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郑大官人憋了许久的火,终究还是没能发泄出去。
李清照脸色嗔怒,显然还在气头上,郑天寿见她反应有点激烈,只好恋恋不舍收回手掌。
李清照算是美女界的天花板了,佳人在怀,却只能做柳下惠,郑天寿心里难受得紧。
不过话说回来,再好的天花板也需要吊顶吧?
今天能够攀上巅峰,虽然只是浅尝辄止,也是一大进步。
峰峦已经征服,沼泽尚远乎?
这肉,他郑天寿是吃定了!
“那啥,今天有点喝多了,我先去睡了。”郑天寿憋得难受,匆匆遁走。
“滚!!”
李清照两颊通红,双腿踉跄,险些摔倒。
……
芦雁村。
刘财主家里迎来一位凶神恶煞之人。
“五爷,一百两银子小人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就可以取回去!”
刘财主连滚带爬,被逼到了墙角。
阮小五手里转着一把解腕尖刀,嘴里泛起冷笑。
“一百两银子,你觉得俺是来找你要银子的吗?你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
刘财主一把抱住阮小五大腿,涕泗横流:“五爷饶命啊,小人也是被逼的,那祝虎带着庄客打上小人家门,小人能怎么办?饶俺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刘财主就知道不能惹阮家兄弟,可一面祝虎威逼,一面自己心里也有些不满,便顺水推舟答应帮助祝虎对付阮小五。
本想着以祝氏三杰的本事,对付区区一个阮小五,定是手到擒来。
结果不仅祝虎本人被他玩死,就连前来讨伐梁山的祝家军也被灰溜溜打退。
刘财主肠子都悔青了。
“五爷,小人赌坊里这些银子,你老人家要是看得上都拿去,只求放俺一条活路。”
阮小五拿刀子在他脸上划了一刀。
“杀了你,这些银子不也是俺的吗?”
刘财主气息一窒,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满脸哭丧。
就在这时,门口涌来一伙人。
“谁敢上来闹事??”
“刘老爷,俺们来救你!”
门口拖抢拽棒飞也似进来几个汉子,横眉怒视。
刘财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救俺一救!”
阮小五“嗖”地一转身,露出那张杀气十足的黑脸。
几个汉子脚步一顿,手里枪棒“哐当”一声纷纷扔到地上。
“原来是五爷,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俺家表哥也是替梁山做事的。”
“得罪了五爷,小人二叔去年还给梁山造过船呢!”
一个癞头汉子一阵抓耳挠腮后,脱口而出:“去年王寨主还来俺家买过鱼,说俺家的鱼新鲜,五爷要是瞧得上,去俺家挑两条!”
阮小五嘴角咧开:“王寨主?你可知,现在梁山之主是谁?”
癞头汉子答道:“不…不是王伦王寨主吗?”
也难怪,郑天寿来了许久,悄悄替代了王伦,并不曾大张旗鼓打出自己的名号,只是会见了众头领、头目,山下百姓还不知晓梁山易主。
那栾廷玉不也以为山寨之上是王伦在指挥么?
而梁山与祝家庄一战过后,郑天寿的名声必然迅速在梁山脚下传播开去。
此刻,祝家庄大厅里。
“可恶,那王伦好生厉害,不知从哪里搬来的救兵,水陆夹击,栾某和三公子差点回不来了。”
栾廷玉和祝彪将梁山突降援军的事情如实回禀祝太公。
祝朝奉对这支神秘军队也颇为费解,甚至怀疑栾廷玉故意编排,不过亲生儿子祝彪也在现场见证,那事情便做不得假。
只是此战过于惨烈,祝朝奉心里在不断滴血。
出征时祝朝奉亲自在校场点兵二千,如今回来只有几百人,战损过半。
这些人都是祝家庄的各房子弟,还有招募而来的庄丁、护院、乡勇,那是真金白银养着的。
旧恨未雪,又添新仇,祝朝奉整个人昏昏欲坠。
“虎儿,爹对不起你,没办法给你报仇啊!”
祝朝奉趴在祝虎的棺材上一阵痛哭。
栾廷玉叹道:“太公,还请节哀,此战是栾某失职,请太公责罚!”
祝朝奉哭了良久,然后拎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栾教师尽力了,此事也怪不得你。”
祝朝奉拖着佝偻的身躯走回座位,心灰意冷:“罢了,凭咱们祝家庄的实力,看来斗不过那梁山,张书办,你去写封信传与县衙,看看知县大人有没有法子。”
话虽如此说,但祝朝奉知道,县衙估计也拿梁山没招。
毕竟上次州府来的三都缉捕使臣也败在梁山手里。
话头说回阮小五。
只见他面带嘲讽,说道:“好叫你们知道,俺们梁山现在的寨主乃是玉面郎君郑天寿哥哥,尔等擦亮眼睛,别犯在哥哥手里!”
“啊?”
那癞头汉子愣住,心道糟糕,好像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阮小五懒得理他,一刀杀了刘财主,把上门帮忙的泼皮闲汉吓得屁滚尿流。
然后卷走赌坊里所有的钱,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摇着小舟回到鸭嘴滩。
报得大仇,还有银子进账,这厮心情大好。
上了岸,嘴里哼着小调,脚步也轻快起来。
然而回到自家附近,阮小二、阮小五早在那里等候他。
“你们怎么在这里?”
阮小二双手抱胸,冷冷说道:“小五,你又去对面赌钱了?”
“赌了又待怎地?你管得着俺?”
兄弟几个都分家了,各过各的生活,阮小五对他多管闲事感到不满。
阮小七蹲在一个石头上,叹了一口气:“老五,你就算把钱赌光了,只要不把老娘卖了,俺们也管不着你,可你为何要杀那祝虎,惹来祝家庄的人?”
阮小五心里七上八下:“你们怎知晓的?难道…郑寨主也知道了?”
阮小七从石头上跳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郑寨主审问了祝家庄的俘虏,他们说是你先杀了祝家庄的二公子祝虎,他们才兴兵来讨伐的,你啊,闯了这么大祸,还有心情去赌钱?”
阮小五阴着脸:“你们要抓俺去向郑寨主讨赏?”
阮小二有些气恼:“说什么胡话,郑寨主让俺和小七下来绑你上山,但俺们是亲兄弟,怎么可能卖你!”
阮小七也说:“你带着老娘快逃吧,走得越远越好!”
阮小五胸口憋着一口气:“俺走了岂不是连累你们?而且俺凭什么要走,是那祝家庄的人先来抓俺的,俺被他们逼得没办法,才杀了那祝虎,这口气俺咽不下,俺现在就上山和郑寨主理论!”
“小五,别冲动,现在走还来得及!”
阮小二、阮小七苦苦相劝,阮小五怎么也不肯走。
三兄弟抱头痛哭,随后一起上得山来,跪在郑天寿面前。
阮小五道:“哥哥,此事容禀,是那祝家庄的人在芦雁村堵俺,说是要抓梁山的人,俺到现在都蒙在鼓里。”
祝家庄要抓梁山的人?
郑天寿抓来几个俘虏拷问,只听一人说道:“原是有四五个庄客,去南边替二公子做事,在梁山脚下失踪了,故而前来寻找。”
郑天寿微微失神,难道他们口中的失踪者,是那日在朱贵酒店杀掉的几人?
郑天寿心里有几分明悟,难怪闹出祝家庄攻打梁山的事,原来他才是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
阮小五道:“此事俺一人做事一人当,怪不到俺两个兄弟头上,请寨主发落!”
郑天寿冷冷道:“本寨主已知前因后果,此事祝家庄挑衅在先,你杀那祝虎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过…我让你下山照顾你娘,你却擅自去对面赌钱,此罪先记着,罚你禁足,没有本寨主命令不得离开鸭嘴滩,何时戴罪立功,再与你解禁。”
阮小五心里一苦,不过此事全赖他自己赌瘾发作,只能认了。
阮小二、阮小七两兄弟反而兴奋起来,这回小五可赌不了吧?
郑寨主这是要给阮小五戒赌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