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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持续三日的暴雨停歇后,京城上空的阴霾终于散去。皇城司地牢的危机解除,涉嫌通敌的官员全部移交刑部,一场足以动摇国本的风波,在余尘和林晏的联手下悄然化解。

但代价是沉重的。

回到林府的当夜,林晏便倒下了。

起初他还强撑着处理后续事宜,批阅堆积如山的公文,直到余尘发现他坐在书案前,连笔都握不住,墨迹晕染了刚写好的奏折。余尘伸手探他额头,触手一片滚烫,那双总是清明冷静的眼睛此刻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视线涣散。

“你发烧了。”余尘声音低沉,不容拒绝地扶起他。

林晏想说什么,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软倒在余尘怀中。余尘再不迟疑,将他打横抱起,穿过回廊,径直走向卧房。

“放我下来...”林晏微弱地抗议,声音被咳嗽打断。

余尘置若罔闻,手臂稳稳地托着他的背和膝弯,步伐坚定。廊下的侍卫和仆从纷纷低头避让,掩饰不住脸上的惊诧——他们从未见过自家大人如此虚弱,也从未见过余将军这般毫不掩饰的关切。

这一病,便是如山倒。

2

高烧持续了三天。余尘寸步不离,亲侍汤药,不眠不休。

林府的老管家林叔几次想替换他,都被余尘婉拒。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看着林晏苍白如纸的面容,听着他因痛苦而急促的呼吸,内心那股尖锐的疼痛是何等强烈。他不能让任何人代劳,仿佛只有这样守着,才能确保林晏不会在某个瞬间悄然离去。

“余公子,您去歇歇吧,这样下去您也会垮的。”林叔端着热水进来,看着余尘布满血丝的双眼,忍不住劝道。

余尘只是摇头,拧干布巾,轻柔地擦拭林晏额上的细汗。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这是天下最重要的事。

“他身上的旧伤太多,这次一并发作,非同小可。”余尘换了一盆凉水,将布巾重新浸湿,“我熟悉他每一处伤病的来历,照顾起来更方便。”

林叔叹了口气,看着床榻上昏睡的林晏,又看看专注照料他的余尘,终是默默退下。

夜深时,林晏的体温又升了上来。余尘给他换了额上的冷巾,正要起身去换水,衣袖却被拽住。

“别走...”林晏闭着眼,无意识地呓语,手指紧紧攥着余尘的衣袖,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余尘怔住,低头看着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这双手平日执笔批文,握剑御敌,此刻却脆弱得像个孩子。

“我不走。”余尘坐回床沿,轻声应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林晏的手握在掌心,那温度灼烫,却让他悬了三天的心稍稍落地——至少,这人还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林晏似乎听到了他的承诺,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但手指仍没有松开。

余尘就着这个姿势,在床边坐了一夜。

3

第四日,林晏的高烧终于退去,转为低热,但咳嗽却愈发剧烈。大夫说是积年的旧伤复发,加上心力交瘁,需静养月余。

余尘对此再清楚不过——林晏身上的每一处旧伤,他都知道来历。

左肩那一箭,是五年前为他挡的;后背那道刀疤,是三年前遇袭时留下的;还有肋下的旧伤,每逢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

这些年,林晏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为国事奔波,为民情操劳,将自身健康置之度外。只有余尘知道,这个看似无坚不摧的人,私下里会因旧伤疼痛而整夜难眠,会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蹙眉按压太阳穴,会在极度疲惫时靠着书案小憩,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如今,所有的疲惫和旧疾一并爆发,将这个总是挺直脊背的人彻底击垮。

“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林晏从昏睡中醒来,眼神茫然地望着床顶,好一会儿才聚焦到余尘身上。

“醒了?”余尘扶他坐起,在他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将军。

林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余尘端过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我...病了多久?”声音嘶哑得几乎认不出。

“四天。”余尘简短回答,又递过一直温着的药碗,“该喝药了。”

林晏试图接过药碗,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余尘不发一言,只是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凉,递到他唇边。

林晏犹豫了一瞬,终究低头喝下。苦涩的药汁让他皱起眉,却还是一口一口地咽下。

“外面...情况如何?”喝完药,林晏忍不住问道。

余尘面色一沉:“朝中之事自有他人处理,你现在只需养病。”

“我只是——”

“林晏,”余尘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厉,“你若再不珍惜自己,我便请旨调任江南,眼不见为净。”

这话半是威胁半是心疼,林晏听出来了,他怔怔地看着余尘,终是轻轻点头:“好,我不问了。”

余尘神色稍缓,取来蜜饯递给他。林晏本想拒绝,看到余尘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接过。

“你一直守在这里?”林晏问,声音依然虚弱,但比刚才清晰了些。

“嗯。”

“多久没休息了?”

余尘不答,只是起身整理药碗。林晏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

“去睡一会儿,”林晏说,“我已经好多了。”

余尘回头,看着林晏依然苍白的脸,轻轻摇头:“等你睡熟再说。”

林晏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倦意席卷。病中的人精神不济,他很快又昏沉沉睡去。余尘站在床边,确认他呼吸平稳,才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却没有离开,而是回到床边的椅子上,继续守着。

4

病去如抽丝。林晏的高热退去后,病情反复,时好时坏,总不见根本好转。

余尘知道,这是心病大于身病。林晏肩上扛着太多责任,即使在病中,思绪也从未真正休息。只有在他昏睡或无意识时,才会卸下所有防备,流露出真实的脆弱。

这天深夜,余尘正在灯下查看医书,寻找调理林晏旧伤的方子,忽然听到床上传来动静。

林晏又在做梦了。他不安地辗转,额上渗出冷汗,嘴唇无声地开合。余尘立即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低声安抚。

林晏却仿佛陷入更深的梦魇,呼吸急促,手指紧紧抓住余尘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不要...别去...”林晏喃喃道,声音破碎不堪,“余尘...回来...”

余尘浑身一震。他从未听过林晏用这样的语气叫他的名字——充满了恐惧和恳求,仿佛正在目睹最可怕的场景。

“我在这里,”余尘俯身,靠近林晏耳边,声音坚定而温柔,“我哪儿也不去。”

林晏却听不见,依然被困在噩梦中:“危险...快走...不!”

最后一声几乎是嘶喊,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涣散,胸膛剧烈起伏。余尘将他扶起,轻轻拍着他的背。

“只是噩梦,醒过来就好了。”

林晏茫然四顾,好一会儿才认清身在何处。他靠在余尘肩上,呼吸渐渐平缓,却没有立即离开这个怀抱。病弱让他放下了平日的矜持,贪恋着这一刻的温暖和安心。

“我梦见你...”林晏的声音闷在余尘肩头,没有说完。

余尘却懂了。五年前那场几乎让他丧命的战役,林晏虽未亲临战场,却在他重伤归来后守了七天七夜。从那以后,余尘知道,林晏偶尔会做关于那场战役的噩梦。

“都过去了,”余尘轻声道,手依然有节奏地拍着林晏的背,“我还活着,你也是。”

林晏轻轻“嗯”了一声,许久,才低声道:“那七天,我以为会失去你。”

余尘的手臂微微收紧。他从不知道,林晏曾经如此恐惧过。这个从不言怕的人,只有在病中意识不清时,才会吐露一丝心底的恐惧。

“我不会轻易死去的,”余尘说,“我答应过你。”

林晏似乎清醒了些,稍稍直起身,但余尘没有放开他。烛光下,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叠,仿佛一体。

“躺下再睡会儿,”余尘扶他躺回床上,为他掖好被角,“我就在这里。”

林晏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余尘从未见过的依赖。病痛让人软弱,也让人诚实。

“别走远。”林晏轻声说,闭上眼睛。

“不会。”余尘承诺。

这一次,林晏睡得安稳了许多。

5

病到第七日,林晏的咳嗽终于见轻,精神也好转些,能够半坐在床上看一会儿书。余尘严格限制他的阅读时间,大部分时候,只是陪他说话,或者干脆静坐一旁。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在床前洒下一片温暖。林晏靠在床头,看着坐在窗边擦拭长剑的余尘。阳光勾勒出他坚毅的侧脸,那双拿惯了兵器的手,这些日子却如此温柔地侍奉汤药,无微不至。

“这些天,辛苦你了。”林晏忽然开口。

余尘抬头,逆光中看不清表情:“何出此言?”

“堂堂镇北将军,为我做这些琐事...”

“我乐意。”余尘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坚定。

林晏怔住,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余尘放下长剑,走到床边,伸手探他额温。这个动作这些天他已经做了无数次,但此刻,林晏却感到一丝不同——余尘的手在他额上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些,指尖的温度仿佛烙印。

“已经不热了。”余尘收回手,语气如常。

林晏却觉得额上那处皮肤依然灼热。他垂下眼,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

余尘转身去倒水时,林晏轻声说:“这些天,虽然病着,却是我这些年来睡得最安稳的几日。”

余尘背影一滞,没有回头,但肩线微微绷紧。

“为何?”他问,声音低沉。

“因为知道你在。”林晏说,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余尘缓缓转身,目光深沉如海。林晏坦然与他对视,病容苍白,眼神却清亮如昔。

无需言爱,行动即是全部。这些天的守护,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

余尘走回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整理林晏微乱的衣领。这个动作超越了照顾病人的范畴,带着不言而喻的亲昵。

“那就一直这样吧。”余尘说。

林晏看着他,微微一笑。这是病中他第一次笑,苍白的面容顿时有了生气。

“好。”他说。

6

又过了五日,林晏终于可以下床行走。余尘扶他在院中慢慢散步,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院中桂花开了第二茬,香气清淡悠远。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林晏忽然问。

余尘点头:“在国子监,你作为优等生代表迎接新生。”

那时的余尘刚从边关回京,不习惯京中的繁文缛节,独自站在角落。是林晏主动走向他,引领他熟悉环境。从那天起,两个背景迥异的年轻人就成了朋友,不知不觉,已并肩走过十载春秋。

“那时我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林晏说,声音依然虚弱,但比前几日有力了许多。

“何处不一样?”

“眼神坚定,不卑不亢,即使身处陌生环境,也保持着尊严和警觉。”林晏停下脚步,看着余尘,“我当时想,这个人将来必成大器。”

余尘轻轻扶住他手臂,防止他站立不稳:“而我当时想,这个优等生不像表面那么冷漠。”

林晏挑眉:“哦?”

“你为我引路时,注意到我不习惯人群,特意选了人少的小径;看我衣衫单薄,却不说破,只道自己觉得冷,要回舍添衣,让我有机会回去加件衣服。”余尘平静地叙述,“那时我便知,你表面冷硬,内心却比谁都温柔。”

林晏怔住,他从未想过余尘注意到了这些细节。那些他自己都几乎忘记的微小善意,在余尘心中珍藏了这么多年。

“那些事...你还记得。”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余尘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林晏看着他,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余尘扶他回房,侍候他躺下。林晏很快睡着了,这一次,他的睡颜平静安详,没有噩梦的困扰。

余尘坐在床边,看着林晏的睡容,伸手轻轻将他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开。这个动作他做得极其自然,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

“快点好起来,”余尘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还想与你并肩看这天下太平。”

睡梦中,林晏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听到了他的愿望。

7

林晏的病一天天好转,能够坐起来处理一些紧急公文,但余尘仍然严格控制他的工作量,确保他有足够的休息。

这日,林晏靠在榻上看书,余尘则在案前批阅从将军府送来的军务。室内安静,只闻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谐得仿佛本该如此。

林晏偶尔抬头,看着余尘专注的侧脸。这些天,若非余尘强硬地拦下所有探访,替他过滤政务,他根本不可能得到真正的休息。就连皇上特意派来的太医,也被余尘仔细询问过林晏的病情和调理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这种被全方位保护的感觉,对林晏来说是陌生的。他习惯了做那个保护者,为朝廷、为百姓、为身边的人遮风挡雨。直到这次病倒,他才意识到,自己也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而余尘,一直都在。

“看什么?”余尘头也不抬地问,笔下依旧流畅。

林晏微微一笑:“看你批公文的样子,比我还像文官。”

余尘终于抬头,眉梢微挑:“在边关时,军务政务都是我一手处理,早已习惯。”

“我知道,”林晏语气温和,“你总是做得很好。”

余尘放下笔,走到榻前,自然地伸手探林晏的额温。这个动作已经成为习惯,对两人而言都再自然不过。

“今天精神不错。”余尘评价道。

“多亏你的照料。”林晏说,目光真诚。

余尘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才低声道:“你明白我为何如此。”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林晏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明白。”

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些天的守护,那些深夜的陪伴,无微不至的关怀,早已超越了友情的界限。只是他们都不说破,让这份感情在病中的相依为命里悄然生长。

“等我痊愈,我们去城南的梅园走走吧,”林晏忽然说,“听说今年的梅花开得早。”

余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好。”

8

又过了十日,林晏的病基本痊愈,只是身体仍有些虚弱,需要慢慢调养。余尘终于同意他恢复正常工作,但仍严格限制时辰,定时催促他休息。

这晚,林晏批完最后一份奏报,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余尘立即递上一杯参茶,在他对面坐下。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林晏接过茶杯,轻声说。

“问吧。”

“那些天,我病得糊涂时,可曾说过什么...不该说的?”林晏问得含蓄,但余尘明白他的意思。

余尘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缓缓道:“你说了一些梦话,大多是关于过去的噩梦。还叫了我的名字,让我别走。”

林晏的手指微微收紧:“就这些?”

余尘抬眼看他,目光深邃:“你还说,若我死了,你独活也无意义。”

林晏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余尘及时伸手托住。两人的手指在杯壁上相触,谁都没有立即收回。

“我...真的这么说?”林晏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余尘点头,反手握住林晏的手:“而我承诺,绝不会留下你一人。”

烛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密相依。林晏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许久,轻轻回握。

“我记得,”林晏说,声音很轻,却清晰,“病中那些日子,虽然迷迷糊糊,但你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我都记得。”

余尘的指尖微微颤动,他收紧手掌,将林晏的手完全包裹。

“那你可知,那些话,那些守护,意味着什么?”余尘问,声音低沉如夜风。

林晏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意味着你我之间,早已超越生死之交。”

“仅此而已?”余尘不退不让。

林晏沉默良久,终是轻声叹息:“余尘,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

余尘忽然起身,走到林晏面前,单膝蹲下,与他平视:“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守在你身边,不是出于责任,不是出于友情,而是因为你就是我唯一想要守护的人。”

林晏的眼中泛起波澜,他伸手轻轻放在余尘肩上:“我知道。就如同那日在地牢外,我明知是局,仍义无反顾前往,只因不能承受失去你的风险。”

这是他们最接近告白的一次。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甜言蜜语,只有生死与共的承诺。

余尘站起身,将林晏也拉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从今往后,无论健康疾病,顺境逆境,我都会在你身边。”余尘说,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林晏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有着释然,有着接纳,更有着不变的信任。

“我也是。”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满庭院。室内的烛火轻轻跳动,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再也不分彼此。

病中箴言,不在言语,而在行动;最深的情感,无需言爱,自有天地为证。

9

林晏痊愈后的第一个清晨,余尘终于回到自己的府邸处理堆积的军务。临行前,他再三叮嘱林叔注意林晏的饮食起居,那份细致让老管家都自叹弗如。

林晏站在书房窗前,望着余尘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情绪——不舍。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余尘的存在,习惯了醒来第一眼就看到那双关切的眼眸。

“大人,余将军对您真是尽心尽力啊。”林叔端来早膳,忍不住感慨,“老奴从未见过他这样对待任何人。”

林晏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然望着窗外。

“说起来,余将军自己也有一身旧伤,这些天却全然不顾,只顾着照顾大人。”林叔摇头叹息,“昨天我还看见他按着左肩,想必是旧伤发作了。”

林晏猛地转身:“他旧伤发作为何不说?”

“余将军的性子,大人您还不知道吗?”林叔无奈道,“他认定要守护的人事物,从来都是拼尽全力的。”

林晏怔在原地,想起这些天余尘偶尔蹙眉的小动作,想起他有时会不自觉地揉按肩膀,想起他夜半时分在灯下疲惫的侧脸...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余尘也在默默承受着痛苦。

“备车,”林晏忽然道,“我要去余府。”

“大人,您的身子才刚刚好转...”

“备车。”林晏语气坚定。

当林晏的马车停在余府门前时,守门的侍卫都吃了一惊。他们匆忙要进去通报,却被林晏制止。

“余尘在何处?”他问。

“将军在书房处理军务...”

林晏径直走向书房,推开门,看见余尘正伏案疾书,左手不时按压着右肩,眉宇间带着隐忍的痛楚。

“为何不说?”林晏站在门前,声音低沉。

余尘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

“你的旧伤发作为何不说?”林晏走到案前,目光紧锁在余尘不自觉按着肩膀的手上。

余尘放下笔,微微一笑:“小毛病,不碍事。”

“就像你觉得我病了不碍事一样?”林晏反问,语气中带着少见的恼意。

余尘怔住,看着林晏难得情绪外露的样子,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起身走到林晏面前,轻声道:“你在担心我?”

林晏别开眼:“将药拿来,我替你换。”

余尘眼中的笑意更深:“好。”

10

午后阳光透过窗纸,在书房内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余尘褪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和遍布的伤疤。林晏看着他右肩那道深刻的箭伤,手指轻轻抚过已经愈合但仍显狰狞的疤痕。

“这一箭,原本是该我受的。”林晏低声道。

五年前那场宫变,乱军之中,一支冷箭直射林晏后心。是余尘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那一箭。箭头淬毒,余尘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七日,林晏守了他七天七夜。

“我从未后悔。”余尘平静地说。

林晏将药膏仔细涂抹在余尘的伤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余尘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疼吗?”林晏问。

“不疼。”余尘答,声音有些沙哑。

林晏的手指在旧伤上流连,那些伤痕记录着他们共同经历的每一次危险,见证着彼此以命相护的瞬间。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余尘心口处的一道刀疤上——那是三年前北疆之战留下的,差一点就刺中心脏。

“这一刀...”林晏的声音微微发颤。

余尘覆盖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紧紧贴在自己心口:“都过去了。你看,我还活着,你也是。”

林晏抬头,对上余尘深邃的眼眸。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看到了永不熄灭的火焰,看到了自己余生所有的安宁与归属。

“余尘,”林晏轻声唤道,这是第一次在清醒时如此自然地叫出这个名字,“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承受一切。”

余尘的手微微收紧,将林晏拉近自己。他们的额头相抵,呼吸交融,无需更多言语,彼此的心意已经清晰如镜。

“我亦然。”余尘低语。

窗外,秋风轻拂,桂香阵阵。室内,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仿佛已经这样度过了千年万年,还将继续这样相依相伴,直到地老天荒。

病中箴言,是脆弱时的依赖,是坚强时的守护,是无需言说的懂得,是生死与共的承诺。这一章,只是他们漫长岁月中的一个片段,却是最真实的告白——用行动书写,以生命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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