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留?”
听到这四个冰冷的字从胡湘口中说出,锦衣卫百户宁阳都有些傻眼。
他原本以为胡湘就是杀鸡儆猴,将领头的人宰了震慑众人,其余人抓起来就好。
可没想到对方居然玩的这么大,这可是数百人啊,一旦杀光,就不是震慑了,而是惊吓。
“胡知府确定?”
胡湘冷笑,“现在这天下粮食不丰,没有多余的吃食浪费在这些渣滓身上,杀干净反而没了后顾之忧,免得之后又给本官捣乱。
本官还想将这武昌治理好官升一级呢,解决这些人方便接下来治理。”
说完胡湘看向宁阳,“怎么,宁百户难道觉得不忍想为这些家伙求情?”
宁阳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胡知府能下这么大的狠心。您就不怕天下非议?毕竟你也是文人出身,和咱们这些人不一样。”
他是搞情报出身的锦衣卫,从事这一行的,不狠的早已死光,区区数百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锦衣卫本来名声就不好,有上面兜底,他可不在乎其余人说什么,但他没想到胡湘也不在乎名声。
“名声?这天下是胜利者书写的,谁赢了谁的名声就好。之前他们这些人占据上风,自然谁动他们谁就是恶人。可有殿下在,以后这风向它变了啊。”
听着外面的惊慌惨叫声,胡湘笑着说道,“咱们出去看看,本官上任武昌时间还短,百姓大多都没见过,今日正好露露脸。”
“恭敬不如从命。”
宁阳也不怕暴露面容,现在朱烈洹麾下的锦衣卫分为明暗两条线,他宁阳就是明面上的。
两人在几个锦衣卫护佑下,施施然走向府衙大门。
而此时外面的大街上,一群士子生员与泼皮们挤成一团,而街道两侧,各有数十名衙门捕快衙役持刀列阵。
“李青,这可如何是好?”
几个领头的士子凑到一块,一人哭丧着脸问道。
李青,也就是之前府衙门前发号施令的那个士子,此时也是面色发白。
本以为就是一次效仿前辈的行动,可谁能想到,衙门这次玩真的,居然敢杀人?
天下士子一条心,为何胡湘敢动手,难道他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李青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看着府衙中不断涌出将他们包围的巡检司兵丁,再看看街道两边虎视眈眈的衙役,李青突然觉得今天好像做了件蠢事。
胡湘会不会有好下场他不知道,但他们今日绝对不好过。
“咱们总共数百人,就不信衙门的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咱们都杀了。”
李青深吸一口气,“现在看样子对面也不敢动手,咱们就和他们耗着。一旦这边的消息传出去,后面那些大人物绝对会来救咱们,到时候甚至能借机将事情闹大,引起民愤,那就是咱们报仇的时候。”
“好,就听你的。”
其余人也没好办法,现在他们可没胆子冲击包围圈,那些明晃晃的刀枪可不长眼睛,谁知道对方还会不会继续杀人。
他们是天之骄子,是天下的希望,不能死在这些低贱的丘八 手上。
几人分散到人群中,开始安抚那些惊慌的士子生员与泼皮。
现在这情况,只有聚集起来才有转机。
胡湘走出大门,看到的就是双方对峙的场面。
“胡知府,怎么不动手?”宁阳疑惑。
“等。”
等?
等什么?
很快宁阳就知道等什么了,只见两个百户所的明军从远处跑了过来。
千户秦嶒跑到大门这里,“胡知府,咱们没来晚吧?”
胡湘笑着说道,“秦千户说笑了,时间刚刚好,现在城中情况如何?”
“放心吧,那些人动静刚闹起来,本千户就 让人接管了武昌各处城门,现在武昌已经封闭,而那些带头闹事的家族,也分兵过去了,保证他们闹不起来。”
“多谢秦千户。”
“胡知府客气了,不知这边可有需要帮忙的?”
胡湘指着被包围的数百人,“本官打算把他们全部杀光,可衙门这些巡检司兵丁或是捕快衙役全是新人,让他们杀几个人没问题,可将这些人全部屠了,估计做不到。
就算强行做完,估计也得吓疯几个,剩下的人也得废,这只能请秦千户手下动手。”
秦嶒扭头看了眼那数百瑟瑟发抖的人群,眉头一挑,“胡知府确定杀光?这可不是小事?”
“当然确定,放心,来武昌前,本官请教过谭大人,他老人家让咱们尽管干,有什么事他担着。”
“既然如此,那本千户就放心了,诸位看着吧。不过还需衙门的人在外围帮忙看着,免得有人逃走。”
区区几百人而已,在军队面前不算什么,杀了就杀了,比杀鸡都简单。
胡湘点点头,然后看向姚统领,“你安排人后退,围住外围,将里面交给军队。”
姚统领虽然觉得有些丢人,但还是点头下去安排了。
“后面得好好操练这帮小崽子,今天这人丢大了。”
姚统领心里嘀咕,可没办法,谁让手下不争气呢。
那些被包围的家伙眼看巡检司与衙役们后退,还以为转机到了,可不待他们行动,两百余全副武装的军队就顶了上来。
看着这些面色冷峻的军队,众人更慌了。
“李青,这情况不对啊,怎么军队都来了?”
哪怕这些家伙再胆大包天,也知道军队和普通衙役的区别,军队杀他们可没有下不了手的说法,杀良冒功了解一下?
面对乱军,即使你是名满天下的大儒都没用。
眼前这些虽然不是乱军,但看着就不是善茬啊。
李青此时再也不复镇定,双腿都开始发抖,要不是倚靠边上的人,估计已经瘫倒在地。
之前让他们闹事的人说面对的就是衙门这些软脚虾,可没说军队会来啊。
“我...我也不...不知道啊。”李青说话都开始哆嗦。
“那帮大老爷还不来救咱们吗?”一人带着哭腔道。
此时的众人中已经哭声不断,甚至还有屎臭味与尿骚味传出。
至于那些泼皮,早已抱头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