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的特混舰队在新加坡港完成了为期两天的补给,附带展示了壮硕的肌肉后,再次拔锚起航。
舰队以15节的经济巡航速度,向西南方向航行,新加坡与苏门答腊巨港之间的直线距离约300多海里,舰队穿越了繁忙的马六甲海峡主航道,经过约数十小时的航行,于次日午后,到达了巨港外的海平面上。
在华人领袖林义雄的精心组织下,巨港码头上早已汇聚了从苏门答腊各地赶来的几万华人,比在新加坡港的欢迎场面更加的热闹,锣鼓喧天,狮龙齐舞,龙旗几乎覆盖了整个码头区。
当地的华人家庭,甚至是祖孙三代一同前来,就是想亲眼见证“王师下南洋”的历史性时刻。
当然,也有许多的当地土着和亚齐人,他们弥漫着狂热的期盼,高呼着口号,眼中冒着一种叫做希望的光芒,仿佛只要琼州舰队一来,被荷兰人压迫时代就要终结了。
然而,码头的沸腾热闹的背后,是巨港城中荷兰殖民当局的死寂与压抑,在总督府内,荷兰东印度群岛总督约翰内斯·范·希姆斯克尔克总督正站在窗前,气的面色铁青,手中的望远镜不禁微微颤抖。
镜头中,那艘“台岛级”战列舰的庞大舰体,就像是一座移动的钢铁山脉,压迫感扑面而来,特别是那粗壮的炮管,在阳光下深不见底,他毫不怀疑,这玩意一炮就能将总督府轰平,而那艘战舰一次性可以发射十枚炮弹。
“总督阁下.......我们是不是.......”一旁的驻军司令声音干涩,欲言又止,他是想说要不要做点什么,展示一下姿态?
“传我的命令!”范·希姆斯克尔克猛地放下望远镜,急促呼吸,气的嘴角边得两撇胡子一上一下抖动,“所有驻军,没有我的直接命令,严禁离开军营!所有舰只,严禁出港!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与琼州军队发生任何形式的接触和冲突!”
随即,范·希姆斯克尔克深吸一口气,眼中涌现出了落寞,并补充道:“让他们闹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忍耐。伦敦已经靠不住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任何的挑衅都没有意义,对于内阁把希望寄托于弗兰西和迈瑞肯,更加的不可靠。
荷兰,已经被这个时代抛弃了。
“泰山”号缓缓靠上码头。
尽管岸上欢迎场面十分热烈,尽管荷兰人看似屈服,但舰队指挥官陈厚甫少将并未掉以轻心,反而愈发的警惕。
陈厚甫带着一个参谋和警卫队下舰与林义雄等华人领袖进行必要的礼节性会晤,同时令舰队全体官兵必须保持在战斗岗位上,战舰锅炉保持最低压力运转,确保一旦有变,可在最短时间内起锚并投入战斗。
就在当地华人同胞在巨港热烈欢迎特混舰队到访的时候,荷兰人的说客正在弗兰西和迈瑞肯四处奔波,希望这两个大国能伸以援手,但被弗兰西和迈瑞肯礼貌的婉拒了。
就差没明着说,你荷兰都上不了桌,我们拿什么帮?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海里外的琼州海口,一场决定苏门答腊命运的谈判正在紧张的进行中。
英格丽驻新加坡远东总督韦尔斯伯爵在新加坡港送走了特混舰队后,收到国内的紧急密电,要求他即刻动身前往海口与琼州密谈。
时隔数年,韦尔斯伯爵再次踏上了海口港的土地,每一次到来,他都能感受到这座城市换了模样,更加繁忙的港口,更密集的工厂,更高的大楼,是一种与伦敦截然不同的现代工业风,到处弥漫着蓬勃而自信的气息。
这座城市越是繁华,就越是代表着英格丽在远东的衰落,这让韦尔斯伯爵生不出对欣欣向荣的喜悦,反而内心的不安愈发的强烈,甚至对于接下来的会见,也不抱有很高的期待。
在琼州的总长府里,韦尔斯伯爵与汤绍安进行了紧张而艰难的闭门会谈,会谈持续了数日,经过了与伦敦的密切沟通后,韦尔斯伯爵代表英格丽与琼州终于握手言和。
一份名为 《马六甲条约》 的秘密协议终于达成,协议的核心条款如下:
关于苏门答腊全岛,英方不再反对琼州对荷兰提出的核心要求,即荷兰军事与行政力量完全撤出苏门答腊,但作为交换,琼州需放弃前三项“羞辱性”条款,即立即停止对亚齐人的暴行、承认并赔偿、对华人道歉赔偿。
这也意味着苏门答腊岛的归属尘埃落定,荷兰人出局了。
权益保障方面,琼州必须书面保证英格丽在远东其他地区,如马来亚,香江,马六甲海峡周边殖民地的既得利益不受侵犯。
航道安全方面,琼州必须公开承诺,马六甲海峡为国际水道,英琼双方需要构建联络机制,共同维护马六甲海峡的同行安全,琼州不得单方面将其用于攻击性军事目的,确保航行自由。
这条可以理解为,以后马六甲海峡的管控以后由琼英双方说了算,任何一方不得擅自行动,有事互相联系,商量后再决定。
关于亚齐的地位,苏门答腊北部亚齐地区在荷兰撤出后实行高度自治,但其自治地位需接受国际监督。
这条的潜在意思是说,亚奇地区有自治权,琼州不能像荷兰一样暴力管控,但如果亚齐人主动接受琼州管辖,那就没问题了。
欧洲事务上,在即将召开的阿尔赫西拉斯会议上,琼州需保持区域自治的核心政策,坚持中立,不得支持德意志关于摩洛哥独立的提议。
摩洛哥危机后,德意志内部认为此时与英法开战不妥,最终德皇同意了在斯班尼斯的阿尔赫西拉斯举行谈判会议,解决德法在摩洛哥的冲突,英格丽要求琼州不要在这个问题上倒向德意志。
波斯湾限制,琼州在波斯阿巴丹港的开发,中文名“海丝港”(寓意海上丝绸之路),严格限定为商业用途,不得建设军事基地或长期驻泊作战舰只。
补偿机制,琼州需要向荷兰支付一笔款项,用于购买荷兰在苏门答腊的固定资产和特许开发权,为荷兰的体面退出提供台阶。
这份协议,是典型的大国在小黑屋里的秘密交易,英格丽牺牲了小弟荷兰的全部利益,换取了琼州对英格丽全球核心利益区的让步和不挑战承诺,马六甲航道共同管控,欧洲均势,波斯湾等。
对琼州而言,仅用有限的金钱和书面承诺,换取英格丽的默认,兵不血刃地实现了夺取战略要地马六甲海峡核心目标,以及进入波斯湾,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
至于亚齐地区的自治和国际监督,汤绍安早就做好了准备,弱者,是不会有资格提要求的。
《马六甲条约》秘密签署后的次日,琼州外事部门与英格丽驻海口总领事馆发布联合公报,内容如下:
琼英(英琼)双方,经过了坦诚且富有建设性的磋商后,就妥善处理苏门答腊及波斯湾相关问题已达成重要共识。
这一共识体现了琼英(英琼)两国从战略高度推动双边关系健康发展的共同意愿,标志着两国关系重回稳定发展的正轨。
双方一致认为,这一共识不仅有助于增进互信,还将对共同致力于维护远东地区的和平、稳定与繁荣作出贡献。
在此基础上,双方同意继续深化合作,妥善处理分歧,为促进地区持久和平与共同发展作出新贡献。
琼英(英琼)联合公报的发布,意味着马六甲海峡和波斯湾问题,已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