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接下来几次两人接触到的妖魔皆是为非作歹危害百姓的。
楚南虽心存善念，做不到付无尘那般仙心不动，但也不至于善恶不分。
这几次出手都还算干脆利落，没有好争辩的地方。
可付无尘却从未放松过对楚南的观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便发现楚南经常找借口出去，且一出门便要半个时辰。
以楚南的脚程，就算是买吃食也不至于耗费这么久，必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付无尘不打算做暗中跟踪弟子的卑劣之事，便在某次楚南回来时直截了当地询问他。
楚南嘴里叼着大白馒头，眼神下意识地躲闪着。
这是他第一次违抗师命，内心慌乱不止。
“说。”付无尘重重地咬了个字，透着对楚南的失望。
后者将馒头放到一旁的旧木桌上，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师父，弟子有错。”
付无尘垂眸，目光落在楚南发顶的银簪上：“你近日背着我做了什么？”
“师父可还记得我上次斩杀的入魔蛇妖？”
“嗯。”
“蛇妖性淫，我追至蛇窟将他斩杀后，发现他洞里不仅藏了人类女子，还有一魔女。
那蛇妖嫌人类身体娇弱，不够他玩虐就会断气，便掳了同类来残害……”
楚南正要说那魔女的可怜之处，以此来暗示自己并告诉付无尘他没做错，却被那冷言打断。
“这次你倒是连魔界的事情都敢插手了？”
“师父……”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师父。”
跟随付无尘修习的这些年，楚南从未见过他生气，这是第一次。
凌厉的寒气剐着头皮，楚南提心吊胆，生怕付无尘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师门。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甚至开始后悔救下那魔女……
可见死不救真的对吗？
这些年付无尘明明不是这么教他的啊！
众生平等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究竟哪一边才是正道！
短暂的沉默凌迟着他，楚南亦被自己的困惑折磨着。
忽而，头顶传来一如往日的清冷声线：“走吧，带我去见那魔女。”
“师父？”楚南心下担忧，师父要去除魔么？
付无尘不语，径自向门外走去。
白衣扫过楚南的青袍。
“带路。”
楚南不能拒绝，只好忐忑不安地将付无尘带到村镇外好几里的乱葬岗附近。
蛇窟宽大，里面蜿蜒曲折，岔路繁多。
由于之前闹过妖怪，倒是没人敢往这里头来。
那小魔女便藏身此处。
楚南硬着头皮为付无尘引路，手不经意间落在剑柄上，已做好了随时阻拦付无尘杀她的准备。
付无尘坠在他身后两步远，无奈地轻摇了两下头。
靠近耳室没多远，付无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眉心一动。
苦肉计么。
这小徒弟确实吃这一套。
靠近空穴口，楚南顿住脚步。
“楚哥哥？是你吗？”里面传来虚弱的女孩子声音：“你不是走了么？”
楚南回头，犹豫地看了眼付无尘。
结果后者见他几番犹豫，干脆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见到石室中人时，就连付无尘都不由愣了一下。
也是此时，他明白了楚南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