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仙师回京，炼丹布阵
林言缓缓睁开双眼，只有指尖无意识的敲击着膝盖。
连宗门名字都说不出口……
这种程度的禁制，绝不只是为了防止泄密。
更像是……标记和枷锁。
正道后方，凡俗国度，潜伏十年……
被放弃的棋子？
若是重视的弟子，何须下这等狠手？
这个宗门根本不愿，在此刻大张旗鼓。
成功了，他们坐收渔利；失败了，也不过损失几个无关紧要的底层修士。
难怪墨渊，这么急着加速掠夺生机……
做事如此的疯狂。
这帮人从一开始，就没给留退路，主阵与地脉深度纠缠，要么成功筑基，携庞大生机逃离。
要么，就拖着整个宁国陪葬。
地脉暴走，生灵涂炭，正好可以掩盖他们失败的一切痕迹。
真是……好狠的手段。
若不是我的出现，他们应该从容的掠夺生机，顺势以瘟疫席卷周围数国，成就筑基飘然离去。
现在这群邪修已经走投无路，成了困兽。
而困兽，往往最危险，他们不会再有顾忌，只会更加不择手段。
杨阵吐露的名单在脑中闪过：
墨渊（练气十二层），薛九（十层），殷固（十层），尹殊（九层）……加上那些五六层的杂鱼。
实力不算太强，但若狗急跳墙，尤其是那个临近筑基的墨渊……
若是再晚几天成就筑基，等墨渊彻底疯狂，局面就棘手了。
不过现在，墨渊他们不过是我围猎的野兽。
只要掌控了主阵，切断所有子阵的联系，这些邪修不足为惧。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李承乾苍白的脸上，透着压制不住的亢奋。
他手中捏着一封刚刚送达的飞鸽传书，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激动得不住的发抖。
这已经是两天来的第多少封信了？
来自全国各地，内容却出奇地一致，仙师所至，瘟疫平息，民心渐安。
一个个曾经，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城池名字，如今在奏报上却与“稳定”、“好转”、“感激”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起。
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死亡数字和求援哀告。
李承乾放下信纸，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胸口却仿佛有滚烫的潮水在翻涌。
幸好…幸好当初在源河城的消息传来时，毫不犹豫地抱着，赌上了全部的心思去求伍吉仙师。
否则，宁国就已经亡国了。
李承乾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至少我的子民，暂时活下来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转身对一直垂手侍立在旁的，周德福吩咐道:
“快！立刻命人将宫内宫外彻底洒扫，准备最好的静室仙师们不日便将归来，绝不可有丝毫怠慢！”
“老奴遵旨！”
周德福也面露喜色，连忙躬身应下，正要转身去安排。
随着御书房内光影晃动。
那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房中央，已然悄无声息地多出了四道身影。
李承乾一抬眼，猛地愣在原地。
许安道袍素净，伍吉青衫淡然，凌霄背剑而立，逍遥子静默如渊。
他胸口猛地一热，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跌撞着绕过御案，连衣摆勾倒了奏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四人面前。
他胡乱抹了把眼睛，深深揖了下去，腰弯得极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承乾…拜谢各位仙师，救命之恩！”
“承乾，替宁国百姓，拜谢各位仙师。”
许安一挥手托住了，李承乾再拜的动作。
“国君不必如此，如今各地疫情已暂得缓解，温元丹稳住了重症者的元气。”
“然而，贫道与几位道友在分发丹药、探查疫源之时发现。”
“此番灾劫，实乃邪修逆天而行，施展掠夺宁国万民之生机以肥己身。”
“并非催生瘟疫之法，故寻常医药之法不可彻底根治。”
许安说完，顿了顿。
李承乾闻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还是如同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不能根治……那宁国……我的子民……
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宁国百姓一条活路？
李承乾踉跄后退半步，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但是贫道可以炼丹之术，借生机本源强盛之灵植为引，引动天地间沛然之生机，炼就一味‘枯木逢春丹’。”
“此丹可直补生灵受损之根本，令生机复燃，元气充盈，方能彻底拔除邪气侵蚀之后患。”
“当真？仙师此言当真？”
李承乾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光亮，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许安目光温润，轻轻颔首：
“贫道既已开口，自有把握。”
李承乾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连忙躬身：
“仙师恕罪，承乾一时情急……”
许安微微摆手：
“国君忧心百姓，何罪之有。”
“待丹药炼成，贫道还需布下一座‘万象归源阵’。”
“此阵旨在重定宁国之阴阳秩序，引动天地浩然正气，涤荡弥漫于国土之上的秽浊邪氛。”
“从根本上破除邪修遗留之恶法，保宁国日后长治久安，百姓身体康健。”
许安看向李承乾：
“此事关乎国本，还请国君即刻传告天下，以安万民之心。”
“亦让那暗中窥伺的邪修知晓，天道昭昭，不容宵小肆虐！”
“仙师慈悲，思虑周全！”
“承乾……承乾感激不尽！”
他声音哽咽，再次深深拜下。
许安微微颔首：
“国君且去安排便是。”
李承乾这才直起身，连忙对周德福吩咐：
“速带四位仙师前往清心殿歇息，一应所需务必周全，不得有丝毫怠慢。”
周德福躬身领命，上前恭敬地引路。
待许安四人随着，周德福离去后。
李承乾立刻唤来书记官，取来纸笔，开始拟旨。
“兹有仙师许安、伍吉、凌霄、逍遥子，怜我宁国万民之苦。”
“广施仙丹，活人无数，更洞察幽微，查明此番瘟疫实乃邪修布置邪法，掠夺万民生机所致……”
“仙师悲天悯人，欲以无上法力，采撷天地灵机，炼‘枯木逢春丹’以补众生本源，布‘万象归源阵’调理世间之阴阳，引浩然正气，彻底涤荡邪氛，永绝后患……”
“此乃上天垂怜，仙恩浩荡，凡我宁国子民，当感念仙师恩德，静待祥瑞降临……”
李承乾难以抑制的激动，不由自主地加入了些许夸张的言辞。
一封封盖着皇帝玉玺的紧急文书，伴随着扑棱棱的鸽翅声，以京城为中心如同射出的箭矢，飞向宁国的每一座城市。
阴暗的密室内，骨灯摇曳。
墨渊枯坐在石椅上，指尖死死抠着扶手。
传讯玉符刚刚熄灭，尹殊带来的消息还在他耳边回荡。
枯木逢春丹...万象归源阵...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许安这是要釜底抽薪，不仅要救回那些蝼蚁被掠夺的生机，还要彻底净化这片土地，让九阴聚煞阵十年之功付诸东流！
“好狠...”
墨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猛地站起身，骨灯惨绿的光映在他狰狞的脸上。
不能再等了。
一枚传讯符在他手中亮起，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密室。
“所有人，即刻集合。”
其中顿时，响起一二十人的声音。
“都听到了？”
“许安要炼枯木逢春丹，还要布阵净化整个宁国。”
石泉第一个吼出来：
“那就杀过去！把他们全宰了！”
厉铭在一旁低声嘟囔：
“没用的...他们有个筑基期的逍遥子，我们去了也是送死...”
墨渊的目光一沉:
“哼！阵法若破，我等皆成宗门弃子。”
“魂飞魄散，是唯一归宿。”
他一字一顿说着。
密室中一片死寂，连最聒噪的贾晓都闭上了嘴。
“今日，已无退路。”
“唯有一战，或可于死中求得一线生机！”
墨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暴血丸，每人一枚带着。”
钱勤喉结滚动：
“首领，这药服下后可是会折损三年寿元...”
“总比现在就魂飞魄散强。”
墨渊冷声道。
“薛九，你带一队，三天后直接在你们附近在的城市，开始屠杀。”
“我要你闹出最大动静，把逍遥子和伍吉都引出去。”
“为我争取时间。”
薛九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放心，保证让他们忙不过来。”
“尹殊、石泉、吴帆、厉铭、钱勤、白杰、古臧，你们随薛九行动。”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制造混乱，不是死战。”
“一旦逍遥子现身，立即撤退，给我拖延他们的时间。”
他又看向殷固：
“你跟我，带上傅仁和杨阵，直取京城主阵。”
“既然他们想净化这片土地，那我们就在阵法核心，送他们一份大礼。”
殷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各自准备。”
“三日后，按计划行动，我还要去给他们准备一个大礼。”
他望着中央那流转着暗红光芒的阵盘，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
既然退无可退，那便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