侓欲清再次睁眼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提升了不止一个度,吐出一口浊气后感受了一下室内的灵气,消耗的并不多,应该说太少了。
她这次入定是一下子突破到金丹期巅峰半步入元婴了,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样子,日夜灵气的消耗很多,所以这些应该基本上都是她一个人用的。
“槐安,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侓欲清起身走到弟子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槐安眼下的黑青色过于浓重,整个人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槐安听到呼唤睁眼,下意识就拿着剑捅了过去,她无论是冥想还是休息,一不留神眼前就会出现幻境,这一个月她都不知道斩了多少次剑,从一开始的愤怒到麻木挥剑。
幻境和现实越来越相似,甚至时间也出现了错乱…她快分不清了…
侓欲清抬手打向槐安的手腕,剑落到地上,面前的人眼里终于有了些神采,她不过是冥想了一个月左右,怎么弟子活脱脱像老了几十岁?
槐安看向手腕上的红痕,怔愣的又看向望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位置,“师父…不对,清微…我的清微。”
她顾不得礼仪,直至熟悉的药香填满了她已经略有些干枯的灵魂,她才感觉活了过来,‘原来这次是真的师父…’
“槐安你的灵力呢?”侓欲清被人抱了个满怀,顺手就帮人检查了一下身子,经脉多个地方堵塞,金丹处只剩下十不存一的灵力。
侓欲清的眉头要拧成一节了,阵法和外边的符箓并没有动过的痕迹,她在冥想是不会动的,只能是弟子给自己弄的。遇到心魔无法战胜只能通过这种方法缓解吗?
槐安还未回答,一股温暖柔和的灵力就顺着她的经脉将她专门用来堵灵气的灵力团抚平,灵力浇灌她干涸的丹田,整个人又有了些许力量了。
但是这是不行的!如果疏通经脉一不小心又会被心魔拉入幻境,万一她无法分清现实…思及至此槐安连忙想要松开侓欲清。
但是已经恢复不少灵力的侓欲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被推开,只当是弟子不好意思,手下一用力直接将自己的灵力灌到弟子的丹田里了。
“师父!弟子有心魔!不可!”侓欲清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她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感受到丹田处浓厚的灵力,竟然畅通无阻的全部进来了…‘这是我的身体还是师父您的身体啊!’
“心魔?槐安所念何事?不如说来与为师听听?”侓欲清还是第一次听说心魔要这样抵抗的,说起来也怪她,好像确实没有教过弟子如何抵御心魔。
槐安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别人的心魔都是恨天恨地恨苍生,怎么到她这里心魔只蛊惑她做冲师逆徒!这怎么说啊…总不能说师父我在心魔幻境中看到师父与让人亲近,心生不悦差点走火入魔了吧…
说出去会被笑死吧…
“心魔为执念所生,槐安无论有何执念,为师都会与你一同完成。不要怕它便好了,心魔来自于你自身的。”侓欲清揉了揉弟子的脑袋,其实应对心魔还挺简单的,毕竟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情感,重要的不是完成执念而是体谅自己。
“师父,若是…若是弟子想将你藏起来…您会生气吗?”槐安听到侓欲清这样说更是苦笑连连,若真的是对某一物某一事的执念就好了…她并不惧怕心魔的,因为师父在,她不是因为害怕过不去心魔这一关,是因为心魔说的都对,她心有贪念,心思不纯…
“藏起来?像为师把你带回青竹峰关禁闭一样吗?”侓欲清将人抱起,有了充足灵力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给弟子一些灵力后感觉还能再研究个四五个月才会累。
槐安讶然抬头,“并非如此,弟子可能会对师父做很过分的事。”
侓欲清将人放到床榻上,红唇轻启,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又落下了无限纵容,“允。”
“师父,您不明白,我会做什么!”槐安有些气恼,什么都说允,什么都依着她,那之前还骗她!
“天地玄黄,宇宙鸿荒,今向…”侓欲清说到一半嘴巴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盖住了,她略带谴责的看向手的主人。
槐安也没想到侓欲清上来就立天道誓言,她信了还不行吗!若是真的立下,日后反悔怕是少不了一顿苦头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师父,不必如此…清微,我是信的…”槐安轻而易举的将人拉倒在怀中抱着,她心里想必是高兴的吧,师父如此在意她。
“师父,一会儿能帮弟子解答一个问题吗?”槐安松手,将人扶正,既然师父说允她做那些过分事,那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侓欲清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就看着弟子跑到一旁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符箓还是阵法?需要在纸上写出来才能问?’
‘天地玄黄,宇宙鸿荒,今向天地神明,列祖列宗,十方众生郑重立誓:
我槐安,清妄宗青竹峰弟子,以天道之名起誓,与师父侓欲清日夜相伴,不离不弃,听她所言,思她所念,无论各种境地,都愿与她同生共死,患难与共,天道为证,如有相悖,我负佳人,天打雷劈,死后灵魂永受业火之苦,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若佳人负我,愿其生生世世平安喜乐,你我再不复相见。
此誓天地为证,日月为鉴,神明共睹,众生共听!’
槐安在心底默念完誓言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侓欲清。
‘您愿意用符箓除魔卫道吗?’侓欲清虽然不理解弟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说了“我愿意。”
槐安不清楚这样的誓言是否成立,照理来说天道誓言成立后双方应该会各有一部分神魂归于对方体内,但是她立下誓言后却没有这个现象,应当是失败了吧…
果然通过欺骗的方式立誓言还是不行吗…
“对于为师来说,天下苍生自然是重要的,修行至今也是为了除魔卫道护天下苍生,他们供奉我们,我们自然要为他们解决麻烦,若是真的有一天需要为师为这天下而战,自当会不死不休。”侓欲清将纸条还给弟子,她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要同她结天道誓言。
“弟子会随师父一同对敌。”槐安将纸条收起,心里其实还是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结天道誓言还不被发现。
侓欲清轻笑着看着已经跑神了的弟子,看来还没有发现,也罢,‘天道,若是我真的心悦于她的话,若是到时候她还心悦于我的话,那就让我们下一世再次重逢相见吧。’
她早就与弟子立下天道誓言了,在弟子幼时询问她会不会一辈子都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同一种天道誓言不能在相同的人身上立两次
或许当时是师徒情义,所以在那夜之后她又立了一个誓言,若是她真的动了心,若是槐安真的心悦于她,无论多久,无论多远,请让她们再次重逢,生死相依。若是她负了槐安,便让她的神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愿以身镇妖魔直至身死道消。若是槐安负了她,便消除她们之间所有的记忆,往后再无相见。
槐安想了又想,也没想到一个瞒着师父立天道誓言的法子,这东西要双方都同意,可偏偏她这样的天道誓言听着又跟结道誓言差不多…
还不能直接坦白,因为一开始她们就说过了,是道侣关系,但不立结道誓言。
真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