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安低头吻了吻泛着青紫的牙印,对方并没有什么动作,直到她的齿尖再次触碰到微微隆起的肌肤,她才感受到几不可察的一下轻颤。
“莫要咬我…疼…”侓欲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气声,身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没有闪躲、没有退缩、连最细微的远离都不曾有。
槐安原本想带着占有意味落下的牙齿,在接触到细腻皮肤的前一瞬,蓦地融化了,化作一个绵长、深刻的吻,带着些许舔舐的痒意,却终究舍不得再留下痛楚。
槐安向后微仰了半分,拉出一段令人心痒的距离。一双杏眼含着浓浓春水,黏连拉扯着,指尖并未实实在在的触碰,似有似无、极轻极缓,从锁骨滑向胳膊,最后又虚虚划过手背的肌肤,带起一阵战栗的涟漪。
“卿卿怜我…”
她唤的又轻又软,拖着尾音,绵绵地缠绕上心头。那声音里浸满了某种被精心酿制过、恰到好处的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待人来捧住。
她将自己扮作一件易碎的玩物,主动递上钥匙,邀请着、祈求着,勾引着人来参与这由楚楚可怜的猎人布下的陷阱。
“你!”侓欲清的脸颊、耳朵、乃至脖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像是煮熟的虾子。她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胸腔里一颗心擂鼓般喧嚣,几乎要撞碎她这身一丝不苟的衣衫。
她想开口说“如此这般,不成体统”,嘴唇哆嗦了几下,却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发不出来。视线被烫到一般,仓皇的想要躲闪,却被人扶着下巴对视。
“槐安…”两个字,不是被清楚的唤出,只剩模糊的一个尾音,带着羞怯与不知所措,像小猫的肉垫,不轻不重的踩了一下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
“师父…”槐安的话语在此处微妙的停顿了下,像羽毛扫过心尖“怜我…”
清冷矜贵的人终于突破了内心道德的底线,又或是被爱人如此这般调戏掀起的情绪所淹没。一切发生的极快,直白又内敛。
槐安只觉一阵带着药香气息的天旋地转,后背便陷入了一片柔软的云锦之中。对方的动作与其说是摁,不如说是钳制,几乎要把骨头捏碎的钳制。
侓欲清的单手牢牢扣着槐安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掌心参杂着两人的体温有些滚烫。她整个人的重量压了下去,很轻,带着细微的颤抖,温热、混乱的呼吸喷在槐安的颈侧。
目光撞上时,槐安看清了那没有平日半分清明的眸子,里边翻涌着无措、惊慌、内疚,以及赤裸裸的渴望。贪婪的欲望撞击着理性的枷锁,清冷的仙人被拉入了红尘。
侓欲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着什么来挽回局面,来掩饰刚才的失控,可话在嘴中翻来覆去滚动一番,只发出一声沙哑近乎叹息的哽咽“莫要…调皮…”
紧接着,那用以禁锢的力道,竞如潮水退去。连带着刚才慌乱的人,都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低垂着眉眼愣是不看她。
“弟子没有调皮,弟子这是大逆不道~罔顾人伦~勾引师尊~”槐安也不装乖了,一步一步把人逼到床榻上,指尖划过刚被整理好的衣领,轻轻一挑,又乱了。
“槐安!你!你…”侓欲清涨红了脸愣是也说不出一个字,心跳的加速以及顺应弟子行动的自己都不无辜,她不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
槐安的手掌稳稳贴上侓欲清的后腰,将她毫无间隙的压向自己,让对方清晰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和那份不容忽视的柔软。“嗯哼~师父,弟子在呢~”
话语如同最细腻的爱抚,剥开所有文明的伪装。“师父,弟子会吻您,从您的颈侧开始,直到您的脚踝,一寸都不放过。弟子明白师父不会拒绝的。”
槐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似乎在那勾引人吻上去的薄唇,眼神暗沉如夜,“您也可以让弟子停下,但是不是用嘴…您全身紧绷的弧线,压制不住的呜咽以及抓住弟子肩膀的时候,弟子会停下看着您的。”
侓欲清:(●—●)
‘槐安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吻到脚踝?不用嘴怎么让停下?莫不是到时候还要打手势?为什么不能用嘴?’
槐安半天没听到对方回答的声音,稍微松开了一些就见着对方怔愣的看着她,一副不知所措、被吓到了的样子,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迅速后撤半步,为自己披上冷静自持的外壳,声音中刚才的勾引与调戏消散的无影无踪,只余下一点未来的完全掩饰的沙哑,“是弟子逾越,请师父责罚。”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怪她之前听到对方说心悦后太得意忘形了。她不能,也不该用任何方式让她的师父感到一丝不安或怠慢。
几秒的寂静里,只听得见窗外的竹叶沙沙声。终于,侓欲清终于回过神了,极轻极轻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小的几乎像是错觉。与此同时一声几不可闻的“未曾逾越,允。”从唇间溢出。
说完这句话,侓欲清飞快的瞥了弟子一眼,含着羞涩和一点点不知所措的娇嗔。她如今是知晓自己的心意,曾经未知晓时都不曾拒绝,如今怎么可能拒绝…
而且她如今还有和弟子日夜纠缠在一起的记忆,这些年槐安确实把她照顾的很好,好到她的身体有些离不开这人了…实属不该…
槐安对于对方的同意自然是心喜的,毕竟这是实打实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的师父,只不过一个疑问还是落入心底--为什么之前她几乎抛下所有矜持去暗示、去勾引,得到的却是克制的回避和那句温柔的“莫要顽皮”?
师父,不想要我吗?
槐安仔细回想着,她发现一个很不对劲的事,当时明明是她中蛊毒,但当时却是师父被她压在身下,宁可用着神识让她采补,也不碰她。失忆中的师父也是说着她写的求爱的话被她压在身下好一顿欺负。
如今更是,她勾引了那么久,最后又把人压到床榻上。
这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