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调查局总部。
【江南市,幸福小区,死者王某,男,67岁,死于家中,原因:心肌梗死……现场目击者李伟精神状态异常,坚称目睹人形阴影……】
【……死者赵某,女,21岁,重症监护室内死亡,原因:多器官急速衰竭……家属称其在临死前反复尖叫有脏东西……区域监控失效……】
【……】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打破了这压抑的安静。
陆明走了进来。
“有什么新发现吗?”
“陆局,根据过去48小时内,汇总上来的所有A级异常死亡事件报告,我们比对分析后,发现了一些共同点。”
屏幕上出现了十几名死者的照片和生平简介。
“第一,所有死者,都是在一种完全密闭或无外人打扰的环境下死亡的,法医鉴定结果高度一致,均为急性脏器衰竭或突发性心脑血管疾病,体表没有任何外伤。”
“第二,我们调取了死者生前的健康报告,发现他们的体质都有一个共性,要么是年老体衰,要么是久病缠身,还有几个就像那个江南市的李伟,是长期加班生活作息极不规律的年轻人,用老话讲,就是阳气不足。”
“也就是说,一种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甚至现有大部分仪器都无法有效侦测的东西,正在以一种我们不理解的方式杀人。”
会议室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武者,面对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凶兽。
基因战士,虽然强大,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可这种连物理实体都没有的东西,该怎么去对抗?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想?”
一个一直负责档案管理的女人突然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既然现在已知的所有受害者都是气血亏空的普通人,那是否意味着,气血旺盛的武者,对这种东西,有某种天然的抵抗力?”
“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怕我们?”
“在我们统计的案件中,有五起案件的案发地点,五百米范围内就有登记在册的武者居住,但这五名死者,都是在相对偏僻远离武者活动区域的地方遇害的。”
“而唯一一个成功从袭击中生还的案例,当时那位武者就在现场,他虽然没阻止袭击,但受害者比其他死者多坚持了许久才最终死亡。”
“所以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些灵体它们害怕武者?或者说不是害怕武者本身,而是害怕武者身上那种旺盛的气血?”
陆明调出了一份报告。
档案的标题,让在场一些资历较浅的年轻调查员感到了陌生。
【杭城南湾花园集体托梦事件调查报告】
“十几年前,当时调查局差点被废的时候,处理过一起案子。”
“简单来说,当时有一个或数个神秘存在,以一个陈年凶杀案为蓝本,构建了一个梦境,他们筛选了杭城近百名普通人,在他们睡梦中,将他们的意识拉入那个梦境,让他们亲身经历那场凶杀案。”
他将报告的核心内容简要地说了一遍。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全民武道兴起之后才进入这个圈子的。
对这些陈年旧事闻所未闻,一个个听得是满脸震惊。
“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遇到的灵体,和十几年前那个托梦的,是同一种东西?”一位分析师问道。
“不一定是同一种,但很可能源自同一个体系,一个独立于武道之外,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力量体系,一个直接作用于精神和灵魂的体系。”
“如果说,武道修炼的是精和气,那么这个体系,修炼的很可能就是神。”
他补充了一句。
“那陆局,我们该怎么办?十几年前您们选择的是不接触,不招惹,可现在这些灵体都主动找上门来了!”
“等是等不了了。”
“从现在起,成立镇魂专案组,我需要最顶尖的人员,二十四小时待命。”
“第一,生物工程部门,立刻牵头,研究宗师级强者的气血对灵体的天然克制作用,将库存里所有阳属性的天材地宝提取能量,尝试开发一种能提升武者气血阳刚度的破邪类药剂,先从动物实验开始,我要一周内看到初步报告。”
“第二,技术部门,不要再去尝试捕捉信号了,你们换个思路,全力分析所有案发地的环境数据,找出所有异常的共同点,哪怕是零点零一摄氏度的温差,或是千分之一的磁场波动都不要放过,我要你们为我画出一张灵体可能出现的环境地图。”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了一位穿着道袍的老者。
那是被收编的太和山如今的掌教,玄通道长。
“道长,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需要你们这些名山大派的帮助。”
玄通道长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陆明拱了拱手:“陆局请讲。”
“我要你们,立刻回归山门,翻遍你们所有压箱底的典籍,任何关于鬼神、符箓、超度的记载,无论看起来多荒诞不经,哪怕只是一句话,都必须立刻整理出来,上报给我。”
“所谓道法,是时候让我们见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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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陆,圣城。
这座被誉为离神最近的城市。
夜色下,只有那座宏伟的大教堂,在灯光下依旧如同白昼。
今晚,是每月一次的大型晚祷仪式。
来自世界各地的信徒们汇聚于此。
他们中,有穿着考究珠光宝气的富商名流,也有衣着朴素满脸风霜的朝圣者。
但此刻,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同一种虔诚的表情。
教堂高大的穹顶之下,奏响了庄严的圣歌。
乐声在巨大的空间内回响。
红衣主教穿着他那身象征着最高权柄的深红色祭袍,站在祭坛前,带领众人吟诵着祷文。
爱德华团长,率领着他的圣光骑士团,分列在祭坛的两侧。
十年过去,爱德华的脸上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
他已经是教廷最强的圣骑士。
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而神圣。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这庄严的晚祷声中,一股彻骨的寒意,正从教堂的地下渗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