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涌上纪二叔的心头。我能感受到他经营药铺多年练就的铁石心肠,此刻却被深深触动了。他看着我,这个身世坎坷却坚韧聪慧、知恩图报的小姑娘,眼中满是动容。
好!好!好!纪二叔一连说了三个字,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开怀。他伸出有些干瘦却稳健的手,先是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张柔软的兔毛皮,用手指细细摩挲着那光滑的毛面,眼中满是赞赏。接着,他又接过那一大包沉甸甸、香气四溢的肉干,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画丫头,你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你这个侄女,我纪老二认下了!哈哈哈哈哈!
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回春堂门口,引得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笑过之后,纪二叔看着我,越看越觉得喜欢。他心思一转,立刻想到了如何再帮我这个新认的侄女一把。
画丫头,纪二叔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和熟稔的语气说道,你这些毛皮和肉干,若是拿到寻常杂货铺或者肉铺,怕是卖不上好价钱,那些掌柜的眼皮子浅,不识货。正好,我和隔壁街逍遥酒楼的李掌柜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那人最是识货,也喜欢这些山野风味。你这毛皮成色好,肉干味道更是独特,送去他那里,准保能给你个公道价,说不定还能当个招牌菜式呢!
我一听,心中大喜。我正愁这些零散东西该如何出手,纪二叔这就给我指了条明路,而且还是直接推荐给酒楼的掌柜!这可比零售要省事得多,价格也更有保障。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二叔!我连忙道谢,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自家人,客气什么!纪二叔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豪爽。他转头朝堂内喊道:小五子!你过来一下!
小伙计小五正在柜台后整理药材,闻声立刻小跑过来:掌柜的,您有什么吩咐?
纪二叔指着我和牛车,对小五吩咐道:你这就跟着我画丫头跑一趟,去逍遥酒楼找李掌柜。就说是我的远房侄女,带了些山货过来,让他给掌掌眼,务必给个公道的价钱。他特意强调了远房侄女公道价钱几个字,其中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小五是个机灵的小伙子,立刻明白了掌柜的意思,连忙点头应道:好嘞,掌柜的!您放心,我一定把画姑娘平安带到,话也一定给李掌柜带到!他看向我,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
我再次向纪二叔郑重道谢:二叔,那我们就先过去了。等事情办完,我再来看您和纪大叔。
去吧去吧,路上当心。纪二叔站在门口,慈爱地挥着手,目送着我们。
我和狗蛋重新坐上牛车,小五则利落地坐在了车辕另一侧,代替了狗蛋驾车的位子,他对县城道路更熟。狗蛋乐得清闲,坐在我旁边,依旧有些晕乎乎的,感觉这一天经历的事情比他过去十几年加起来都要刺激和不可思议。
画儿姑娘,坐稳了,咱们这就去逍遥酒楼。小五说着,轻轻一抖缰绳,老黄牛再次迈开步子,拉着牛车,载着满车的收获和希望,融入了翠峰县城熙攘的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