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听。”
牛爷却不以为意，
“听过京剧吗？台上唱着，到了关节点，台下的人就得叫好，这才叫京剧。”
徐慧真听到牛爷支持，道了声谢，陈雪茹还举起酒杯，跟牛爷喝了一杯。
众人被牛爷的说法弄得哭笑不得，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的钱途未来，生死攸关，岂能是区区京剧能比。邱掌柜问徐慧真和陈雪茹：
“徐掌柜，你真要公私合营？”
“那是，爱国就得体现在行动上。”
“陈掌柜，您也要一起？”
邱掌柜又问陈雪茹。
“当然，在这前门大街，谁不知道我陈雪茹言出必践！明天，我就跟慧真一起到居委会报到去。”陈雪茹语气认真的回道。
众人只能竖起大拇指，对俩女表示由衷的佩服。
不过，他们也想看看两人公私合营的具体情况，到时再做决定不迟。
范金友听到徐慧真和陈雪茹答应进行公社合营，眼睛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过听到两女要亲自去找居委会主任，不由眉头微皱，不过他转眼又有了主意，嘴角浮现一抹微笑，举起酒杯，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徐慧真和陈雪茹就并肩走进了南锣鼓巷街道居委会。
朱红的木门虚掩着，里面王主任正在处理着文件，混着淡淡的茉莉花茶香，是老北京居委会特有的烟火气。
“王主任，忙着呢？”徐慧真先敲了敲门，声音清亮。
王主任抬头见是两人，手里的文件猛地一顿，连忙起身迎上来：
“慧真、雪茹？稀客啊！快进来坐，刚泡的茉莉花茶，还热着。”
她一边招呼两人坐下，一边心里犯嘀咕——这两位都是前门大街的能人，一个把小酒馆经营得风生水起，一个把绸缎庄开得红红火火，突然一起来居委会，怕是有要事。
陈雪茹接过茶杯，指尖划过微凉的杯壁，开门见山：
“王主任，我们今天来，是想跟您说件事——我们俩愿意配合政府的公私合营政策，小酒馆和绸缎庄都参与合营。”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王主任手里的茶碗差点没端稳，茶水溅出几滴在衣服上，她也顾不上擦，眼睛瞪得溜圆：
“真的？你们俩可是前门大街的头面人物，政策刚下来你们就响应，这可是大好事啊！”
她搓着手，语气难掩激动，“我正愁怎么跟商户们宣传，你们倒主动送上门了，真是帮了我大忙！这要是传出去，咱们街道办在区里都能扬眉吐气！”
徐慧真语气平和却坚定：
“国家的政策，我们肯定支持。小酒馆的账目都清清楚，营收、成本、利润一一列明，随时可以接受核查。”
陈雪茹也跟着道：
“绸缎庄的存货、账本也都备好了。”
王主任看着两人，手都有些发抖。
她在居委会干了这么多年，见多了商户对公私合营的犹豫，没想到徐慧真和陈雪茹竟如此爽快。
她连忙给两人续上茶，笑着说：
“你们俩真是深明大义！我这就把消息上报给街道办李主任，他肯定得乐坏了！”
徐慧真抿了口茶，想起孟才临走前的叮嘱，轻轻开口：
“王主任，我们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参与合营可以，但公方派来的经理，最好是懂行的，不然跟我们这些做惯了生意的人搭班子，怕是容易闹误会，也影响经营。”
陈雪茹也跟着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认真：
“可不是嘛。我那绸缎庄做的是丝绸的生意，要是派个不懂布料的来，连云锦和蜀锦都分不清，怎么合作？慧真的小酒馆也是，接人待物都有门道，外行来管，怕是要把生意搞砸。”
王主任闻言，当即点头表示理解：
“你们的顾虑我懂，这要求合情合理。我跟李主任说的时候，肯定把这话带到，尽量给你们派懂行的公方经理。”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这些我们早就想到了，公方经理主要负责政策执行和账目监管，具体经营还是以你们为主，毕竟你们才是行家里手。”
两人见王主任如此通情达理，都松了口气。
徐慧真笑着说：
“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只要公方经理懂行，我们保证好好配合，把合营后的生意做得更红火。”
从居委会出来，晨光已经爬上了正阳门的檐角。
陈雪茹踩着高跟鞋，挽着徐慧真的胳膊，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
“没想到王主任这么爽快，看来咱们积极配合还是有好处的。看王主任这态度，后面的事应该顺风顺水。”
徐慧真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里透着笃定：
“国家的政策是大势所趋，与其犹豫，不如主动跟上，主动总比被动强。不过咱们也得心里有数，合营后生意怎么做，还得靠咱们自己拿捏。”
两人刚走，王主任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街道办找到街道办主任，声音里满是兴奋：
“李主任！天大的好消息！前门大街的徐慧真和陈雪茹，就是开小酒馆和绸缎庄的那两位，主动要求参与公私合营，还说愿意带头宣传政策！”
街道办的李主任也吃了一惊，随即哈哈大笑：
“真的？王大娘，你这工作做得太到位了！这两位可是前门街的商户头面人物，她们带头，咱们街道的公私合营工作就好推进多了！好好好，太好了，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还有啊，她们提了个小要求，希望派来的公方经理是懂行的，我觉得这要求挺合理的，就先答应下来了。”
王主任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懂行的？这有什么问题！”
李主任毫不在意地说，
“她们是做实际生意的，要个懂行的经理合情合理，总不能派个外行去瞎指挥。你记好她们的要求，我这边协调的时候会重点考虑。我这就跟区里反映，肯定给她们安排妥当。王大娘，你这工作做得漂亮，我必须好好表扬你！”
王主任连连摆手：
“哪里是我的功劳，还是人家徐慧真和陈雪茹识大体，我就是个跑腿的。”
“哎，不能这么说，要不是王大娘你宣传得力，又怎么会让别人积极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