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转向那桃红衣裙的小姐,轻笑一声:“这位小姐,你脸上扑的粉厚的都快掉渣了,是打算糊墙还是唱戏?省着点用,毕竟你爹那点俸禄,攒起来给你买盒新粉也不容易。”
接着又瞥向那绿衣小姐:“还有你,身上这绿油油的,是刚从哪个池塘里捞上来的水草成精了?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非要学舌当应声虫,也不嫌丢人。”
最后,她重新看向气得浑身发抖的苏芊芊,故作惋惜地摇摇头:“至于你,苏芊芊,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咬我,是生怕自己那点平庸的才貌入不了皇子们的眼,所以赶紧先来踩我一脚,指望着靠贬低我来显得你自己高贵些?”
慕容晴嗤笑一声,语气极尽挖苦:“可惜啊,山鸡就是山鸡,就算把孔雀的毛拔光了自己披上,它也叫唤不出凤凰的声音,反而更显丑陋。表姐你这般上蹿下跳、气急败坏的模样,只会显得你更加……可怜、可悲又可笑!我都替你累得慌。”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不仅那几位世家小姐,连附近其他竖着耳朵听热闹的平民姑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慕容晴,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这……这真是那个以前偶尔在宴会上出现的那个唯唯诺诺、被欺负了都不敢吭声的慕容晴?
这嘴皮子也太利索太毒辣了!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却句句往人心窝子、肺管子上捅!刀刀见血!
之前听说她划花慕容雪的脸、还把族老怼得哑口无言,她们还将信将疑,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看来那些传闻恐怕都是真的!
苏芊芊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尤其是听到“山鸡”、“可怜可悲又可笑”这几个字,简直像被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了心口,气得浑身发抖,理智瞬间崩断,尖叫一声:“慕容晴!你放肆!你竟敢如此辱我!”
她竟全然忘了这是庄严肃穆的宫门禁地,扬起手就朝着慕容晴的脸狠狠扇了过来!
然而,她的手还在半空,离慕容晴的脸颊尚有半尺距离,就被一只更快更稳的手一把攥住了手腕,任她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慕容晴眼神瞬间冷冽如冰:“怎么,道理讲不过,嘴皮子耍不赢,就想当众动手打人?你们苏家的家教,就是这般教你在宫门口撒泼行凶的?”
话音未落,慕容晴攥着她手腕的手猛地向下一甩,另一只手反手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巴掌声,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苏芊芊那刚刚还写满嚣张的脸上!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直接让苏芊芊“啊呀”一声惨叫,踉跄着狼狈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无比的五指红印,迅速肿胀起来,活像个刚出锅的发面馒头,与她另一侧完好的脸形成了可笑又可怜的对比。
慕容晴甩了甩手,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不洁之物,语气却轻快甚至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哎呀,表姐,你这脸皮的厚度果然没让我失望,打得我手都震麻了。也好,今天就顶着你这张新鲜出炉、别具一格的‘发面馒头脸’,去给各位皇子殿下好好展示一下你的‘绝世花容月貌’吧,说不定哪位皇子口味独特,就好这一口呢?”
她顿了顿,环视一圈周围惊愕无声、目瞪口呆的众人,声音清晰而笃定,带着一股睥睨一切的狂傲:
“另外,我慕容晴今天就在这儿把话说明白:我,对嫁入皇家没有半分兴趣!今天来,纯粹就是闲来无事,来看个热闹。”
“所以,某些人就别再自作多情,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把挤破头钻进皇室后院当成毕生唯一的梦想和出息了。”
说完,她懒得再看苏芊芊那副捂着脸、羞愤欲绝、恨不得当场钻进地缝里的惨状,也无视了那些世家贵女们复杂惊惧的目光,径直转身,姿态优雅从容地排入了等待查验身份入宫的队伍中,仿佛刚才那个当众动手打人、言辞犀利如刀的根本不是她。
只留下苏芊芊在原地,捂着半边脸,在四面八方投来的各异目光中无地自容,以及一众被慕容晴这番毫不留情、武力与嘴炮双重碾压的操作惊得鸦雀无声的世家贵女们。
这位慕容大小姐,是真的彻底不一样了!变得又狠又狂,惹不起!
宫门缓缓开启,侍卫们仔细核验着每一位少女的身份帖,随后在宫人的引导下,少女们怀揣着忐忑、羞涩与对命运的憧憬,步入了森严而瑰丽的皇家御苑。
宴席设在一处极为开阔的露天园囿,虽是秋季,但宫内花匠精心养护,依然是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场面极为盛大。
座位泾渭分明地分为了两大区域:一边是衣着华美、珠光宝气、仪态矜持优雅的官家小姐;另一边则是衣着朴素、略显局促不安、却难掩好奇与兴奋、四处张望的平民姑娘。
众人按序落座,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紧张又期待地瞟向主位方向,猜测着哪位皇子会先出现,心中各自编织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然而,等了半晌,没等来任何一位皇子,却见几位须发皆白、气质超然出尘的老者,在宫人的恭敬簇拥下,登上了前方一处视野极佳的观景台。
其中一位性子最急的老者(霍山)更是直接在一位小宫女的引导下,步入了席间,一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在人群中急切而仔细地搜寻起来,那架势,不像选妃,倒像是在药铺里筛选极品药材。
慕容晴原本正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四周的奢华布置,一抬眼,恰好看见霍神医在众少女中来回扫视,立刻认出了他。
再看他那副恨不得把每个人都拎起来看看清楚的急切模样,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这阵仗浩大、劳民伤财的“选妃”,该不会就是这老头为了找她搞出来的吧?
就因为她上次拒绝了当那劳什子谷主,他就撺掇皇室,把全京城的未婚少女都招进皇宫来“海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