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如果你只是为了跟我赌气、为了证明给千岁看才学霸气，那你永远都学不会。”
他的语气沉下来，眼神里满是认真。“霸气是用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的，不是用来争风吃醋的工具。你连这点都想不明白，还谈什么变强？”
罗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香克斯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得他脑子嗡嗡响。
是啊，他之前满脑子都是千岁和香克斯的关系，满脑子都是怎么赢过眼前这人，却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变强，是为了护着心脏海贼团的船员，是为了帮千岁治好她的孩子，是为了不再像现在这样，连想护的人都护不住。
“我...”罗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厉害，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早...额...中午好啊喵！” 清脆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千岁本来想说“早上好”，可抬头看见头顶的太阳，赶紧改口，手里还提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几瓶冰水。
香克斯听见声音，脸上的严肃瞬间烟消云散，快步迎上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噢！我的小懒猫终于舍得起床了？”语气里满是宠溺，跟刚才对罗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罗擦了把脸上的汗，看着香克斯递过来的眼神，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能歇会儿了。
他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刚想拿水喝，就看见千岁正皱着眉跟瓶盖较劲，手指攥着瓶身用力拧，小脸都憋红了，瓶盖却纹丝不动。
“需要帮忙吗？”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千岁抬头看他，眼睛亮了亮，赶紧把水递过去。
“麻烦你啦喵！我还是拧不开...”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罗接过水瓶，指尖轻轻一拧就开了，递还给她时，还不忘别开视线，耳根悄悄红了。
香克斯靠在旁边的树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勾了勾，看来这小子，总算有点开窍了。
松风卷着热气吹过练剑场，千岁捧着刚拧开的冰水，走到罗身边的石凳旁坐下。
看罗虽然额角还挂着汗，脸色却比昨晚舒展了些，不像一开始那样紧绷着，她便随口问道：“上午学的怎么样喵？香克斯没有为难你吧？”
罗刚喝完半瓶水，闻言动作顿了顿，余光瞥见不远处正盯着这边的香克斯，含糊地应了声。
“很好，没为难。”
其实香克斯教得很认真，除了一开始让他跑五十圈差点累垮，后面指导感受气息时，连每个细节都讲得很清楚。
就是偶尔会冷不丁戳他两句 “心思不静”，让他有点尴尬。
可这话刚落，旁边就传来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我的小千岁，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啊？”
香克斯几步就凑了过来，故意垮着肩膀，脸上摆出一副 “大为受伤” 的表情，蔫蔫的。
“我可是尽心尽力教他，连压箱底的感受霸气的诀窍都掏出来了，你居然觉得我会为难他？我表示很受伤，需要亲一下才能缓解。”
说着，他就往前凑，胡茬都快蹭到千岁的脸颊了。
“走开啦喵！” 千岁赶紧伸手推开他的脸，指尖碰到他皮肤时，还能感觉到一层薄汗的黏腻，顿时皱起眉，嫌弃地往后缩了缩，“一身汗味！臭死了！不要碰我！”
香克斯的动作瞬间僵住，像是被戳破了气球的小孩，刚才那点委屈还没演完，就被这声 “臭死了” 泼了盆冷水。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袖口，明明是阳光晒过的味道混着点烟草香，哪里臭了？可看千岁那副嫌恶的小模样，连猫耳都往后撇着，显然是认真的。
于是，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四皇，默默转身，走到旁边的松树底下，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在青石板上画圈圈。
背影蔫哒哒的，连黑色披风都耷拉下来，活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子。
[香克斯：被老婆嫌弃了怎么办...
罗：大鹅怎么叫？该吖！]
罗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见香克斯这副样子，跟之前用霸气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狠劲，完全是两个人！
千岁也有点懵，她就是随口嫌了句汗味，没料到香克斯会是这反应。
看着他蹲在角落画圈圈的背影，心里有点软，可又想起刚才他凑过来时那股汗味，还是没起身，只是小声嘟囔。
“本来就有汗味嘛… 洗了澡再碰我不行吗喵…”
蹲在角落的香克斯耳朵尖动了动，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只是画圈圈的速度慢了点，背影依旧蔫蔫的。
罗轻咳了一声，打破这有点尴尬的氛围：“那个…下午还要练什么？”
千岁这才回过神，转头看向他：“不知道呀，香克斯没说。”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是觉得累，也可以跟他说歇会儿，他其实… 也没那么凶喵。”
正说着，蹲在角落的香克斯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千岁：“小千岁是在为我说话吗？那是不是不嫌弃我了？”
千岁被他这突然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又皱起眉：“先去洗澡！洗了澡再说！”
香克斯的眼睛瞬间更亮了，刚才那点蔫劲一扫而空，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好！我现在就去洗！洗得香香的回来！”
说着，还不忘叮嘱罗，“你先自己练会儿感受气息，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刚落，他就转身往山下跑，披风在风里飘得飞快，哪里还有刚才半分委屈的样子。
罗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无奈的千岁，嘴角悄悄勾了勾 —— 原来再厉害的四皇，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这么幼稚。
千岁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笑什么喵？”
“没什么。” 罗赶紧收起笑容，端起水瓶喝了口，掩饰道，“我先去练气息了。”
说完，就站起身，走到练剑场中央，闭上眼睛，重新开始感受周围的动静。
这次，他没再想千岁颈间的红痕，也没再想跟香克斯的较劲，只是静下心来，听风穿过松叶的声音，听地下虫子爬动的声响，听远处海浪拍岸的节奏。
慢慢的，他好像真的感觉到了什么，体内有股微弱的气流在慢慢流动，顺着血管，往指尖蔓延。
千岁坐在石凳上，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又看了看山下香克斯跑远的方向，忍不住笑了。
阳光透过松树叶，在她脸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猫耳轻轻晃了晃，尾巴也在身后慢悠悠地摆着。
这样有点吵闹，却又格外温馨的午后，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