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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饿鬼道暴动的“壮举”，虽然过程奇葩、消耗巨大，但其效果却是立竿见影的。
陈凡坐在他那张“债”字高背椅上，能明显感觉到周围氛围的不同。之前那些隐晦的、带着审视与恶意的窥探目光，如今大多变成了敬畏与忌惮，甚至还有一丝……好奇？连穹顶上那只巨大的黑雾之眼，瞳孔中流淌的数据似乎都温和了不少，偶尔还会闪过一两行“资源利用率提升”、“潜在风险降低”之类的评价。
（心理活动： 看来，在阴间，展示实力（和财力）比什么都管用。这下，总算能稍微喘口气了。）
他看了一眼账簿上新更新的记录，目光在“消耗”和“收益”两栏来回扫视，最终还是心疼地撇了撇嘴。一万多幽冥通宝，加上权能损耗，换来个“微幅提升”和“暗中关注”，这买卖怎么看都有点亏。不过，想到那黑压压的饿鬼潮被一团“果冻”给搞定的画面，他又觉得这钱花得……值回票价。
“董事长，”孟婆端着一碗新调试的、颜色正常的淡青色汤剂走了过来，语气比之前恭敬了许多，“这是老身根据您‘精准定位需求’的指示，新研制的‘安神·轻享版’，剔除了不必要的记忆清洗功能，强化了舒缓安神效果，您看……”
陈凡接过，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莲香，沁人心脾。他抿了一小口，一股清凉之意直透神魂，连日来的疲惫和因动用权能带来的精神躁动都被抚平了不少。
“嗯，这个味道和效果不错。”陈凡点点头，“可以先小规模量产，作为‘忘忧阁’的入门级产品推出。定价……暂定五十冥钱一碗吧。”
“五……五十？”孟婆有些吃惊，这价格可比她以前“免费”发放的成本高太多了。
“对，五十。”陈凡肯定道，“我们要走精品路线。告诉那些潜在客户，喝了我们的汤，不用忘掉一切，就能睡个好觉，缓解压力，这价值远超五十冥钱。对了，包装也要设计一下，别老用破碗，弄点好看的瓷瓶或者玉瓶，提升格调。”
（心理活动： 品牌溢价，懂不懂？阴间消费升级，就从我这儿开始！）
孟婆似懂非懂，但看着陈凡笃定的眼神，还是点头应下，端着碗回去继续研究了。她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正在朝着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方向狂奔。
另一边，梦貘的工作效率也显着提升。它周围漂浮的梦境气泡变得更加稳定和清晰，甚至隐约能听到气泡里传来的、阳间亲属殷切的嘱托声。
“老板，‘标准梦’通道已经基本稳定，覆盖了枫晚城及周边三个区域的百分之三十目标客户群。”梦貘难得清醒地汇报着，巨大的眼睛里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视频梦’套餐还在调试，延迟有点高，偶尔会出现马赛克……不过，已经有不少鬼魂在咨询价格了！”
“干得不错。”陈凡赞许道，“收费标准就按我们之前定的。另外，推出一个‘首次托梦体验价’，打五折，先把市场打开。”
“呜——！”（明白！）梦貘兴奋地打了个滚，周身气泡乱颤。
陈凡看着初步走上正轨的两大业务，心中稍安。他开始梳理自己的“资产”。账簿里剩余的幽冥通宝已经不多，必须尽快找到稳定的收入来源。光靠这点基础薪酬，别说还债，连维持权能损耗都够呛。
（心理活动： “忘忧阁”和“精准托梦”是细水长流的生意，来钱还是慢。得找个能快速变现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叠来自万宝楼的空白符纸上。这玩意儿，似乎不仅能用来传递信息……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账簿再次微微震动。不是紧急警报，而是一种温和的提示。他展开一看，上面浮现出一行新的信息：
【阳间节点：枫晚城，西区古董街，‘聚宝斋’。】
【事件：低级地缚灵扰民，影响店铺经营。】
【委托类型：民间自发祈求（附带微薄愿力与香火）。】
【建议：可派遣低级鬼差处理，或由董事长酌情处置，以积累阴德与声望。】
（心理活动： 哦？阳间的“订单”自己找上门了？还是通过这种类似“许愿”的形式被账簿捕捉到的？这功能不错啊。）
他想了想，这种低级事件，确实没必要亲自出马。他看向正趴在地上，用爪子笨拙地清点着一小堆幽冥通宝（陈凡给的“项目奖金”）的瘟疫婆。
“瘟疫总监。”
瘟疫婆一个激灵，连忙把冥钱扒拉到身后，绷带下的眼睛望向陈凡：“董事长有何吩咐？”
“有个小任务，在阳间枫晚城。一个低级地缚灵，你去处理一下。要求：无害化清除，不得惊扰普通民众，不得造成财产损失。完成后，店铺老板供奉的香火愿力，分你三成。”
瘟疫婆眼睛一亮！香火愿力可是好东西，虽然量少，但精纯，对她研究新型“有益菌群”大有裨益！而且这事听起来没什么难度。
“没问题！包在老身身上！”她立刻站了起来，身上的绷带都兴奋地簌簌作响。
陈凡点点头，用符纸写下一份简单的“外勤任务单”和地点信息，交给了她。瘟疫婆接过任务单，化作一股墨绿色的阴风，钻入了棋盘格通道。
（心理活动： 很好，开始尝试业务外包和绩效激励了。希望能有个开门红。）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陈凡决定再去一趟无常鬼市。一方面是把“忘忧阁”和“精准托梦”的业务广告打出去，另一方面，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商机。
这次再去鬼市，待遇已是天壤之别。
守门的无常鬼老远看到陈凡和阿雅，就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不仅不敢收钱，还殷勤地询问是否需要向导。鬼市里的各路鬼商，见到他更是热情洋溢，纷纷推销自己的商品，价格都“友善”了不少。
陈凡找了个相对显眼的位置，让梦貘分出一个梦境气泡，在里面循环播放“忘忧阁·安神汤剂”和“精准托梦·三种套餐”的广告影像（影像还是他让梦貘根据他的描述临时编织的），效果相当吸睛，很快就围了一圈好奇的鬼魂咨询。
就在陈凡觉得一切顺利，阴间首富之路似乎铺满金光时，一个穿着破烂、鬼鬼祟祟的小鬼，趁乱挤到他身边，飞快地塞给他一个冰凉的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钻入鬼群消失了。
陈凡低头一看，手心是一块黑色的木牌，材质不明，边缘粗糙，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如同挣扎人影的符号，隐隐散发着一股不祥的、与“浊灵石”同源但更加隐晦的气息。
（心理活动： 这符号……不是“浊影”的标记！这气息……更古老，更……绝望？）
他眉头紧锁，翻过木牌，背面用像是干涸血迹的东西，写着一行小字：
“三日后的子时，枯骨林，带‘钥匙’来。”
“否则，下一个被‘虚无’吞噬的，就是你身边的人。”
字的末尾，同样画着那个扭曲的人影符号。
陈凡的心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正好奇打量着广告气泡的阿雅。
（心理活动： 不是“浊影”……是另一股势力？他们怎么知道“钥匙”（是指肋骨钥匙还是账簿本身）？他们盯上阿雅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黑色木牌，那冰凉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恶意，让他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看来，这阴间首富的位置，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坐。旧的麻烦还未完全解决，新的、更神秘的威胁，已经悄然找上门来。
财团的扩张之路，注定不会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