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政委的话,把刘婆子彻底给吓傻了。
她承认啥了她承认?那女人带着孩子私自跑了,她还有理了?
不给男人守着跑回娘家,难道不是她水性杨花?这咋还变成她的错了?这部队还讲不讲理了?
完了还又是批判又是开会的,这是吓唬她还是来真格的呀?
刘婆子一时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张政委根本不给她还嘴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你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赖在人家顾营长的家里,到底想干什么?存的什么心?
我命令你,立刻收拾你的东西,明天一早就给我走人。部队可以给你买火车票。”
吃瓜的周清欢,“……”
啊?明天就让这老婆子走人?那两垄地谁来种啊?
她还打算把刘婆子当免费老妈子使唤,起码把地种完再说呢!结果这免费劳动力,马上就要飞了。
顾绍东知道她的小心思,朝她递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周清欢立刻把嘴闭上,啥也没说。
行吧,这是人家组织上的处理决定,她一个合同工就别瞎操心了,老老实实静观其变,就当看个热闹好了。
最主要的是,别让老板看出来她这个人比较懒。凹了几天的勤劳善良人设,别因为刘婆子再给崩了。
不过心里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个刘婆子真是刷新了她对不要脸的认知。
明明是个后妈,还腆着个大脸跑来照顾所谓的“亲孙女”,图谋顾绍东的那点身家。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真敢想啊!
这位刘铁柱同志不容易啊,在这样的家里能长大还能参军,简直就是奇迹。
周清欢哪知道啊,人家刘铁柱有一个亲姐姐,要是没有亲姐姐,刘铁柱早就被后娘磋磨死了。
周清欢只能感叹,果然是坏人变老了,对刘婆子的胆量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头刘婆子一听张政委不仅要让她走,还要把她捂在手里的钱给掏出去,那哪儿行啊?
到了她手里的钱,再让她拿出来,那不跟从她身上活生生割肉一样吗?
她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不然也不可能隔着这么远跑来惦记顾绍东这点东西,钱可比她的命都重要。
众目睽睽之下,人家刘婆子两眼一翻,双腿一蹬,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
“我不活了啊!我的天老爷啊!”
她啪啪的拍着水泥地,扯着嗓子干嚎起,两条腿还在地上乱蹬,像条离了水直扑腾的鱼。
老好笑了。
“铁柱啊,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你娘被人欺负了啊!
他们就这么对你娘啊!?”
如果是好好说话,摆事实讲道理,张政委和顾绍东这两个大男人还能应付。
可遇上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满地撒泼打滚的老太太,两个在战场上都不带眨眼的男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俩面面相觑,看着在地上耍无赖的刘婆子,一时间竟是束手无策。
周清欢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好笑又好玩儿。
是的,只有她觉得好玩儿。
“我说刘婆子,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撒泼打滚呢?
你知不知道,你家后院都快起火了,你家老头子都快成别人的了。”
顾绍东,“……”你是个会睁眼说瞎话的,还说的像真事儿似的。
张政委,“……”别说,小顾媳妇儿有两把刷子,至少刘婆子不滚了。
刘婆子突然挺起上半身,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瞪着周清欢,“你个小娼妇,就你最不是个东西。
从我来那天起,你就不给我好脸色,处处跟我作对,还咒我们家。
哎哟,我不活了,部队的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了。”
她刚准备接着往下躺,继续表演。
周清欢没生气,她最喜欢逗极品了,因为她能在里面找到乐趣。每次斗赢了极品,她都特有成就感。
周清欢笑眯了眼,龇着小白牙说道,“呵呵,刘婆子,我问你,你们村里是不是有好几个寡妇?”
刘婆子一愣,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她咋知道的?
周清欢,“那些寡妇,是不是都挺不安分的?
是不是特别喜欢勾搭那些家里有点钱的男人,或者是有钱的老头儿?”
“全村现在谁不知道,你们老刘家得了一大笔抚恤金。
你说,那些寡妇会不会惦记上你家老头子呢?”
“趁着你不在家,天天去给你家老头子献殷勤,送点吃的喝的,再发生点啥不可言说的关系。
哎哟!那可咋整啊,我都替你发愁。”
“你想想那个画面,你为了全家在外头‘开疆拓土’,结果一回头,家没了,老头子也没了。
人家捡个现成的,等你辛辛苦苦回了家,你家老头子身边都换新人了。”
周清欢看着刘婆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接着补刀。
“哦对了,我听说你们农村结婚,好多都不兴领证的,有这事儿吧?”
“哎呀妈呀,你真没领啊?刘婆子你可长长心吧!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其实是个缺心眼儿。
不领结婚证,国家可不承认你们是夫妻关系。
只有领了证,那才是名正言顺,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
“所以严格来说,你跟你家老头子,那都不算两口子。
他要是转头跟哪个小寡妇去把证给领了,还有你啥事儿了?
啧啧,反正你是聪明人,这后果,你自己琢磨吧!”
刘婆子,“……”
村里有寡妇吗,有,还不止一个。
有跟她年纪差不多的老寡妇,也有死了男人没几年的小寡妇。
一想到自家那个死老头子,跟村东头那个屁股一扭一扭的小寡妇在一起,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画面,刘婆子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一个鲤鱼打挺,“噌”地一下就从地上站起来了。
张政委,“……”
顾绍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