说的没错,修洛。”
“这是人过的日子?”
“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我逛遍了整个卡罗尔家族庄园的每一寸土地,也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这个时候的Red大概十岁吧”
“……”
修洛沉默了,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就这样修洛一直看了下去,后来Red被教导使用枪械,再之后是各种各样的残酷的训练,其中一些是修洛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
“简直比杀人还可怕……”
“但这就是事实。”
Red一点点的长大,但是似乎身高方面的增长相当微妙,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是因为营养不良,因为在修洛的视角里, Red所吃到的东西基本全都是发霉的面包,很大一部分都是没法吃的,要不是有阿伦偷来食物,恐怕Red早就饿死了,就这样那个女孩和那头巨狼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寒夜。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段了……”
“是吗……”
时间被调至夜晚,那地方像是个祭坛,地上画着巨大且复杂的法阵,Red被两根锁链锁在中间,她的身上一丝不挂,有数十根极粗的针刺入了她的身体里,而那些针的后面似乎连接着某种特殊的丝线。
随着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人一声令下,那些被月光照耀着的丝线散发出了血红的光芒,紧接着那些光芒逐渐输入了Red的体内, Red的身上燃起了血红的火焰。
其实修洛看得出来那些东西不是真火,可是看着痛苦的Red,他知道那些东西恐怕比真的火还可怕。
就这样幻境结束了,阿伦将修洛带入了一片充满迷雾的空间中。
“有什么问题吗?修洛?”
“为什么会……”
“你知道神迹的存在对吧,你知道有个神器叫做野兽吗?”
“不,我不知道,那个神使没跟我说过……”
“卡罗尔家族手上掌握着三个神迹,其中两个是可以被他们所使用的,而野兽是不可控的,刚刚你所看到的是他们的一个实验,他们希望可以使野兽可被操控, Red就是载体……”
“等等等等……信息量有点大,不过总而言之是…… Red的亲人们拿她做人体实验?”
“Red不觉得他们是亲人,不过人体实验部分倒是真的,后来仪式失败了……至少卡罗尔家族的人认为失败了。”
“那实际上……”
“Red现在是野兽的载体,其实她只要解放那个术式,别说杀那只野狼加斯塔一次了,就是一千次一万次也不成问题,只是野兽目前并不可控,可怕的威力可能会将整个城市给摧毁,所以她从来都没用过,只是用着那些她曾经学来的普通法术以及附魔过的武器而已。”
修洛闭上双眼,刚刚的那一切真的让人很难接受,知道的是训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酷刑呢,不对,根本就不是训练,根本就是酷刑!对一个年幼的孩子……
“你知道吗?修洛,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我想求求你,帮一帮她吧,我不想搞你们人类发明出来的道德绑架的那一套,所以我会给出一些东西作为交换,我想让Red拥有未来,而不是永远的浑身浴血,一直过着这样如同走钢丝的日子。”
“不,不是……交不交换倒是无所谓,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是……Red她真的会接受我的帮助吗?况且我们两个根本就是看不顺眼……互相。”
修洛只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是同情吗?是可怜吗?或者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恐怕看不下去。
“求求你了修洛……我相信那个预言,从苍白雷霆中走出的命运的战士……”
巨狼低下了它的头颅,以一种卑微到极点的祈求的姿态,将自己的鼻尖放到修洛的脚边。
“我希望,这个我从小看到大的女孩能够拥有未来。”
在经过了一阵长久的沉默以后,修洛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了,我会试一试的,首先从那头加斯塔开始……”
“谢谢你……这点东西作为报酬就交给你了。”
修洛看到一个光球飘入自己的胸口。
“这是什么?”
“或许你会知道的,但我希望不要有用到的那一天。”
幻境消失了,阿伦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修洛越过阿伦的头顶,看到戴上面具的Red竟然站在那卧室的门口。
“你……都看到了?”
Red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