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院,罗管事告诉慕容晴:“沈大夫租的存盐宅子已经安排好了,钥匙就放在别院。属下这就带谷主过去。”
慕容晴摆摆手:“把钥匙给我就行,我和东阳自己去。”
罗管事见慕容晴不需要带路,便详细说明了租宅的位置,随后将钥匙递上。
在江东阳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找到了沈凌霄租的宅子。
这处宅院虽然不大,但地势较高,通风良好,正适合存放食盐。
慕容晴将空间里分装好的盐袋全部取出,整齐地堆放在各个房间,仔细锁好门后才离开。
接着,慕容晴让江东阳带她去灵溪县仙源堂。
这次她没有伪装成病人,而是装作来抓药的人。
走进仙源堂,她仔细观察大夫们看诊的态度和专业程度,随后站在药柜前看药童抓药。
药童见慕容晴一直站着张望,便一边忙着抓药一边问:“姑娘,需要什么帮助吗?”
慕容晴装作吞吞吐吐的样子,最后小声说:“我奶奶的药吃完了,大夫说还要再服四副,可是......我现在没钱。”
药童抓药的手顿了顿,温和地说:“如果有困难,可以去梁管事那里登记家庭情况和住址,申请药费减免。”他指了指坐在书桌旁翻阅册子的中年男子。
慕容晴心想,看来灵溪县仙源堂也确实在执行减免政策。
她走到梁管事面前,梁管事察觉到有人靠近,抬头打量了慕容晴一番,从她的衣着和气质看,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姐。
“姑娘有什么事?”梁管事问道。
慕容晴把对药童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梁管事仔细端详着她,开口道:“看姑娘这身打扮,还有这双从未干过粗活的手,怎么会没钱抓药?”
慕容晴继续装可怜:“梁管事,我说的是真话。这衣服是我帮了一位摔倒的富家小姐,她赏给我的旧衣裳。至于这双手,是因为我接绣活养家。可就算每天拼命绣,也负担不起奶奶长期吃药的费用。”
梁管事严肃地说:“如果你说的是假话,一旦被查实,你们全家都会上仙源堂的黑名单,以后再也别想来这里看病。要知道,仙源堂的减免是给真正穷苦的人家的,有能力付药费却来申请减免,就是在占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名额。”
慕容晴故作犹豫,又哀求道:“梁管事,您就通融通融嘛。”
梁管事顿时板起脸:“姑娘,仙源堂是救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是让人来占便宜的。”
这时,一位穿着带补丁衣服、不停咳嗽的老妇人走过来,恭敬地说:“梁管事,老婆子又来麻烦您了。”
梁管事关切地问:“罗大娘,你儿子的腿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亏仙源堂减免诊金和药费,要不然我这个老病号,哪有钱给儿子治腿啊......”
慕容晴故意指着罗大娘说:“为什么她能减免,我奶奶就不行?”
梁管事对慕容晴露出不悦的神色,语气也严厉起来:“姑娘,你怎么能和罗大娘比?她常年肺病,儿子做工摔断了腿,儿媳受不了苦跟人跑了,留下个两岁的孩子。你说她该不该减免?”
说到伤心处,罗大娘开始抹眼泪。
梁管事意识到说到了她的痛处,对慕容晴更加不满。
从梁管事与她和罗大娘的对话中,慕容晴看出他确实没有贪墨贫困谷民的减免款项,而且对弱势群体充满关怀。
这让她更加确信:任用管事,一定要用身契在握的人。
慕容晴觉得了解得差不多了,便悄然退出仙源堂。
江东阳见她回来,立即迎上前:“太师叔祖,情况如何?”
慕容晴将所见所闻告诉江东阳,他听后也松了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东阳,你去把周文彬找来,我有事交代。”慕容晴吩咐道,“他应该在仙源堂后院监督铺子改造。记住,别让仙源堂其他人知道我来灵溪县了。”
江东阳领命而去。慕容晴在原地等候片刻,就见江东阳带着周文彬匆匆赶来。
周文彬正要行礼,被慕容晴抬手制止。她直接问道:“铺子改造进展如何?”
“回谷主,昨日我们一到灵溪县,就把您的命令给梁管事看了。他立即安排人清空了后院几间屋子,今天木工和泥瓦匠已经开始动工了。等内部改造完毕,最后一步才是打通院墙。”
慕容晴点点头,将存放精盐的宅子位置告诉周文彬,并把钥匙交给他。
接着,她把对白芨和文元说过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那几家商贾最近很可能会集体关门停业。一旦确认他们关门,第二天就准时开张我们的盐铺和粮铺。另外,你转告仙源堂的梁管事,药材用完后,直接去找守药材仓库护卫领取,暂时别向药材商采购药材。”
她继续交代:“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质疑圣境的粮食和盐从何而来。你可以对外宣称,粮食是圣境用生机秘术催生的,颗粒饱满,吃了对身体有益。至于盐,就说是谷主向外界皇室采购的精盐。”
“是,谷主,属下明白了。”周文彬恭敬应答。
慕容晴挥挥手:“去忙吧,别告诉任何人我来过灵溪县。”
待周文彬离开后,慕容晴对江东阳说:“我们现在就去钱家铁矿,到那里正好是晚上。”
江东阳没有多问为何要选在晚上行动,只是干脆地应道:“好,咱们去别院牵马。”
两人回到圣境别院,慕容晴对迎上来的罗管事吩咐道:“我们这就回圣境,不必准备饭菜了。”
罗管事担忧地说:“谷主,江大夫,这时候出发,到圣境天都黑透了。”
慕容晴摆摆手:“无妨,谷道平坦好走。给我们准备两支火把就行。”说话间,她不动声色地给罗管事种下了一道忠诚暗示。
“是,属下明白。”罗管事躬身退下,很快便带着两支火把回来。
慕容晴对江东阳点头:“走,去牵马。”
马厩里,马儿见到主人回来,亲昵地打着响鼻。
慕容晴轻抚马颈,渡入一丝木系异能,马儿舒适地蹭了蹭她的手。
牵着马来到院门时,罗管事已经举着两支火把等候:“谷主,这是早就备好的火把,刚才已经浸过油,随时可以使用。”
慕容晴和江东阳各接过一支火把,利落地翻身上马,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出了城门,在江东阳的引领下,他们拐上一条偏僻的山路。
“我们还是走山路吧,”江东阳解释道,“若是走钱家运输铁矿的大路,很可能会遇到其他人。”
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吴家盐湖消失的真相——只要他们去过的地方,那几家商贾的产业就会接二连三地消失。
再联想到太师叔祖那神奇的袖里乾坤术,虽然他不清楚具体是如何做到的,但可以肯定这一切都与太师叔祖有关。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袖里乾坤术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为了避人耳目,他才特意选择了这条更为隐蔽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