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天寿鼓励的目光中,被慕容彦达欺压迫害过的百姓纷纷站出来,揭发慕容彦达罪行。
既有受尽盘剥的商人地主,也有被他草菅人命的贩夫走卒。
就算如此,台阶下围聚的这些人只是众多受害者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外围还有许多百姓源源不断赶来,将府衙面前的主大街堵得水泄不通。
半晌过后。
“郑寨主,俺也有冤情要诉!”
“俺这里也有。”
还有不少人想要诉苦,不过郑天寿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抬手压下沸反盈天的众人。
“好了,前面大伙儿说的罪行足够这慕容狗贼死一百遍了,今天郑某便替大伙儿主持公道,给你们出口恶气!”
郑天寿话音刚落,围观群众便纷纷开口:“郑寨主,还请您老人家杀了这狗贼!”
“宰了这狗官!”
“求郑寨主将此人就地正法,还青州一片朗朗乾坤!”
无数的臭鸡蛋、石子、青菜叶向慕容彦达飞去,慕容彦达被折磨地苦不堪言。
郑天寿给了一个眼色,两名喽啰将慕容彦达按住,只见他双手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凄然喊道:“郑寨主,这么做对你有何好处?只会引来朝廷大军前来围剿,这帮贱民有哪里值得你如此对待?”
郑天寿义正言辞道:“慕容狗贼,岂不闻唐太宗李世民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孟子也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这老匹夫圣贤书读到狗身上去了?记住,历史是由人民创造的,没有天下百姓,你们这些朱紫高官什么都不是!”
慕容彦达被郑天寿怼得哑口无言,嚎啕大哭:“老夫…老夫后悔了,恳求郑寨主给老夫一个机会。”
“哼,悔之晚矣!”郑天寿声色俱厉,大喝一声:“磨蹭什么,速将此贼斩首示众,还青州百姓一个公道!”
早就安排好的刽子手喝了一口酒,喷在大砍刀上,随后大喊一声,挥刀一砍,慕容彦达的狗头便掉在地上,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这一幕激动人心,不少人跪倒在地:“郑寨主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李老汉声泪俱下:“慕容狗贼终于死了,老汉给郑寨主磕头了!”
人群中,两名身段俏丽的女子看到这残忍血腥的场面不由捂住了眼睛,李清照更是摇摇欲坠。
珠儿扶着李清照,小声埋怨:“娘子,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身体都还没好全呢,要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李清照苦笑一声,面对珠儿的抱怨有些理屈:“我就是想来看看,郑郎君究竟要做些什么…现在知道了,珠儿,你扶我回去吧。”
郑天寿居高临下自然看到了李清照主仆二人的到来,只是他抽不开身,小声吩咐几个亲信喽啰护送她回去,免得被不开眼的泼皮加害。
杀了慕容彦达后,郑天寿随即将后面的官员一一推出来审问。
“录事参军刘文彦贪赃枉法,卖官鬻爵,故意杀人,该杀!”
“司理参军陈学文助纣为虐,肆意罗织罪名,草菅人命,该杀!”
“司户参军赵学良贪墨公款,侵占百姓房产,念你罪行较轻,即日归还房产可以饶你一死,重打三十大板!”
“……”
郑天寿用这种朴素的方式伸张正义,将青州的父母官们逐一公审,无罪者释放,罪轻者杖笞,罪重者当场砍掉脑袋!
这场别开生面的行刑大会,让百姓们纷纷高喊一声“郑青天”。
长期以来,青州官府不仅治理缺位,甚至摇身一变,成为盘剥百姓的元凶,导致底层人民有冤难伸,最后竟然需要清风山的强盗来主持公道,真是莫大的讽刺!
不过,青州也只是大宋四百军州的一个小小缩影,郑天寿想要打碎这樊篱,铸造新的秩序,实在任重道远。
持续到中午,公审终于结束。
府衙门前血流成河,冬日暖阳撒下来,照在那些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官员身上,然而,这些人心头的寒意却是半分未减。
清洗了地面,郑天寿派人去传花荣前来放粮。
不多时,花荣带人押着几十车粮食来到衙门前。
郑天寿拿刀将一只麻袋挑开,抓了一把粮食,都是今年新收入库的小麦、小米,颗粒饱满,品质尚佳。
“本寨主从今天起开仓放粮,持续三天,凡是家中无粮少粮的,都可以过来领取,每人一斗,都老老实实把队排好了,凡是插队的、冒领的、家境殷实的、重复领取的,谁要是敢吃雄心豹子胆来贪这个便宜,休怪郑某手里的剑不认人!”
一斗等于十升,三口之家省着点吃可以对付十天,郑天寿真的不算小气了。
三天下来,估计一两万石粮要真金白银砸出去的。
府衙门口狰狞的人头就是赤裸裸的前车之鉴,就算有些贪得无厌之辈敢来重复领取,料想数量也不会太多。
郑天寿把稳起见,派了不少喽啰监督整个发放过程,外围也派了人巡逻,有胆敢不听号令重复排队领粮的,当场收缴粮食,然后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转眼三日已过,放粮已经接近尾声。
这几天,花荣不仅操心放粮的事儿,还在城中征用了许多车辆,陆续往清风山运粮。
郑天寿有心去梁山泊发展,自然不会干卖力不讨好的事,反正冬天雨水少,便在山下临时盖了不少屋棚用于屯粮,免得搬上搬下,重复用功。
郑天寿眼见最后一辆车上的粮食发完,喊道:“今天就到这里,本次放粮全部结束,剩下的人不用再来排队了。”
还在排队的人闻言有些失望,唉声叹气地走了。
忽然,一个小孩突然来到郑天寿面前跪下:“郑寨主,能不能收留俺们,俺们能吃苦,愿意为您做事,只求留一口饭吃!”
“你是何人?”郑天寿好奇问道。
“小人赵强,收养了十几个小兄弟,都是孤儿,吃不上饭!”
郑天寿瞧他身材消瘦,果然是饿出来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小跟班,都是清一色的瘦子。
这些人虽然体型瘦小,但只要吃饱饭,很快就能强壮起来。
眼下他们清风山正值发展之际,缺的就是壮丁!
“孙长风!”
一个蜂腰猿臂的年轻汉子小跑过来,“寨主,您找俺?”
郑天寿指着这群衣衫破烂的小孩说:“这些流浪的孩子就交给你了,看看能不能培养起来!”
孙长风看了赵强一眼,应承道:“小人领命!”
“谢谢郑寨主!”
赵强和几个小孩喜极而泣。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对郑天寿来说却不值一提,打发给孙长风便完事了。
恰逢此时,一骑人马从桃花山飞奔而来,传来捷报。
洪易来到郑天寿面前,大笑一声:“寨主,鲁提辖与曹头领直捣秦明营寨,周通也带兵杀下山来,两边合围,俺们大获全胜,那霹雳火秦明也被俘虏了!”
郑天寿大喜:“干得漂亮,真是捷报频传啊,等咱们回山,一定要开一场庆功宴!”
赈济的事情一了,郑天寿便打算明日启程回山。
当天晚上,做了许多回山的准备,将所有掳掠的东西都打包装车了,随后再次来到绿竹巷。
这次来,不为道别,郑天寿有心要带李清照走。
刚来到门口下马,郑天寿便听见小院里传来争执的吵闹声和啼哭声,敲门也无人回应。
撞开大门,来到小院,只见房梁上吊着三尺白绫,李清照站在一把椅子上,脖子正往上伸。
珠儿抱着她的脚,哭道:“娘子,珠儿对不起你,求求你不要自寻短见。”
郑天寿大惊,李清照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