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迪克号的甲板像块被阳光晒透的铁板，千岁攥着艾斯的衣角，指尖都泛了白。
眼前的男人像座移动的小山，肌肉贲张的胸膛上爬满伤疤，那道横贯鼻梁的刀痕在日光下泛着冷意，可偏偏那双眼睛里盛着化不开的暖意，像冬日里的炭。
“听说你就是路飞家的姐姐？”
白胡子的声音像闷雷滚过甲板，震得千岁耳朵嗡嗡响。
她下意识往艾斯身后缩了缩，猫耳在发间抖得像两片秋风里的叶子。
“千岁别怕，老爹很和蔼的。” 艾斯拍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紧张。
千岁深吸一口气，从艾斯身后挪出来，脚尖踮了又踮，才勉强能看清白胡子的脸。
“你好爸爸喵，我叫蒙奇?d?千岁，今年二十一…”
尾音还没落地，她就被白胡子骤然炸开的笑声吓得一哆嗦 。
那笑声像巨浪拍在礁石上，震得船板都在颤。
“咕啦啦啦！听到了吗？她喊我爸爸！”
白胡子拍着大腿笑，震得挂在桅杆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艾斯，我的好儿子，这儿媳老爹满意！儿子们！都给我开宴会庆祝大家庭新成员，千岁的到来！”
“喵！”
一声细弱的猫叫混在欢腾的人声里。
众人闻声低头看去，只见千岁刚才站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堆松垮的衣服在动，里面拱出个黑煤球似的小东西，四条小短腿蹬来蹬去，半天没找到出口。
“千岁！” 艾斯赶紧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衣领里捞出那团毛茸茸。
小黑猫的毛都炸着，绿眼睛瞪得溜圆，尾巴紧紧夹在腿间，活像只受惊的耗子。
“艾斯，你小子玩人兽恋啊 yoi。”
马尔科端着三杯酒晃过来，嘴角噙着揶揄的笑，“够变态的啊 yoi。”
“你胡说什么！”
艾斯把小黑猫护在怀里，指尖顺着她炸毛的脊背轻轻捋。
“千岁是吃了[幻影猫]果实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她连体术都不会，还没学会控制能力。”
怀里的小东西渐渐放松下来，用脑袋蹭着他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白胡子太可怕了...想回家...╥﹏╥...’
“咕啦啦啦，抱歉啊小千岁。”
白胡子的笑声低了些，眼神里带着点歉疚，“老爹太高兴了，没吓着你吧？”
“喵～” 小黑猫往艾斯怀里埋了埋脸，细弱的叫声像，软乎乎的。
“她说不怪爸爸 yoi。”
马尔科把一杯酒递给艾斯，伸手将小黑猫抱到自己掌心。
小家伙起初还缩了缩，可当他指尖挠到下巴时，立刻舒服得眯起眼，呼噜声像台小马达。
“看来她很喜欢你。” 艾斯灌了口酒，眼里的欣喜快溢出来，“千岁胆子小，我还以为她得适应好几天呢。”
马尔科的指尖流连在猫耳上，软乎乎的绒毛蹭得指腹发痒。
“第一次见面她就喊我鸟妈妈呢 yoi。”
他低头看着掌心闭着眼打呼噜的小东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快得像错觉。
“明明比你大一岁，倒像个要哄的小宝宝 yoi。”
‘马尔科快醒醒，想什么呢 yoi… 这可是兄弟的老婆。’
他在心里敲了敲警钟，指尖却不由自主地又挠了挠猫下巴。
小黑猫舒服得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尾巴尖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阳光落在她油亮的黑毛上，像撒了把碎金。
甲板上的欢笑声、酒瓶碰撞声、铃铛叮当声混在一起，千岁在马尔科掌心打了个哈欠。
或许这艘船，真的能成为她的家。
甲板上的目光像聚光灯似的追着马尔科掌心的小黑猫，不少人搓着手跃跃欲试，却没人敢真上前。
那可是艾斯护在怀里的宝贝，谁敢动？火拳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远远看看就行，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有人小声嘀咕，眼睛却黏在小猫油亮的黑毛上舍不得挪开。
艾斯正把烤肉切成小块，叉起一块递到千岁嘴边。千岁闻了闻，确认满意后才叼走，细嚼慢咽的样子看得他眼底发软。
“稀奇啊，”旁边有人吹了声口哨，“咱们艾斯也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滚蛋！”艾斯扬了扬拳头，脸上却笑得得意，“照顾老婆和照顾自己能一样吗？等你们有老婆就懂了！”
他举起酒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一饮而尽，酒液顺着下巴淌下来，都顾不上擦。
千岁吃饱了，踮着脚尖往身旁没人喝过的酒杯里探。
肉垫沾了点酒液，缩回来舔得津津有味，猫耳竖得笔直，显然很喜欢这味道。
“看来养猫手册没骗人yoi。”马尔科端着个小碟子走过来，里面盛着粉粉的果酒。“特意给你调的小猫特饮，尝尝？yoi~”
千岁歪着脑袋看他，绿眼睛里汪着水汽，鼻尖动了动，小心翼翼地舔了口。
甜丝丝的果味混着淡淡的酒香在舌尖散开，她立刻把小脑袋埋进碟子里，吧唧吧唧喝得欢。
“喜欢吗yoi？”马尔科笑着揉她的脑袋，掌心的绒毛软得像云。
“喵~”她蹭了蹭他的手指，声音里带着满足的黏糊劲儿。
“我能听懂你说话，”马尔科凑近了些，声音放轻，“以后有事都能找我yoi。”
千岁开心的眨巴着眼睛，尾巴尖在他手腕上轻轻勾了勾。
艾斯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站起来时身子晃了晃，举着酒瓶喊：“再来！谁怕谁！”
马尔科无奈地摇摇头，冲丢斯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架起艾斯往房间走，小黑猫轻巧地跳上马尔科的肩膀，尾巴圈住他的脖颈当安全带。
推开艾斯房间门的瞬间，千岁差点从马尔科肩上掉下去。
“额...这家伙住猪窝里吗喵？！”
衣服裤子扔得像彩旗，酒桶滚得到处都是，连下脚的地方都难找。
千岁的毛瞬间炸起来，绿眼睛瞪得溜圆。
“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喵...”
她用爪子扒拉着马尔科的头发，试图看清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我的艾斯...怎么可能这么邋遢啊...”
心里那个会温柔给她擦眼泪、会耐心给她梳毛的艾斯形象，此刻正摇摇欲坠。
马尔科忍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别惊讶yoi，单身汉都这样。”
他示意丢斯把艾斯扔到床上，他则开始收拾地上的酒瓶。
“以后有你忙的了yoi。”
千岁蹲坐在床头柜上，看着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的艾斯，又看了看满地狼藉，突然觉得前途一片渺茫。
或许，驯服火拳艾斯之前，得先教会他叠衣服？
她叹了口气，小爪子扒拉过一个空酒杯，往里面倒了点水，然后推到床边。
不管怎么说，喝醉了总得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