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第一天，宴归被领到一个角落处的工位上。
带她的公司前辈面无表情的说：“这里就是你的位置，天花板上安装的有监控，公司wiFi可以监测你浏览到网页。
工作时间除了公司指定App ，你不能打开任何其他网页，被抓到一次摸鱼扣工资100元。”
宴归想说自己试岗没有工资，对方丢下一本工作守则，利落转身离开。
工位上擦拭的很干净，旁边的柜子里还遗留了一些打印文件。
她随手翻开一张看到下面落款的时间是三天前，显然这个工位的前任主人在三天前还在这里工作。
电脑是打开的，桌面上显示的页面是企业聊天App。
宴归看到工号007的人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工号0312，日度交付量5-8人，30分钟时间，请根据工作守则学习话术，30分钟后我会为你分配任务对象。
工作守则是一本蓝色的书册，5A纸那么大，二十厘米厚，跟块小砖头似的。
宴归翻开第一页查看目录
第一章：爱与浴的观念
（一）爱
（二）浴
（三）爱与浴交织
第二章：如何在人群中寻找确定合适的目标
（一）有需求的表现形式
（二）有相当可观的收入
（三）外表与内在需求极致的反差体现
第三章：完美的服务是……
……
【宿主，你看的是什么玩意儿？统突然一下黑屏了。】
宴归啪的一下将工作手守则在桌上，小砖头一样的书册在办公桌上砸出巨大的响声。
啪——
啪——
啪——
做出同样动作的还有好几个人，声音来自各个角落。
老员工眼皮都不抬一下，目光认真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手指啪嗒啪嗒在键盘上敲击。
“这是什么玩意儿？”
“工作守则？小黄书都没这黄。”
“你们是诈骗公司吧，我要报警。”
宴归眉头微微一跳，这是哪个愣头青，难道不知道想要报警，就不能直接嚷嚷出来打草惊蛇的道理。
“闹什么闹！”
昨天见过的那个年轻女性手里夹着一沓厚厚的资料走进来，目光锐利的盯着嚷嚷要报警的年轻男生。
她一身职业套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脸上戴着银边眼镜，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用一字夹固定，脚上穿着五厘米的低跟高跟鞋，鞋跟踏在光洁的地板砖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明明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还是个身材纤细的女性，然而当她锐利的目光看过来时，年轻的男生就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威压。
年轻男生后退一步，低头想要道歉，一低头又看到那本“工作守则”，他又鼓起勇气。
“我说的难道有问题，这个所谓的工作守则里面写的东西就是涉……”
“有什么问题？”
高跟鞋啪啪靠近，她抬起工作守则翻了两页，对男生说：“这就是很正常的工作，我知道你们这些刚从学校出来的人有些敏感。
但是你想太多，社会上没那么多坏人。
我们是一家正经文娱公司，一切经营和商业行为都合法合规，如果你有异议可以现在就离开。”
年轻男生把小册子抢过来翻开到一页，手指指着上面啪啪作响：“你看看你们这里面写的话术，你说你们是正经文娱公司。”
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眼皮都没跳一下，依旧很坚定地说：“这就是正常工作，小伙子你太敏感了，也许你不适合我们的岗位。”
这就是隐形劝退，年轻男生听懂了，这种时候要点脸面的就直接会走人。
他也想走，但他总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他冷笑说：“你们发布的招聘信息写的是招聘行政助理，但给我们的工作内容是客服性质，招聘岗位和工作内容信息不符，这总该给个解释吧。”
“工作岗位的临时调动罢了，你以后在外面工作时间长了就会知道，这是正常操作。”
年轻女性话里话外都在说：你不懂这个社会的规则，乖乖听话吧小伙子。
年轻男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呵”，直接摘下，刚刚到手不到一个小时的工牌扔在桌子上。
“老子不干了！！”
他拎起包要走，却被年轻女性拦住。
年轻男生目光凶凶的瞪着她：“你还想说什么？”
年轻女性扫视一圈办公室，提高声音问道：“还有人要走吗？”
这间办公室里一共有五个新来的，五个人都是站着的，互相对视几眼默默摇头。
年轻女性仿佛满意了些，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公司讲究人文情怀，如果觉得自己不适应目前的岗位，可以申请调岗。”
她对年轻男生说：“你可以离开，在离开前请跟我过来签个字。”
年轻男生没问要签什么字，提着包跟着走进另一间小办公室，过了两分钟大步从办公室走出来离开公司。
宴归一个上午都在尝试用“工作守则”里的话术和“客户”交流，系统一直呆在黑屏的小黑屋里，用垃圾话摧残她的大脑。
【宿主，你们到底在聊些什么？我怎么老是黑屏，一闪一闪的就跟看雪花电视一样。】
“你真的想知道？”
系统不假思索：【想！】
宴归念道：
“爱浴文化公司为您服务，我是工号0312，请问您这边有什么问题？”
“你们公司上次给的推荐的服务不错，还有更好的吗？”
“有的，请问您上次选定的服务是几号？”
“五号，肉多皮薄好吃，我可以给它打四星，我喜欢肉多的，这次给我推荐个肉更多的。”
系统问：【这不是文娱公司吗？为什么卖肉？】
宴归翻到工作守则最后的商品栏目录，找到所谓的五号，眼底闪过一抹冷冽。
“因为这个公司就是卖肉的。”
【啊？】
系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宴归手动把系统放出小黑屋，让它看了眼五号商品的照片。
只是看了一眼，系统又被无情的踢进小黑屋。
【哎呀呀呀……宿主，你这是进了一家xx公司。】
系统哇哇叫完，开除她赶紧离开。
【也不知道这里的警察管不管事，宿主，你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