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小贝提议,“可以采取一种‘有限合作’的方式。接受他的‘馈赠’,但明确界限。店铺的经营权、人事权、决策权,必须牢牢掌握在你自己手里。那四个门房,只负责外围守卫和必要的杂务,不得干涉店内经营和账目。同时,要与他约定,他的人绝不能将店铺卷入任何与其身份相关的危险或麻烦之中,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必须负责解决或提前示警。这些,最好能有某种形式的约定,哪怕只是口头君子协定。”
有限合作,划清界限。这听起来是个折中的办法。既接受了现实的好处,又试图为自己套上一层保护壳。
“那镯子的事情呢?” 我问,“他显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说辞。以后会不会继续探究?”
“镯子的事,你的说辞虽然经不起最严密的推敲,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也无法证伪。”小贝道,“‘梦中白衣姐姐’、‘生辰触发’,这些说法在民间志怪里常见,他即便怀疑,只要你不露出更多破绽,他暂时也无可奈何。日后,你可以继续强化这个说法,甚至……可以适当‘表演’一下镯子偶尔的‘温润感’,但绝不能再提及其他。关于镯子渊源,你可以表示好奇,但一概推说不知。将重点,始终放在当下的‘合作’和店铺经营上。”
将注意力转移到明面的、可操作的商业合作上,淡化神秘侧的交集。这是个可行的策略。
“还有,”小贝补充道,意念里带着提醒,“这件事,必须尽快和你娘还有狗蛋商量。他们是你的家人,也是你在这个世界最坚实的后盾。他们的意见和支持很重要。而且,后续店铺的筹备,也需要他们参与。”
“我明白。” 我应道。确实,我需要娘和哥哥的智慧与支持。娘阅历丰富,看人准;哥哥憨厚却并非愚钝,尤其在涉及家里安全和未来的事情上,他有着朴素的敏锐。
我和小贝又交流了一些细节,比如如何与娘和哥哥开口,如何拟定与龙渊宸“有限合作”的具体条款,以及接下来商铺筹备的步骤。
夜渐深,月光偏移,房间内越发昏暗。但经过与小贝这番梳理,我心中纷乱的思绪渐渐理出了头绪,最初的震惊和慌乱被一种更为冷静的权衡和计划所取代。
风险与机遇并存。龙渊宸的出现和他带来的“厚礼”,无疑将我推上了一条更快、但也可能更崎岖的道路。退缩或许能求得一时安稳,但也会错过让家人生活发生质的飞跃的机会。前进,则需步步为营,小心驾驭。
我轻轻抚摸着小贝柔软的皮毛,目光再次落在那叠青布包裹上。那里,是翠峰县城黄金地段二千五百平米的地契,是九张即刻可用的人才卖身契,是一个足以让“画柳家具坊”高起点起步的雄厚资本,也是与一位王爷、一个千年家族隐秘联系的开始。
窗外的风似乎停了,万籁俱寂。我站起身,将小贝放下,走到书案前,伸出手,最终,还是将那份地契和卖身契,连同我的策划书一起,仔细地收拢,拿在了手里。
该去和娘、哥哥,好好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