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李家庄。
庄主“扑天雕”李应刚起床,便听下人急切敲响房门。
“庄主,祝家庄派人来催,梁山兵临城下,请你早点过去支援。”
李应有些起床气,此刻还没睡够,眯着眼问:“那梁山兵临城下了?”
“对,已经到城下叫阵了!”
李应打了个呵欠,起身穿衣,吩咐道:“取我盔甲来!”
不一会儿,李应穿好一身戎装。
只见他鹘眼鹰睛,额头似虎,颔下一部黑须,人长得威风凛凛。
身披一件绛红色战袍,手持一条丈二点钢枪,肩背上藏了五把飞刀。
这些飞刀是他的绝活,用来保命的家伙,能百步之内取人性命,他“扑天雕”的外号便是由来于此。
来到校场上,一千兵马陆续集合完毕,李应踩镫上马,带着将士出了李家庄大门,快速驰下山冈。
走不到三四里,来到一处山谷,只见两侧都是山峰,山下密林深深。
李应心里记挂祝家庄,而且就在自家山庄不远处,心里没有半点防备。
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号箭响起,夹道两侧忽地飞出无数利箭,真个箭如飞蝗。
“不好,敌袭!”李应心头大惊。
也难怪他没有防备,平日三家庄子在郓州横行惯了,无人敢来触碰虎须,更别提埋伏他们李家庄了。
不过李应此人颇能应变,当即呼唤李家军有盾牌的竖起盾牌,没有盾牌的寻找掩体。
李应自己则操起点钢枪不断挥舞,打掉不少飞箭。
饶是如此,他身上也中了好几箭。
好在他身着铠甲,贴身还有一层软甲,有惊无险。
两轮箭雨过后,李家军如割麦子般纷纷倒下,看得李应心急。
更要命的是,敌人的袭击显然并不会就这么算了。
“杀啊,生擒李应!”
随着林中传来一声大喊,道路两旁各杀出一队红巾军。
李家庄的庄丁疲于应付,被梁山喽啰杀伤甚众。
“梁山贼子!!”
李应目眦欲裂,骑马挥枪,选了一个方向杀去。
枪头所过,梁山喽啰被他杀翻一片,绛红战袍被鲜血浸染,更加鲜艳了几分。
林冲见他逞威,心头大怒,拍马来战。
“李应老贼,吃我一枪!”
两个都是使枪的高手,当下一对一厮杀起来,不觉拼了二十回合,不分胜败。
李应此人,梁山聚义时排名第十一位,比鲁智深、武松还要高,被宋江派去管理钱粮,武艺后面没什么展现。
但梁山好汉武艺和排名总体来说是正相关的,这厮的本领定然弱不到哪里去。
只看林冲惊讶的眼神便可知一二。
“你这厮倒有一些本事!”
李应气喘吁吁,心里骇然,问道:“你是何人?”
林冲当头一棒,将他打退,将马勒定,喝道:“好叫你知道,我乃梁山豹子头林冲是也!识相的速速投降,饶你一死!”
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林冲!
李应吐了一口唾沫:“呸!林冲,你这厮本是禁军教头,罔顾朝廷恩义,竟敢落草做贼,今天李某便替官府拿下你这恶贼,解去州府发落!”
林冲许久不曾听得有人这般折辱,怒血涨红了脸。
“狗屁的恩义!你这厮胆敢大放厥词,给我死来!!”
两人再战第二回合。
林冲怒不可遏,拿出浑身本领,将李应打得难以招架。
事实说明,五虎将还是五虎将,其他人碰不了瓷。
“不好,林冲这般厉害,某不是他对手!”
李应艰难应对,再看带来的李家军,被梁山喽啰吓破了胆,丢盔弃甲,落荒而逃,顿时心生退意。
“姓林的,今日算你厉害,回头再来讨教!”
李应调转马头,纵马而去。
林冲追赶了几步,忽然李应拔下肩膀上的飞刀,来了一个回头望月。
“嗖嗖嗖——”
林冲心头大骇,连忙收枪一扭,堪堪躲过。
再抬头时,李应已经走远了。
林冲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恼怒却无可奈何。
论马上的本事,他能稳胜李应,但这厮手里的暗器却着实厉害,只得目送他离开。
林冲收回目光,让儿郎们清点战场。
地面上躺着不少李家军的尸首,再算上俘虏的两三百人,林冲这趟埋伏取得大胜,李家庄损失惨重。
虽然没能生擒李应,但林冲已经完成了郑天寿交办的任务,断绝了李家庄的支援。
正面战场上,祝家庄前门城墙。
随着转盘“嘎吱嘎吱”的转动,庄门前的吊桥被缓缓拉起。
栾廷玉站在墙头,望见远处掀起一片尘云。
不多时,一支头戴红巾的梁山贼寇出现在庄门前。
栾廷玉定眼看去,对面的先锋将官身材壮硕,颔下一部黑髯,正用马鞭指着他。
“城头上的祝家兵给俺听着,你等欺虐百姓、盘剥乡邻,罪无可恕!前日,你庄更是不自量力,竟敢来俺梁山触犯虎威,今天我梁山便要替天行道,平了你祝家庄,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栾廷玉一瞧此人,不是那日将他掀下山的猛将,但也不敢小觑:“你是哪个,竟敢来犯我祝家庄?”
只听那将官自报家门:“俺乃霹雳火秦明,你就是栾廷玉吧?”
这位青州兵马统制,栾廷玉自然听过其名,也知道他的厉害。
“秦将军,幸会!你不在青州做兵马统领,跑到我祝家庄做什么?”
秦明听他语气里充满嘲讽,心头不爽:“关你屁事!那天在芦雁村,瞎灯黑火让你这厮侥幸逃得一条性命,今日便要取你项上人头!”
栾廷玉幡然醒悟,原来那天夜袭的主将是霹雳火秦明?
正愁寻不到仇人呢,此刻他也忍不住怒火上涌,欲报一箭之仇!
栾廷玉大发雷霆,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没办法,祝家庄兵力不足,攻打梁山损失惨重。
他也想放开吊桥,与秦明大战一场,但害怕一去不回。
“姓秦的休要夸口,栾某就在这里,有能耐来取我脑袋,别在下面逞口舌之快!”
秦明是个脾气暴躁之人,哪里能忍,让喽啰往城头射出一波飞箭。
栾廷玉低头躲避,等秦明的箭放完,也让祝家兵从城头放箭。
你来我往,双方各有伤亡,但祝家庄在城头上,伤亡极少。
秦明见他不出战,骂道:“姓栾的,有种出来与俺一战,龟缩在城门里算什么本事?”
栾廷玉一心等着两家过来救应,自然不会轻易出战。
“休得啰嗦,你个投降强盗的逆贼,罔顾青州百姓死活的叛将,若有本事自己来攻,没有本事滚回你的青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秦明自加入清风山以后,尚未在战场建功,心里有些急迫。
见栾廷玉不出门,只好让喽啰在城下大骂。
“这栾廷玉上次在梁山输了,这次居然这么怂?”
“打了败仗,估计是没面子,不敢迎战了。”
“不敢打,还好意思在祝家庄当教师,不脸红么?”
“这厮就是来骗钱的,其实没有多少本事!”
“…”
栾廷玉气得牙痒痒,身旁的祝彪也是怒不可遏。
“师父,你就让我出战吧,我定要取了那秦明的人头给你出气!”
祝彪屡屡请求,栾廷玉一直不答应:“他要骂,你就让他骂,又不会掉块肉!切莫中了这鸟人的激将法!”
心里却想,你师父我都不一定打得过此人,你吹什么牛呢?
祝彪只好把头撇到一边,不去听梁山喽啰的叫骂。
“祝彪,你个人模狗样的畜生,你们一家坏事做尽,迟早要断子绝孙!”
……
形势严峻,栾廷玉面色凝重,两家的支援怎么还没来?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栾廷玉抬起头,但见东边驰来一支红衣军,当先一个女将,手持双刀,胯下一匹追风逐电的青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