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孟才刚到院子,就见雷师傅拿着块金砖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孟同志,您瞧,金砖送来了,您验验成色。”
孟才接过金砖,只见砖身呈青黑色,表面光滑得像镜面,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当当”声,果然名不虚传。
他满意地点点头:
“好砖!就按您说的,先铺正房,再铺厢房。”
雷师傅笑着应下,又压低声音:
“我跟老掌柜商量了,再送您二十块金砖,铺在影壁墙根下,显气派。不过这事您别跟别人说,算是咱们俩的交情。”
孟才心里清楚,这是雷师傅想跟自己处好关系,以后有装修的活还找他。
他笑着拍了拍雷师傅的肩膀:“多谢雷师傅,以后我要是有朋友装修,肯定介绍给您。”
正说着,蔡全无推着辆三轮车回来,车上装着刚从酒厂运来的葡萄苗。他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
“徐大哥特意选了最好的品种,说明年就能结果。”
孟才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暖意。徐慧真的细致,陈雪茹的活络,蔡全无的踏实,还有雷师傅的周到,都让这座老旧的四合院渐渐有了家的模样。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他安稳窝,远离四合院的是非,过上真正舒心的日子。
转眼半个月过去,雷师傅装修好房子,叫孟才过来验收。
期间孟才还托雷师傅介绍了个上好的木匠,定做了一批上好木材打造的家具,什么黄花梨,红木,此刻也都一一摆上。
“孟同志,可算来了!”
雷师傅迎上来,烟杆在掌心轻轻磕了磕,
“院里都拾掇利索了,您今儿仔细瞧瞧,哪儿不满意,咱立马改。”
推开大门,最先撞入眼帘的是新砌的影壁墙。
青灰色的金砖整齐码砌,中央雕着缠枝莲纹样,花瓣脉络清晰得能看清每一道刻痕。
雷师傅伸手抚过砖面:
“您瞧瞧这雕工,我那徒弟刻了整整三天,每一刀都对着纹样描,半点没走样。砖缝用的是糯米灰浆,下雨天也渗不进水。”
孟才蹲下身,指尖划过砖缝——果然严丝合缝,连指甲都插不进去。
他又走到廊下,仰头看新换的廊柱:松木质地细密,刷了三遍桐油,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连以前虫蛀的痕迹都被精心填补,刷上了同色漆,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柱子底下垫了青石板,隔潮。”
雷师傅指着柱础,
“我特意找瓦匠磨平了,以后走水也淹不到柱根。”
陈雪茹凑过来,用指尖蹭了蹭漆皮:“这漆是上好的熟桐油,晒三年都不会裂。”
徐慧真则注意到墙角的排水槽:
“这槽子留得宽,下雨天雨水能顺着流到胡同里,不会积在院里泡砖。”
她蹲下身,摸了摸槽底的斜坡:
“还特意找了陶土管接出去,想得周到。”
穿过前院,中院的景象更让人心喜。
正房、厢房的地砖全换成了皇家金砖,青黑色的砖面光滑得能映出人影,踩上去没有半点松动。
雷师傅拿起块备用金砖,往地上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您听这声儿,真金砖才有的响。我跟琉璃厂老掌柜磨了三天,才挑出这批没瑕疵的,每块都过了秤,差一钱都没要。”
孟才走进正房,阳光透过新换的窗棂洒进来,苏式雕花的窗格将光线切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新打的红木八仙桌上。
桌子边角打磨得圆润,没有半点毛刺,抽屉推拉顺畅,还特意装了黄铜拉手,透着股精致劲儿。
“这桌子用的是老红木,我让徒弟用砂纸磨了七遍,再上蜂蜡,摸着手感才好。”
众人来到卫生间,陈雪茹则指着墙角的洋马桶:
“管道铺得隐蔽,地面铺了防滑砖,以后打扫也方便。我试了试冲水,力道正好,不溅水。”
后院的变化最大。
干枯的老井被重新打通,井壁砌了新的青砖,雷师傅让人吊了桶水上来:
“您尝尝,这水甜得很,比胡同口的甜水井还强。”
孟才舀了瓢水,果然清冽甘甜。
酒窖被加宽了半丈,墙壁刷了防潮的白灰,顶上留了三个通风口,用细铁丝网挡着,既能通风又防老鼠。
最让徐慧真欢喜的是后院的葡萄架。
蔡全无帮忙栽的葡萄苗已经抽了新芽,缠着竹竿往上爬,架下摆着两张石凳和一张石桌,都是雷师傅用的青石打磨的。
“明年夏天就能遮凉,到时候您跟两位掌柜在这儿休息聊天,多舒坦。”
雷师傅笑着说,眼里满是对自己手艺的骄傲。
验收完所有地方,孟才心里彻底踏实了。
他从布包里掏出工钱,数了三百五十块递给雷师傅:
“多的五十块,是给您和徒弟的辛苦钱,谢谢您把院子修得这么好。”
雷师傅愣了愣,连忙推辞:
“说好三百就是三百,多的我不能要。”
孟才却硬塞给他:
“您应得的,以后我朋友装修,肯定都介绍给您。”
又将购买金砖的余款560块结清。
至于家具钱,早已在家具搬来的时候,跟木匠师傅结清。
也幸亏现在黄花梨还不值钱,才花费不过200块。
三人站在院中央,看着这座焕然一新的四合院,心里满是暖意。
阳光穿过葡萄架的缝隙,落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映得整个院子都亮堂堂的。
孟才忽然开口:
“温居就定在周日,咱们请牛爷、片儿爷,还有蔡全无来热闹热闹。”
徐慧真笑着点头:
“到时候我做一桌好菜,保证让大伙吃好喝好。”
陈雪茹则眼睛一亮:
“我给前院影壁墙挂红绸,再买两串百子炮,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孟才看到酒窖,忽然想起再过不久,粮食就要统购统销,到时候酒水就不好买了。
当即就对徐慧真道:
“慧真,你让蔡全无最近辛苦一下,多跑几趟牛栏山,将小酒馆和院里的酒窖都给存满。”
徐慧真不知道孟才的用意,不过酒水越放越值钱,既然孟才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用意,当即点头道:
“行,到时候我让蔡全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