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汪玥红红的眼睛,屈海也好难受,但出差不能耽误,而且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多,服装厂刚开起来,是最需要投入大量时间精力的时候,他不能掉链子。
屈海:“小玥你别哭,我努力工作,嘉至开始分红的时候咱们就结婚。”
汪玥一下子笑了:“好,你路上要小心!”
屈海:“你看,我还随身带了笔记呢,火车上继续复习。”
屈海的承诺让汪玥离别的伤感减少了很多。每天下班她还是会去屈海的书房,帮他整理新的学习资料。
陈立军和张富清住在单位宿舍,没有电视可以看,俩人还不知道陈立言的服装厂开业。几天后张富清在单位食堂打好饭等陈立军过来一起吃,旁边的位置上有同事落下了一份报纸,张富清翻着报纸等陈立军。
陈立军:“看啥呢?”
张富清:“来了,快趁热吃。”说着收起报纸打开桌上的饭盒盖子。
张富清犹豫了一下开口:“立军,你二哥叫啥名字呀?”
陈立军:“陈立言啊,咋突然问这个。”
张富清一怔,赶紧又拿起报纸指着一个大版面,让陈立军看。
陈立军嘴角挂着饭粒,看见他二哥二嫂的照片,标题醒目的嘉至服装厂开业。拿过张富清手里的报纸,陈立军仔细看完了内容,一翻日期,是好几天前的事。
之前陈立军还觉得他二哥只是开了家童装店,要是他结婚全让他二哥出钱,说不过去,现在他二哥居然有了一家服装厂,还是桐市第一家这种规模的私营企业,那他结个婚还有啥愁的!
迅速扒完饭盒里的饭,陈立军让张富清帮他请假。
张富清还没来得及拦,人就走了。虽然知道陈立军是去找他二哥的,但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万一陈立军上去就直接要钱,他二哥肯定会不高兴的,别弄巧成拙了。这一下午张富清的心一直悬着。
陈立军按着报纸上的描述,找到了嘉至服装厂。想直接进厂区去找他二哥,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说负责人都不在。
保安没有说谎,陈立言和李淑云真的出门办事了。展厅内有一块地方摆了几件民族舞蹈的演出服,是淑云根据以前单位文艺汇演借来的服装款式,重新设计改良,把配饰都换成质感更好的,细节都按高标准剪裁缝纫重新出的款。开业那天文女士真的带来了她在文工团的朋友,看见这几套演出服,就和李淑云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今天陈立言和李淑云就是去文工团谈订单的。秋季文工团有几场大型的慰问演出,要去很多地方,演出服全是以前从上级文工团淘汰下来的,演员们自己动手重新修修补补,接着穿。
知道桐市有服装厂可以生产高品质的演出服,文工团的领导想办法申请到了一笔服装经费,今年为演员们做新演出服。
桐市其他的国营服装厂他们很早之前就去看过了,剪裁不合身缝合不规则都是小问题,没设计没细节,做工粗糙价格还不便宜,于是被劝退了。
陈立言和李淑云知道这一单利润肯定很薄,但不能丢掉任何一个客户,所以还是非常重视。
陈立军等了一下午,都没见到他二哥。两个展厅他都转了无数遍了。直到肚子开始咕咕叫,才遗憾地离开嘉至。
张富清看到垂头耷脑的陈立军,心想不好,别真把他二哥得罪了。一问才知道根本没见着人,心里轻轻松了口气,温声细语先安抚陈立军,又和他慢慢商量,怎样跟他二哥说比较合适。
陈立军:“我知道你怕我冲动,但你不用担心的,那是我二哥,亲的。”
张富清:“我当然知道那是你亲哥,那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开口?要你二哥支持你多少钱?”
陈立军:“就是我要结婚了呗,让我二哥送套三转一响,再给我几百块彩礼钱,就这些呗。”
张富清心里咯噔一下,好家伙真敢开口啊。
张富清:“我要是你二哥,肯定不会给。”
陈立军:“为啥啊,我可是结婚啊,人生大事!我大哥结婚的时候我二哥那么穷都出钱出力的,现在我结婚他这么有钱了,我还是按我大哥的标准,怎么就不能给我了。”
张富清:“你大哥结婚是你大哥亲口问你二哥要的吗?”
陈立军:“这个,好像是我爸妈给二哥说的。”
张富清:“这不就行了,你大哥都知道不直接问你二哥要,怎么你就那么大脸觉得你二哥一定能给你呢?”
陈立军:“你的意思是,我先去找我爸妈?”
张富清:“至少得跟他们通个气,告知你要结婚了吧。”
陈立军:“好像有点道理。”
张富清:“我妈说了,想让我带你去见见她,彩礼她没啥要求,就是住的地方,必须得有房子。”
张富清看到陈立军他二哥的实力,就把她妈提的要求放大了些,没说租房也行的事。
陈立军:“啥?房子?我上哪弄房子去啊?”
张富清有点无语:“你从来没想过咱们结婚了住哪么?”
陈立军:“厂里不是也有两口子住一间宿舍的么,咱们也申请一个,都不用花啥钱。”
张富清:“厂里就那么几间给两口子住的宿舍,还都是四面透风,你开啥玩笑呢陈立军。反正房子这事不能含糊。”
陈立军:“不是,你这就不讲道理了哦,你也是厂里的老职工了,你有分房的资格么?我一个临时工我上哪搞房子去?厂里的宿舍别人能住咱们咋就不能住了?”
陈立军有些生气了:“我还想着问我二哥要三转一响,多少也得给你些彩礼,你家可好,狮子大开口啊,要房子!我直接告诉你啊,没有!我家没有本事给我弄套房子。回去跟你妈说,能结就结,结不了拉倒。”
说完陈立军就回宿舍准备换身衣服去舞厅,还是跳舞能让他快乐。
张富清滴答着眼泪,后悔刚才是不是态度有些强硬,早知道就该直接说租房的。陈立军这个猪头,怎么脑子不会拐弯呢,想不到租房这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