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内,黑暗如墨。王宝宝与黄蓉屏息凝神,耳中清晰捕捉到暗门外那道身影的动作——对方指尖在砖石上轻叩,节奏分明,显然对机关暗门的构造极熟悉,绝非偶然闯入的庄丁。
“会是陆庄主的人吗?”黄蓉在黑暗中传音,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确定。归云庄的护卫虽也算精锐,但能如此精准找到密室入口的,恐怕不多。
王宝宝微微摇头。他能感觉到门外之人气息沉凝,步法稳健,绝非寻常护卫可比,更像是常年行走江湖的好手,而且身上隐隐透着一股与这归云庄格格不入的阴翳之气。
“咔哒。”
又是一声轻响,暗门外的机关被触动,那道厚重的石门开始缓缓向内开启,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入,映出一个模糊的剪影。
来人身形不高,穿着一身灰布短打,头上戴着斗笠,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面容。他手中提着一盏小巧的油灯,油灯光线昏黄,只能照亮他身前尺许之地,更添了几分诡异。
那人推门而入,脚步轻得像猫,落地无声,显然轻功不俗。他没有立刻深入,而是站在门口,用那双藏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密室,油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王宝宝与黄蓉早已缩在石桌后方的阴影里,气息收敛到极致。王宝宝运转《虚无万象经》,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的尘埃、腐朽之气融为一体,如同一块融入环境的顽石,若非近距离细看,绝难发现。
那人确认密室中无人后,才提着油灯缓步走到石桌前。他似乎对这里的布局极为了解,直接伸手去掀石桌的桌面——显然,他的目标正是那个藏有《九阴真经》残篇的暗格。
“果然是冲着残篇来的!”黄蓉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就要起身,却被王宝宝轻轻按住肩膀。他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那人的手刚触到石桌,动作却突然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低下头,借着油灯的光仔细查看桌面,眉头微蹙,随即伸出手指,在王宝宝刚才敲击过的八卦落点上轻轻点了点。
“哼,看来已经有人先一步来过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砂纸摩擦木头,刺耳难听。他缓缓掀开石桌桌面,看到空荡荡的暗格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算你们跑得快!”
说罢,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电,扫向密室的各个角落,显然怀疑有人还藏在附近。油灯的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几分阴狠。
王宝宝心中了然。此人显然是冲着《九阴真经》残篇而来,而且对密室的机关了如指掌,甚至可能知道残篇的存在。他会是谁?是黑风双煞的手下,还是归云庄内部的叛徒?
就在这时,那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打开瓶塞,将里面的粉末倒在石桌和地面上。粉末遇空气后迅速挥发,化作一缕淡淡的青烟,弥漫在密室中。
“好阴毒的手段!”黄蓉心中暗骂。她认出这是一种名为“透骨香”的迷药,无色无味,却能让人在片刻间浑身无力,昏迷不醒,江湖上许多邪派人物都爱用。
王宝宝却早有准备。他运转真气,在口鼻处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迷药青烟隔绝在外,同时暗中渡了一丝真气给黄蓉,护住她的经脉。黄蓉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原本隐隐有些发晕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看向王宝宝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
那人见青烟弥漫,却始终没有动静,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多心了,人早就跑了。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残篇还在归云庄,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说罢,他开始在密室中翻找起来,动作粗暴,将角落里的卷轴和木箱都翻倒在地,纸张散落一地,显然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
王宝宝与黄蓉缩在阴影里,一动不动。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那人翻找时的动作,以及他腰间挂着的一块令牌——令牌漆黑,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煞”字,边缘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是黑风双煞的人!”黄蓉传音道,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曾听父亲黄药师提起过,黑风双煞在江湖上收了不少亡命之徒,这些人腰间都挂着刻有“煞”字的令牌,行事狠辣,无恶不作。
王宝宝点头。看来黑风双煞果然已经盯上了归云庄,甚至提前派了手下潜入,探查《九阴真经》残篇的下落。
那人翻找了半天,一无所获,脸上的阴狠之色更浓。他走到密室中央,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石墙上用力刻下了一个符号——那符号像是一个扭曲的骷髅头,透着一股邪气。
“留个记号,让梅护法知道这里已经被搜过了。”那人喃喃自语,随即转身,提着油灯,快步走出了密室,顺手将暗门重新关上,恢复了原状。
直到那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王宝宝才示意黄蓉可以出来了。
黄蓉点亮火折子,看着石墙上那个狰狞的骷髅头符号,脸色有些发白:“他们果然是黑风双煞的人!这个符号是他们的标记,意思是‘已搜查,无获’。”
王宝宝走到石墙前,仔细观察着那个符号,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卷轴和木箱,眉头微蹙:“此人虽未找到残篇,但他的出现,说明黑风双煞已经离归云庄不远了。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陆庄主,让他早做准备。”
“嗯。”黄蓉点头,随即又看向王宝宝,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你刚才怎么知道石桌下有暗格的?还有,你似乎对机关阵法也很了解?”
王宝宝笑了笑:“略懂一些皮毛罢了。《虚无万象经》中蕴含着一些对阵法、机关的感悟,刚才不过是碰巧用上了。”
他没有细说,《虚无万象经》的玄妙之处,不宜轻易示人。
黄蓉虽好奇,但也知道不该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卷轴。就在她拿起一卷残破的山水画时,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王宝宝问道。
黄蓉展开那幅山水画,借着灯光仔细查看,只见画的角落处有一行极小的题字,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上去的:“九阴藏于风,云起太湖东。”
“这是什么意思?”黄蓉不解地看向王宝宝。
王宝宝接过画卷,盯着那行题字,沉吟道:“‘九阴藏于风’,‘风’或许指的是陆乘风?毕竟他是黄药师的弟子,与《九阴真经》可能有所关联。‘云起太湖东’,太湖之东……难道残篇还有另一部分藏在那里?”
他心中一动。系统任务只说获取残篇,却没说残篇只有这几页。或许,这归云庄藏着的《九阴真经》残篇,并非完整的一部分,还有另一半散落在别处?
“不管怎样,这行题字或许是个线索。”王宝宝将画卷收好,“我们先回去,把此事告诉陆庄主,再从长计议。”
黄蓉点头,两人熄灭火折子,悄悄离开了密室,沿着原路返回听竹院。
夜色更深,太湖上的雾气愈发浓重,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而那几页藏在王宝宝怀中的《九阴真经》残篇,此刻仿佛也变得沉甸甸的,承载着江湖的风雨与危机。
王宝宝知道,黑风双煞的到来,只是一个开始。属于他的武侠之路,才刚刚步入真正的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