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总长官邸,汤绍安深夜被秘书陈连升唤醒。
“战略支援科”作战室内,灯火通明,赵启明与一众人员正在研读来自东京的情报,汤绍安进来后,很快获悉发生了什么事?
汤绍安眉头紧锁,日方紧急发来的文件显示,东京陆军“清君侧”,围攻皇宫,城市暴乱,东北、半岛50万陆军抗命,天皇成了摆设。
“你们的情报如何?”汤绍安问赵启明。
“总长,东京确已大乱,陆军某些人正在围攻皇宫,但所谓的50万陆军不可控存疑。东北关东军虽情绪激动,但各级指挥官仍在观望,未见有脱离指挥体系,擅自攻击俄军的迹象。叛军核心是陆军的少壮派,主力是受煽动的少数卫戍部队,大多是受伤致残的老兵,近卫师团等精锐控制着皇宫核心区及关键据点。”
“这么说,日方所然属实,50万陆军有不可控风险。”汤绍安又问道。
“属实!如果50万陆军失控,损失无法评估,我们也暂无能力收拾。”赵启明点了点头道。
但汤绍安总觉得不对劲,这事有点反常,就是太顺利了,顺利的不像话,天皇是鸡盼的象征,说被围困就围困了?
很快,汤绍安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问赵启明:“寺内正毅,儿玉源太郎这些人在哪里?”
赵启明道:“现在是半夜,情报没显示。”
“不知道不要紧,叛军不是在围攻皇宫嘛?他们有没有出现在叛军中?或者在指挥叛军?”
“没有!”赵启明肯定的回复,“指挥叛军的是铃木孝一。”
那么事情明朗了,陆军的一帮愣头青围攻皇宫,而作为陆军重臣的寺内正毅,儿玉源太郎这些人,既不在案发现场,也没策动该起事件,那么这些人现在在哪里呢?
总不能在家里睡大觉吧?
苦肉计!老祖宗玩剩下的。
汤绍安嘴角泛起一丝冷峭:“这么说,不听他们的,鸡盼就要亡国了?”
赵启明一愣。
“苦肉计而已!日方想借‘内乱’之名,来跟我们讨价还价,他们以为,抛出‘不可控’的五十万大军,就能吓住我们,换取在朝鲜问题上的让步。”汤绍安走到巨大的远东地图前,讥笑道:“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赵启明与战略支援科的一众人恍然大悟,他们是坠入了日方精心编造的情报陷阱里了。
“我们距离东京最近的一支舰队在哪里?潜艇有没有?”
对于琼州海军每天的动向,赵启明十分清楚,当即报告道:“琉球舰队距离最近,他们目前在本州岛东南方,小笠原诸岛北端一带,距离东京湾约250海里,全速航行,预计中午到达东京湾。刚好与两艘潜艇U40汇合。”
“程璧光那小子,刚分到新舰艇,怎么就快跑到东京湾了?”汤绍安纳闷。
程璧光,原是“琼州号”舰长,龙门礁海战表现优越,被提拔为琉球舰队司令,驻那霸港,只有四条老式的德国二手巡洋舰。
汤绍安记得很清楚,这小子当了琉球舰队司令后,天天给萨镇冰打报告,说什么琉球是对日第一道防线,要补充力量,还说什么南洋舰队在他们屁股后面,不如把主力舰给琉球,差点没给萨镇冰气够呛。
然后程璧光的报告就被萨镇冰丢到了总长府,汤绍安对这事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打趣说:“这小子手下的战舰不能太多,不然一准天天在鸡盼门口闲逛。”
没想到一语成谶。
赵启明尝试替程璧光解释道:“琉球舰队刚接受了2艘‘台岛级’,2艘‘高雄级’,例行进行远洋适应性训练,报告早打到萨镇冰司令那边了,路线从那霸港往东南,沿着鸡盼海岸线一路向北,至半岛,刚好出现在那里。”
“那我问你,那四艘二手巡洋舰带着没?”
赵启明道:“没带,程司令在报告里说这四艘航速慢,都跑不过‘台岛级’,带着也是拖后腿。”
“他是怕那四艘巡洋舰被轰沉了。”
汤绍安笑道:“我不是在责怪他,我是在提醒你们战略支援科,这小子老甲午出身,天天盼着用大炮轰鸡盼本土,这回瞅着形势不对,一早就打好了算计,一旦日方不签停战协议,这小子立马就能炮轰东京,所以你们必须保持紧密联系,及时做好情报收集和战后研判工作。”
赵启明严声道:“明白!”
随后,汤绍安下令道:“电令程避光,与潜艇司令林泽楷,临时组建第一特混舰队,中午东京湾汇合,划定限航区,然后立即举行联合军演,让程避光这小子把阵仗弄大点,睦仁就算躲在皇宫里,也要能听到炮响。”
“电告日方,琼州对贵国内乱毫无兴趣,亦不接受任何借口,最后通牒时限不变。若时限一到,未见贵国代表签署停战协议,我军将视贵国已放弃和平选择,一切后果自负。”
“同时,将此通牒内容,以明码通电全球。”
琉球舰队旗舰“琉球号”——台岛级战列舰司令塔。
深夜,电讯官激动的冲进了司令塔,将一份绝密电文递到舰队司令程璧光手中。
程璧光,这位甲午海战的老兵,快速扫过电文,嘴角先是微微抽动,随即,一抹压抑了十余年的狂笑在他脸上猛地绽开。
“他娘的!总算等到这天了!”程璧光一拳砸在海图桌上,震得茶杯乱响,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对着副官说道:“传令!全队最高航速,目标,东京湾!中午之前,必须给老子堵到东洋人的家门口!”
随后,程璧光又猛地对着身旁的参谋副官吼道:“告诉各舰舰长,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次是总长亲自下的令,是演习,更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的买卖!谁要是关键时刻拉稀摆带,演砸了,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总长还特意交待了,一定要让睦仁那老小子听见响动!”
整支舰队收到密令后,顷刻间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群,劈波斩浪,在夜色中,向东京湾狂奔。
程璧光站在舰桥上,海风扑面,体内血液翻涌,仿佛又回到了大东沟的那场海战中,无数袍泽的身影在眼前一一闪过。
正午,东京湾外海
当那几艘庞大的灰色舰影,如同移动的山峦,缓缓出现在海平面上时,湾岸上,所有鸡盼观察哨所的官兵,瞬间失声,面色惨白。
“那......那是什么?”
“是琼州舰队!他们真的来了!”
“天照大神......快看那炮管!是‘台岛级’!还有‘高雄级’!”
“联合舰队呢?联合舰队在哪里?”
恐慌就像是瘟疫一样,沿着海岸线疯狂蔓延,东京城内,刚刚经历一夜动荡的市民,再次被巨大的恐惧摄住,街头一片混乱,都以为琼州舰队要炮轰东京,赶紧往深处跑。
“演习开始!”程璧光一声令下。
没有警告,没有通讯,舰队在距离湾口最佳射击阵位迅速展开。
“轰!轰!!轰!!!”
“台岛级”和“高雄级”的巨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330mm口径的炮口,卷起了一团团巨大的气浪,炮弹撕裂空气,发出夺命般的尖啸,落在预定靶区,那是东京湾入口处一片无人的海域。
40门舰炮,此起彼伏的在东京湾外海怒吼,巨大的水柱从海面上冲天而起,像是一条条人工瀑布。
爆炸声连绵不绝,仿佛天崩地裂,整个东京湾的海水都在剧烈激荡,冲击波甚至传到了岸上,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窗户破碎。
“完了...全完了.....”一个日军观察哨的少佐瘫软在地,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在距离海岸更近的水域,两艘U40潜艇悄无声息地,缓缓浮出了水面,露出了背鳍,湿漉漉的钢铁背脊,在阳光下闪烁着吞噬的幽光,鱼雷发射管已经打开,注水完毕,只要情况不对,立刻发射鱼雷对港内攻击。
“鱼....鱼雷艇?不!不对!太大了!那是什么怪物?”
“是潜艇!琼州人的潜艇!它们什么时候摸到这来的?”
“八嘎!我们的水雷和反潜网难道是摆设吗?”
这两艘“大黑鱼”的突然现身,彻底压垮日军的心理防线,这意味着,琼州海军不仅拥有碾压性的水面舰艇,还能将致命的威胁悄无声息地送到他们的家门口!
程璧光通过望远镜欣赏着岸上的恐慌,对副官冷笑道:“瞧见没?这就叫杀人诛心。就是明摆着告诉睦仁那老小子,老子就在这儿等着。签,还是打,让他自己选!”
整个东京,在这支特混舰队的威慑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