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了几日,郑天寿带着提亲队伍人回了清风山,一切回到正轨。
这日,天气阴暗,风雨欲来。
“二当家,山下探子来报,一支官军从青州方向而来,正在往清风镇方向移动!”
郑天寿正在清风山上勤练武艺,不由收了功。
说起来,清风山下的探子是郑天寿一手布置的,只要清风山方圆二十里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郑天寿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他们有多少人马?”
“约莫一千人!”
郑天寿有些吃惊,这么多官军来清风镇作甚?
望了望天空,只见一团墨云盘踞在天上,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再去打探,弄清楚这伙人的来历,还有去清风镇做什么?”
“是!”
探子正准备下山。
忽然,又有一个安插在清风镇的探子小跑进来,气喘吁吁呈上一封信:“二当家,花将军来信,请您过目!”
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郑天寿心里紧绷起来,怎么这样巧合?
接过花荣的亲笔信,展开一看,郑天寿瞬间茅塞顿开。
花荣已在信中把山下那支军队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
原来,刘高那厮最后派出一个探子,避开官道,抄小路赶去青州送信,状告花荣剿匪不力,私通强人。
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拿到他的文书,不知真假,刚好通判蒋沈奇去清风镇办理刘高的案件,便放着没有处理,打算等蒋沈奇回青州。
几天后,蒋沈奇押送刘高回到青州,看了刘高的文书,再把刘高提审了一遍,才知道原来这厮并没有证据,只是乱咬。
蒋沈奇对花荣这位少年将军很有好感,一力担保他不会通敌,所以此事才被压了下来。
不过,青州匪患严峻却是事实,慕容彦达甚是恼火,行下文书,着青州兵马都监黄信调遣州府兵马一千,到清风镇会同花荣一起剿匪。
郑天寿点起蜡烛,将信一把火烧了,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清风山是青州最大的山寨,这兵马都监黄信带大军来到此地,首当其冲可能要拿他们清风山来试兵锋!
且说清风镇外十里处。
兵马都监黄信将带来的一千人马在此安营扎寨。
军队伐木为栅,埋锅造饭,远近鸟兽尚且不敢接近,更何况路过的百姓了。
等各队人马安顿之后,黄信带了十余骑亲军,抄小路来到清风镇会见花荣。
花荣接到消息,将黄信迎到会客厅,行了礼,道:“末将花荣,拜见黄都监!”
黄信身材高大,威风凛凛,一双眼神深沉而凶狠,坐在椅子上给花荣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只见他浑身着甲,手里犹自拿着马鞭,眯着眼冷笑道:“花荣,你可知罪!”
刚来就是一记下马威,花荣心里一凛,道:“末将不知黄都监的意思,花某何罪之有?”
“你做的好事!”黄信拿马鞭指着他的鼻子:“你这厮与清风山的强人暗通款曲,放任这些贼子四处祸害百姓,致使民怨沸腾,甚至惊动慕容知府,你还敢说自己无罪?”
花荣与清风山暗通款曲是不假,不过民怨沸腾花荣可就不认了。
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是区区一伙强盗的锅,还是官府治理不善惹的祸?
真正的乱臣贼子不见你们这些顶头上司去管,来我清风镇耍什么威风!
花荣咬牙反击道:“黄都监,州府行下的文书花某已经收到了,其中并无一句话责备花某私通贼寇,只道让花某配合你剿匪,你怎敢以这欲加之罪扣在花某头上?”
黄信冷笑连连,没有言语。
他发的这一顿火,只打算给花荣一个下马威,并没有想真的问罪于他。
只见他坐回椅子,拿起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花荣剿匪不力是不争的事实,否则州里也不会让黄某亲自下来,这附近匪患如此严重,仅一座清风山聚拢了不下一千的强盗,专干打家劫舍的勾当,还有那桃花山、白虎山…本将这次下来,若是不拿出点成绩,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与上面交代的。”
花荣忍着气道:“既然如此,花某听凭都监大人调遣便是,不知道大人有何高见?”
黄信慢条斯理吃着橘子,道:“这青州匪患,以清风山最为势大,所谓杀鸡儆猴,只要把这清风山灭了,自然能够震慑其他山寨,你们清风寨有多少兵马?”
要打清风山?
花荣心里一动,道:“花某这边只有两三百乡兵,都监大人,那清风山俺去年已经带兵前去打过,那里山高林密,道路险峻,实在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就咱们这点人手只怕不够啊。”
黄信盯着花荣,喝道:“以前你人手不足打不下来,现在俺带了一千人马前来,难道还打不下来?一帮强盗能成什么气候?不会是你这厮害怕了他们吧?你一个堂堂朝廷命官,竟然如此畏缩怕事,拈轻怕重,真是辜负了朝廷对你的信任!”
花荣听了他的话,胸中涌起怒火,他的建议本是一片好心,不仅是为了清风山,也是为了他黄信好。
那清风山四面八方都是险峻小道,攻打起来最是困难,一千人马能做什么?搞不好还要把这些人马折进去。
如果只是为了建功,打桃花山其实更容易,何必费力不讨好,去碰清风山这座铜墙铁壁?
不过,见这厮铁了心要打清风山,而且还给自己扣上“畏敌怕战”的帽子,花荣便不再相劝,问道:“都监大人何时动身?”
黄信道:“本将已在十里外安营扎寨,给你一晚上的时间点集兵马,明日与本官一同去攻打那清风山!”
花荣拱手:“末将领命!”
接下来,花荣一面设宴招待黄信,一面将黄信明日要带兵攻打山寨的消息透露给清风山的探子。
消息传回清风山上,郑天寿等人接到探子来报,几位头领和所有兵马统领都齐聚在聚义厅商量对敌之策。
郑天寿开口道:“花荣兄弟的来信大伙儿都看到了,明日黄信便要带兵来攻,大伙儿有什么想法?”
鲁智深道:“怕他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明日俺愿领八百兵马下山与他厮杀!”
杨志道:“哥哥不可莽撞,毕竟是官军,兵甲精良,并非乌合之众,咱们不可轻敌啊。”
燕顺叹道:“虽然几位头领上山以来,对儿郎们严加训练,将士们的战斗力非同以往,但官军毕竟训练有素,而且人马比咱们多,这一仗恐怕不好打!”
鲁智深毕竟在军中厮混了多年,分析道:“敌人虽然不弱,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他们大队人马施展不开,依靠对地形的熟悉,俺们完全可以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不如今夜就去劫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郑天寿点了点头,不愧是鲁提辖,说到了点子上。
燕顺见他颔首,问道:“贤弟足智多谋,可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