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个李狗剩…
三十七双黑瞳…
三十七把拖把头淌着黑水…
在地上划出诡异的弧线。
他们没说话!!
可空气里全是声音——
我小时候在祖坟前念的咒,一句句往外冒,像从地底放出来的录音笔。
我跪下了!
不是真跪!
是演……
膝盖砸地的瞬间!
我把戏精系统残存的能量全压进“悲情模式”。
喉咙发紧,眼眶充血。
而声音抖得像刚被裁员的中年主管:
“狗剩……我对不起你,我忘了,但我信。”
我看见正中间那个李狗剩。
眼神闪了一下!
那一秒,他嘴角的笑歪了半寸。
够了!
我右手猛地抽出痒痒挠,朝着最近那具尸体的右手掌心扎下去——
正中图腾!!
“嗤!”
就像烧红的铁插进猪油,掌心图腾炸开一道血线。
黑气喷涌……
我左手顺势按上尸体额头,后颈血玉烫得几乎要裂开。
疼得我牙根打颤!
但我不松手!
“我信你守了我十八年。”
我咬着后槽牙说道:“不管谁篡改记忆,我信这个。”
黑气突然静了一瞬!
紧接着……
画面炸进脑子。
——二十年前,冬至夜。
不是我被杀的那天!
是陈蒹葭动手的前夜!
她站在祭坛中央,旗袍没沾血,红发披肩,手里握着一把玉刀。
而国师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嘴里念着咒。
她忽然转身,把玉刀抵在自己胸口。
国师愣住:“你不必……”
“我必须……”
她说道:“只有死人的心,才能藏住活人的魂。”
“他要是死了,谁来破局?”
她笑了下,眼角有光:“我先走一步,等他回来。”
然后她一刀下去。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她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放进一个血玉盒里。
就见盒子立刻泛起红光,像活物般跳动两下。
沉入地下……
国师低头看她:“你魂不入轮回,会成孤魂野鬼。”
“我知道!”
她咳出一口血,还在笑:“可鬼比人干净。”
画面断了!
我猛地抽回手,喘得像跑了十公里。
耳朵里嗡嗡响。
不是幻觉!
是血玉在共振。
刚才那一幕——
不是李狗剩的记忆!
是陈蒹葭藏在血玉里的碎片!
被掌心图腾激活了!
她不是被杀的?!
她是自愿的!
为了把我这颗“活人的魂”封进血玉。
她把自己变成了容器的钥匙。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又特别清楚。
难怪每次血玉发热,都带着一丝熟悉的香气——是她用的那款玫瑰香粉!
二十年前她总在会议室补妆。
说这味道能压住尸斑。
原来她早就开始腐烂了!
因为她用血养傀儡,用魂镇祭坛。
每活一天……
都是透支!!
我tm还一直以为她是凶手!
我攥紧痒痒挠,指节发白。
想骂……
想吼……
可嗓子像被水泥糊住。
原来从头到尾……
她都在等我回来!
就在这时,头顶“轰”地一声。
混凝土塌了!
就见一块钢筋砸在刚才那具尸体脸上。
眼眶裂开……
而黑水顺着鼻梁流下来。
紧接着……
所有培养舱同时亮起红光,向三十七个信号灯集体报警。
地面开始震动……
裂缝从中央蔓延,黑水从地底涌出,迅速汇成一圈旋涡,正对着我脚下。
我往后退……
可退不了几步,背后就是墙。
旋涡越转越快,水面开始冒泡,像是有什么要从下面爬出来。
然后,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不是幻觉!
不是回响!
是真真切切,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陈蒹葭的声音:
“冬至夜,月亮会吃掉所有谎言。”
我猛地抬头……
三十七个培养舱的玻璃上,同时浮现出她的脸。
她闭着眼,嘴唇微动。
就像是在说遗言!
“你演了一千场戏,可有一场,是为我演的?”
我张了张嘴……
还是没出声!
下一秒,锁链从天而降。
不是铁链!
不是钢索!
而是半透明的光链,带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它们从通风管道的裂缝里射出来,精准缠住每一个培养舱,红光瞬间被压制。
烟尘中……
就见一只眼睛亮了!
机械义眼,泛着冷蓝的光。
玄霄子站在高处,白大褂一尘不染,左眼的义眼缓缓转动,锁链随着她的眼神收紧。
她说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而声音像广播剧配音。
字正腔圆,毫无情绪。
我没动!
她也没动!
锁链把三十七具尸体连同培养舱一起吊起,缓缓升向顶部的破洞。
黑水旋涡开始退去……
地面裂痕自动闭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我脚边,还留着半块翡翠扳指。
我弯腰捡起来……
扳指上有裂痕,边缘被火烧过,显然是从某个培养舱里抢出来的。
我认得这纹路——
是她常戴的那枚……
转起来能听见镇魂铃的轻响!
现在它断了!
我握紧它,指腹蹭过那道裂口。
玄霄子没再说话,机械义眼最后扫了我一眼。
随机熄灭!
人影消失在烟尘里,连脚步声都没有。
我靠着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后背全是冷汗,衣服黏在皮肤上。
血玉还在烫……
但心跳恢复了正常节奏。
不是机械音了?!
可我心里更慌!
陈蒹葭不是敌人!
她从头到尾,都在等我醒来。
而我呢?
我演了那么多场戏。
装怂……
扮傻……
骗人……
反杀……
每一场都完美收官,观众认可值刷得飞起。
可我从来没为她演过一场真心的!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半块扳指。
突然笑了一下!
笑完……
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上来。
我直接吐在地上……
不是受伤!
是血玉在排斥我。
它认主……
但它也在惩罚我——
这颗心……
本不该属于我!
我抹了把嘴,站了起来,踉跄走向通风管道。
爬出去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间密室已经塌了一半,锁链留下的焦痕还在冒烟。
三十七个李狗剩没了!
玄霄子走了!
连黑水都干了!
只剩下一滩血,形状像个月牙。
我盯着它看了两秒!
然后转身,钻进管道。
爬了没两米。
手一滑……
扳指差点掉下去。
我赶紧攥紧,指腹被裂口划破,血滴在金属壁上,发出“滴答”一声。
管道尽头有光!
我加快速度……
可就在我即将触到出口时,后颈血玉突然剧烈一震。
我僵住!
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不是系统提示!
不是记忆碎片!
就像是有人贴着我耳朵说的:
“你演得再好,也演不成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