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立军三人,陈立言和李淑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中途陈立红来了两次,她来是为了房子的事让二哥给出出主意。
今年夏天桐市的雨水突然多了起来,陈立红和廖建英住的平房漏起了水。自从在管分房的钱副厂长家大闹一场后,陈立红和廖建英就去租了一套亮堂一点的平房,想着廖凯的学习任务越来越重,总不能一直住在昏暗的房子里。租的这个平房离原来的家不远,原房主是纺织厂的退休职工,老两口跟随子女去外地生活了。
这几次下雨,家里开始漏水,廖建英就自己爬到房顶上去修补。陈立军走后,又下了场雨,这次补完房顶,廖建英下梯子下到一半,从梯子上滑落了,重重摔在地上,髋关节软组织挫伤,无法下蹲。他一个安装锅炉水暖的,那些管道什么的基本都在很低的位置,不能下蹲活就得停,廖建英无奈只能停工,每天老实去扎针复健,想尽快好起来。
活没法干,万一再下雨再漏水,只能找别人来补房顶了,陈立红觉得太糟心了,她想住楼房,从来没有这么想住楼房!
纺织厂的钱副厂长贪污索贿的事被查了,举报他的另有其人,换了另一位副厂长代替钱副厂长的工作。新上的这位副厂长姓秦,是个一板一眼极其古板的老实人。之前钱副厂长用盖集资房的名义圈钱,虽说中饱私囊了,但至少有条件的职工确实改变了住房环境,而这个秦副厂长,觉得集资房没有必要再盖了,劳民伤财,大家明明都有地方住,为什么要把好好的平房推了去盖楼房呢?那就是浪费啊!
有领导班子的其他人侧面跟他提出住楼房是趋势,他就会摇头摆手:“那楼房有啥好住的,都接不到地气,人就得挨着地。”
所有人都觉得跟他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看来他在任期间纺织厂再也不可能有集资房了。
陈立红看着躺在床上养伤的廖建英,还有家里被漏雨冲下来的墙皮和脏兮兮的沙发,心里堵得慌。她去找了陈立言。陈立言听说老三他们厂短时间内盖不了集资房了,立刻集中了注意力,和老三详细聊了如果搬楼房她最大的需求点是啥。
陈立言把陈立红说的每一条都仔细记在了本子上,他盖的第一个小区,要做到这些,按照纺织厂至少近一两年不会再盖集资房的情况,有换房需求的职工人数却并不少,如果他们的房价合理,房子性价比又高,那偌大个纺织厂就是他们的主要客户了。
陈立言准备前期就大肆宣传一波,调足胃口。他的这块地很大,原本只想先开发一部分的,现在看来,中高档可以同时进行,后世的预售认筹这些销售手段,在不违规违法的前提下他准备开始上一波。
不但有住宅,这次的商品房一楼都是门面房,门面房的出售也是大利润点,陈立言准备晚上再和屈海商量一下具体怎样执行。
陈立红本来只是想让二哥帮他找找关系,不行他们也租一套楼房,等有机会了再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家。陈立言直接问她:“建设路那边被推掉了一大片厂房你知道不?”
陈立红纳闷:“那谁不知道啊,那么显眼的位置,好好厂子说没就没了,我们纺织厂效益也不好,说不定我房子还没分上,厂子就没了。”
陈立言:“纺织厂那个地方有啥好住的,建设路那个位置要是盖房子,你和廖建英搬到那咋样?”
陈立红大惊:“啥?建设路?盖房子?我搬那?”
陈立言点点头:“那片在开发房地产,是要盖小区的,我和你二嫂准备搬到那,不到一年差不多就能盖好,你回去和廖建英商量一下,要是觉得那个地方行,我就找人给你们留个名额。”
陈立红:“还要抢名额?”
陈立言:“当然了,好楼号好楼层都是少数啊,小区还有门面房,还没开始盖呢,已经好多人惦记了。”
陈立红有些坐不住了:“二哥,这事不用和廖建英商量,我能做主,那房子多少钱一套啊,多大面积?我买!门面房的名额你也给我搞一个。”
陈立言:“行,现在知道的人少,价格应该是最低的时候,等知道的人多了,肯定会涨价的。”
陈立红激动:“二哥,你帮我上点心,要交钱办手续啥的提前跟我说,这房子我和廖建英必须得买。”
陈立红回到家就跟廖建英说了建设路要盖新房子的事,二哥帮他们弄了名额,价格肯定是最低的,廖建英激动的胯骨轴子都不疼了,让陈立红看看家里所有的存折一共有多少钱。还不停地让陈立红再去联系一下当年给二哥家做柜子的木匠师傅,提前预定人家,他们的新房子也要打实用又好看的柜子。
陈立言和屈海经过几次小会确认, 决定投放电视广告,第一个小区的名字他们都起好了,叫望舒里,一半高端一半中端,先盖中端解决刚需,再盖高端赚有钱人的钱。
屈海联系了京城一家做房地产效果图的公司,花了很多钱做出了他们望舒里的户型图和小区规划图,来来回回靠特快专递邮寄和电话沟通修改,一个月才完成屈海和陈立言都满意的图稿,陈立言拿着图稿备份寄给了在广城的孟庆,孟庆帮他印了几千张铜版纸的宣传海报。
在工地临街最热闹的位置,陈立言划了块地盖了一个售楼部,摆上在广城做的小区沙盘,像模像样地建立了一个售楼中心。招了十几个销售员,屈海还没来得及去学习,销售团队已经建起来了。
两个月后,望舒里的名号,通过电视广告和铜版纸宣传单,一下子在桐市家喻户晓了,虽然观望和看热闹的人占大多数,但陈立红和廖建英看到电视广告和宣传单的时候,踏踏实实地把心放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