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逍遥王妃的寿辰,苏凌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来。
小莲伺候她梳洗时,她看着镜中慵懒的自己,嗔怪道:“怎么不早些叫醒我?今日还要去逍遥王府呢。”
小莲一边灵巧地为她绾发,一边笑着回话:
“小姐,这可不能怪奴婢。是姑爷特意吩咐的,说让您睡到自然醒,姑爷心疼您呢。”
话音未落,萧闻璟便走了进来,一身墨色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
他走到苏凌玥身后,透过铜镜与她对视,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时间充裕,慢慢来即可,一切有我。”
待苏凌玥梳妆完,萧闻璟仔细为她披上披风,这才牵起她的手,如同呵护稀世珍宝般,并肩朝着府门外早已备好的马车走去。
至于寿礼之事,他会安排妥当,无需她操半分心。
马车抵达逍遥王府时,府门前已停满了马车。管家眼尖,远远望见九王府的徽记,忙不迭地小跑上前,躬身相迎。
萧闻璟先一步下车,随即转身,极为自然地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将苏凌玥稳稳抱下马车。
此举引得周遭一些尚未入府的宾客侧目,他却旁若无人,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缓步而入。
管家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引着他们穿过亭台楼阁,直往后花园的宴会场地走去。
园中早已坐满了宾客,随着司仪一声高亢的通报:“九王爷、九王妃驾到——”
原本喧闹的会场霎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萧闻璟目光淡然扫过全场,很快锁定上官家席位所在,便无视了主位方向的空座,径直携苏凌玥朝那边走去。
苏凌玥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尤其是那些世家千金眼中难以掩饰的嫉妒与审视。
她唇角微扬,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全然不予理会。
然而,有一道目光格外尖锐。
箫映雪在看到苏凌玥的刹那,如同见了鬼般,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向她:
“她……她……她就是九皇婶?!” 那日在玥颜堂前遇到的人。
逍遥王妃虽不知内情,但女儿当众失态已是大忌,她急忙一把拽下箫映雪的手,低声厉斥:
“雪儿!休得胡闹!今日是什么场合,容得你如此放肆?!”
箫映雪被母亲一喝,才惊醒过来,慌忙坐下,但看向苏凌玥背影的眼神,却充满了压不住的怒火与强烈的不甘,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苏凌玥自然感受到了那道嫉恨的目光,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径直走向外祖母他们。
今日席位是依家族排列的,萧闻璟牵着苏凌玥来到上官家席前,瞥了眼跟在一旁、面露难色的逍遥王府管家,语气不容置疑:“在此处加两个席位。”
她肯定想跟上官家坐一块,萧闻璟索性顺其心意,与上官家同席。
“表姐!表姐夫!” 年纪最小的凌笙见到他们,欢喜地低声呼唤。
二夫人连忙轻斥:“笙儿,不可无礼,要称九王爷、九王妃!”
苏凌玥笑着解围:“二舅妈,无妨的,自家人何必见外。”
她依次向外祖父、外祖母及两位舅母和哥哥们问好。
因萧闻璟的身份和眼前场合,她并未过于随意,而是在萧闻璟身旁落座,维持着王妃的仪态。
萧闻璟刚坐下,逍遥王萧闻逸才“恰好”现身,他大步流星走向主位,仿佛刚看到萧闻璟,故作惊讶道:
“九皇弟,你怎么坐到那边去了?主位这边已为你备好席位。”
萧闻璟神色平静,语气云淡风轻:
“皇兄费心了,只是我家王妃想念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坐近些方便他们叙话家常。”
萧闻逸这才恍然大悟,目光在苏凌玥身上停留一瞬,又扫过自己女儿,随即哈哈一笑,掩饰住眼底的复杂,转向众人道:
“本王长久不回京城了,今日借王妃寿辰,邀各位相聚,大家不必拘礼,尽兴便好!”
逍遥王妃亦笑容温婉,与身旁的心腹嬷嬷交换了一个眼色。嬷嬷会意,朝远处侍立的丫鬟微微颔首。
很快,珍馐美馔如流水般呈上。
上官凌璇坐在苏凌玥侧后方,苏凌玥回头,与她默契地眨了眨眼,随即凑近外祖母,用极低的声音问:“外祖母,哥哥们那边都交代过了吧?”
老夫人紧握她的手,低声回应:“放心,都已再三叮嘱过了。”
萧闻璟看着有些操心的小妻子,眼中满是纵容和宠溺。
苏凌玥悄悄将四颗解毒丸塞给身后的凌璇,低声道:“表姐,你留一颗傍身,其余三颗给哥哥们,有备无患。”
宴至中席,便是司空见惯的才艺展示环节。
箫映雪已派人打探清楚苏凌玥的“底细”——苏家不受宠的女儿而已,她心下鄙夷。
而上官家的三位公子,见他们并非想象中的粗鲁武夫,反而皆是俊朗挺拔的少年郎,或许……
但她很快甩开杂念,将心思锁定在让苏凌玥出丑上。
各家公子小姐陆续上场,琴棋书画,争奇斗艳。
苏凌玥看得有些昏昏欲睡。
萧闻璟见她强打精神的模样,无奈又怜爱,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低语:“若是乏了,便靠着我歇会儿。”
被他这般体贴呵护,苏凌玥反而清醒了些,轻轻摇头。
此时,一名丫鬟上前添茶。苏凌玥状似无意地瞥了她一眼,心中已有计较。
果然,那丫鬟行至上官凌渊身边时,脚下“不慎”一滑,整杯茶水尽数泼在他衣袍上。
苏凌玥几乎要抚额叹息:又是这等拙劣伎俩,就没有新鲜花样吗?!
身后立刻传来丫鬟惊慌的跪地求饶声:“奴婢该死!公子饶命!”
上官凌渊端坐不动,神色平静无波,声音沉稳,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无妨,下去吧。”
丫鬟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反应,道:“公子,您的衣衫湿了,恐有失礼数,不如随奴婢去厢房更换一身吧?”
“不必。”
上官凌渊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行军打仗之人,风餐露宿尚且不惧,区区水渍何足挂齿。”
他目光如电,扫了那丫鬟一眼,丫鬟顿时噤若寒蝉,偷偷望向箫映雪的方向,得到暗示后,才灰溜溜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