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楼的事,苏凌玥毫无疑问地又去找了白君泽“合伙”。
白君泽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小女子,哭笑不得:
“你怎么什么生意都想着拉我合作?我快成你的专属掌柜了。”
苏凌玥眉眼弯弯,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那当然是因为白老板您本事大、门路广呀!跟着您有肉吃哇!”
接着小声嘀咕了一句,“而且……还不用我费脑筋操心。”
这最后一句大实话,成功把白君泽逗乐了,他眼底掠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与宠溺,虽转瞬即逝。
“罢了罢了,”白君泽端起茶盏,故作无奈地摇头:
“五五分账可以,但我那份就免了。我那五成直接算给裴夫人吧,就当是积德行善,资助寒门学子了。
只盼你看好的那小子,将来真能有所出息,别辜负你这番苦心。”
盘个绣楼?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以她家那位“财主”夫君的势力,京城哪条街没有他的产业?何须特意去盘店,他出面,也不过是走了个过场罢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王府,苏凌玥将打算开绣楼和送裴知闲去书院的事告诉了刚回府的萧闻璟。
“书院的事,交给为夫。”萧闻璟并未多问,直接给出解决方案:
“秋楠书院学风严谨,山长与我有些交情。明日我让冷枫带他过去办理入学事宜。”
与此同时,逍遥王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逍遥王萧闻逸看着自己的女儿箫映雪,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雪儿,此次回京,首要之事便是设法与上官家交好。上官老将军在军中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他家嫡长孙上官凌渊,年轻有为,尚未婚配,是为父为你物色的最佳人选。你若能嫁入上官家,于我们的大业,助益无穷。”
对于上官凌渊,箫映雪早有耳闻,据说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
但在她看来,这些舞刀弄枪的武将不过是些不解风情的粗人,她内心是真心瞧不上。
然而,她对这位看似慈爱、实则掌控欲极强的父亲心存畏惧,虽锦衣玉食,备受“宠爱”,却从不敢真正违逆他的命令。
“女儿……明白了。”箫映雪垂下眼睫,恭敬应下,心中却自有盘算。
两年前那次回京,她心中便已装下了一个人,此次归来,她真正想嫁的,绝非什么上官凌渊。
……
这天,苏凌玥刚准备出府散心,管家便呈上一份烫金请柬:“王妃,逍遥王府送来的帖子,邀请您与王爷赴宴。”
逍遥王?
苏凌玥脑海中立刻浮现原主关于此人的记忆——
与容家、宋家有勾结,是个笑里藏刀的角色。此次寿宴,明为贺寿,暗地里,目标却是拉拢手握兵权的上官家。
只是这一世,许多事情已然改变。
容子琬毁容被囚,不知逍遥王府的算计还会不会发生。
她记得清楚,在原主的那一世里,逍遥王之女箫映雪与容子琬合谋,设计了一场“落水湿身”的戏码,让心术不正的宋盈盈赖上了她大表哥……
无论这一世是否会重演,她都绝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她的家人。她的哥哥们,值得真心相待的好姑娘。
苏凌玥扫了一眼请柬日期,便随手放在一旁,带着冷殊和小莲出了门。
王府马车已在等候,目的地是玥颜堂。她估算着,库存该补充了。
马车在离玥颜堂尚有段距离时便无法前行——店门前围了不少人。
苏凌玥下车步行靠近,还未到跟前,便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随即是少女骄横的斥骂。
“狗奴才!竟敢跟本郡主说‘卖完了’?我看你们这店是不想开了!”
只见玥颜堂的一名小伙计捂着脸,敢怒不敢言地低着头。
掌柜的闻声快步走出,强压着火气,拱手道:
“这位贵人息怒。小店每日限量一百份的规矩,京城皆知,今日确已售罄,还请您明日赶早。”
那打人的少女衣着华丽,珠翠满盈,正是逍遥王之女箫映雪。
她柳眉倒竖,语气嚣张:
“规矩?本郡主就是规矩!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让你们这破店在京城消失?”
掌柜的脸色愈发难看,正要据理力争,一个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哦?郡主好大的威风。我倒想看看,你如何让我的玥颜堂消失?”
苏凌玥缓步走上前,目光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早已从原主记忆里认出了这位刁蛮郡主。
箫映雪转身,打量着苏凌玥,见她气度不凡,心下微怔,但骄纵之气未减:
“你又是谁?敢管本郡主的闲事!”
苏凌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四周,让围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逍遥王府的映雪郡主。
只是不知,逍遥王府何时可以凌驾于王法之上,光天化日之下,纵容郡主掌掴良民、威胁商户了?”
箫映雪被当众点破身份,又听出她话中的讥讽,恼羞成怒:
“你!你既知我身份,还敢如此说话,是想与逍遥王府为敌吗?”
“我无意与任何人为敌,”
苏凌玥语气转冷,目光扫向围观的百姓:
“但郡主在我店中无故殴打伙计,言语威胁,却是众人亲眼所见。
我的伙计可曾有一句不敬?反倒是郡主,仗势欺人,坏了京城的规矩,也失了皇家的体面!”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围观者的共鸣,众人议论纷纷:
“是啊!玥颜堂的规矩明明白白写在牌子上!”
“来晚了买不到怪谁?打人还有理了?”
“逍遥王府就能这么欺负人吗?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议论声如同细密的针,刺向箫映雪。
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容不迫、三言两语就激起民愤的女子,又气又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竟一时语塞。
她没想到,对方不仅不怕她,反而将她逼到了如此难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