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
风似乎都停滞了,唯有浓重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以及那遍地的残肢断臂,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如同神罚般的恐怖一幕。
所有人的目光望向场中那道身影。
毛利胜永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浸湿了内衬的衣衫。
他身后的数万大军,更是鸦雀无声,只有武器偶尔碰撞发出的轻微颤音,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惊惧与颤抖。
德康家残存的士兵们更是面无人色,主将与高端战力被瞬秒,他们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连逃跑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织田家……究竟从哪里请来了这等魔神?!
就在这时,刘风忽然轻声一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
他手腕一翻,黑洞剑消失无踪。他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毛利胜永和德康家残部,用天澜语悠然开口: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赦令般,瞬间击溃了毛利与德康联军最后的心理防线。
“噗通!”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毛利胜永猛地滚鞍下马,双膝重重砸在地上,以头抢地,用带着哭腔的、生硬的天澜语高喊:
“大人!饶命!我等……我等知错!愿降!愿降啊!”
他一带头,身后那数万毛利军,以及残余的德康士兵,如同被风吹倒的麦浪般,哗啦啦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杂乱的求饶声汇聚成一片惶恐的浪潮。
“大人饶命!”
“我等再不敢冒犯!”
“求大人开恩!”
城头之上,织田信长看到这一幕,激动得浑身血液都要沸腾。
这是织田家从未有过的荣光!
他强压着激动,迅速侧身,对渡边良智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快!密音传于勇士,趁此良机,请他将毛利、德康两家残部尽数斩杀!自此东瀛州,便是我织田家独尊!告诉他,事成之后,我愿举全东瀛之力,为他搜寻元阴处子!”
渡边良智心头一凛,不敢怠慢,一道细微的传音送入刘风耳中:
“尊敬的勇士,信长大人恳请您出手,将此间敌军尽数诛灭,以绝后患。届时,整个东瀛岛的处子,都将是您的囊中之物。”
刘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一家独大?那多无趣。
更何况,他刘风行事,何须他人来教?
他目光一转,带着一丝不满,瞥了城头上的渡边良智一眼,冷淡的声音同样以密音回传过去:
“我出手,是为止戈,非为屠戮。我乃和平使者,最是厌恶无端嗜杀之人。”
和…和平使者?
渡边良智差点被这话噎得背过气去,眼角剧烈抽搐了一下。
您刚才一指一拳一剑,灭杀的人都能堆成小山了!现在说厌恶嗜杀?!
可他哪里敢质疑半分,连忙将刘风的原话,一丝不苟地转述给织田信长。
织田信长听罢,脸上兴奋的神色一僵,随即化为无奈。
但他知道,在这位杀神面前,他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将那份野心狠狠压下,挤出一个顺从的笑容,微微点头示意明白。
刘风不再理会他们的小心思,目光重新投向跪满一地的敌军,随意地摆了摆手,那姿态如同驱赶烦人的蚊蝇:
“罢了,都起来吧。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你们两家,回去告诉能做主的人。三日之后,派能通晓天澜语、能做主的使者,来此城见我。”
他略微停顿,声音微沉,虽无杀气,却自有一股撼人心魄的威严。
“我有意促成尔等三家,摒弃前嫌,和平共处,共谋东瀛州之繁荣发展。若有不从者……”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漠然的眼神扫过,让所有听到翻译的毛利胜永和德康残部首领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的未来。
“不敢!绝不敢违逆大人之意!”毛利胜永几乎是尖叫着回应。
“谨遵大人法旨!我等必定将话带到!”德康家的那名谋士也连忙磕头保证。
得知这位杀神竟然愿意放他们离开,众人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
顿时慌不择路,如同潮水般向后溃退,阵型大乱,转眼间便跑得干干净净。
敌人退去,城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震天欢呼。
织田信长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渡边良智,快步走下城头,来到悠然自得的刘风面前。
在众多织田家武士崇敬、畏惧的目光注视下,织田信长对着刘风,郑重地躬身行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大礼,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恭敬,通过渡边良智说道:
“勇士神威,救我织田于覆灭之际,此恩如同再造!在下冒昧,不知勇士高姓大名?我织田信长,愿代表整个织田家,尊奉勇士为我织田家的——御天道主!”
御天,凌驾于天!
道主,万法之源!
此头衔,意味着织田家将刘风奉为了至高无上的信仰与守护神,地位更在家族、甚至传说中的天照大神之上!
刘风闻言,眉梢微挑,对这个充满东瀛中二气息却又足够尊崇的头衔不置可否。
他淡淡地看了织田信长一眼,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名字不过代号,叫我刘风即可。”
“不过,是不是该谈谈,你们承诺的报酬了?”
他的目光掠过织田信长,投向城内深处,意有所指。
织田信长心头一紧,连忙躬身:
“嗨!请御天道主大人放心,在下已命人精心挑选,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织田信长为讨好刘风这位新晋的御天道主,动作极快。
他将城内原本属于一位大名的奢华宅邸直接征用,稍作整理,便恭请刘风入住。
这宅邸庭院深深,飞檐斗拱,极尽东瀛风格的精致与气派。
织田信长一道命令下去,不仅是织田本家,连依附的家族,乃至城中稍有姿色的平民女子,只要元阴尚在,皆在征召之列。
命令如山,织田家的武士们如狼似虎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不顾哭喊与哀求,强行带人。
一时间,城中怨声载道,愁云惨淡,许多人家紧闭门户,人心惶惶。
并非所有女子都甘愿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向往那看似荣华的牢笼。
但在织田信长绝对的权威下,任何反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命运,已不由她们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