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试图安慰：“丹子，场外休息区…总比食堂强，至少…人少点？”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那可是国际展会！媒体、大咖、潮人云集！
沈晨则推了推眼镜，一脸学术探究的严肃：“丹子，此乃破而后立之机。‘碗池之吻’是旧我，场外检讨乃新生。建议在检讨书中融入行为艺术元素，升华主题，或许能触发楚然对‘荒诞美学’的新认知…” 他话没说完，就被林丹一个抱枕精准爆头。
“破个锤子！立个毛线！行为艺术？我怕楚然直接把我行为掉！”林丹悲愤地抓头发，“三千字检讨！还要声情并茂！拍视频！交作业！大嫂这是把我当猴耍给楚然看啊！最毒妇人心…唔！” 他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苏晚能隔空掐他脖子。
“妇人心？”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手术刀般切入。姜皓不知何时转过身，目光锁定林丹，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看来你对苏晚的认知存在严重偏差，需要额外加训。检讨书字数上限解除，上不封顶。”
“噗——！”林丹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感觉人生彻底灰暗。“老姜！爹！我错了！大嫂她英明神武！菩萨心肠！饶命啊！”
姜皓无视他的哀嚎，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瞬间弹出文档标题：
《关于林丹同学在“硬核の爱”事件中严重违反逻辑、审美、诚信及团队荣誉核心协议并试图以虚假信息污染高价值参照系的深刻检讨与行为矫正方案（V1.0）》
标题长度堪比论文摘要。林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前发黑，字里行间都散发着姜氏毒舌的凛冽寒气。
“鉴于你有限的文字处理能力，”姜皓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仁慈”，“我口述核心框架，你负责…誊抄并注入你廉价的悔恨泪水。”
他清了清嗓子，如同AI朗读判决书：
“开篇：本人林丹，京都大学新闻传播系在读，学号xxxxxxxx。怀着无比沉痛（此处需哽咽）和万分羞愧（此处需捶胸）的心情，对本人于x年x月x日在魔都大学三食堂制造的‘硬核の爱’审美及逻辑双重灾难事件，以及后续为逃避责任、向苏晚同学传播严重失实信息、污蔑姜皓同学名誉的卑劣行径，进行深刻反省…”
林丹听得面如死灰，感觉每一个字都在把他往社死的深渊多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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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魔都318寝室。
苏晚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指尖滑动着平板。屏幕上是楚然发来的几张设计展现场布置图，冷硬的工业风，充满力量感。她随手点开一个加密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姜皓在石桥上落荒而逃时，那仓惶又带点同手同脚的背影抓拍。照片角落，还有一本被遗忘的旧版《时间简史》。
她唇角微弯，点开备注为【502号眼线（试用期）】的对话框。
＞ 苏晚：检讨书进度？姜皓的“行为矫正方案”框架出来没？【微笑.jpg】
林丹正对着姜皓口述的“核心框架”奋笔疾书（其实是鬼画符），手机一震，看到“大嫂”的“亲切问候”，手一抖，在“万分羞愧”后面画了个哭唧唧的简笔画小人。
他哭丧着脸，偷偷拍了张自己面前写满“沉痛”“羞愧”“灾难”“卑劣”等字眼的草稿纸，给苏晚发了过去。
＞ 林丹： 报告大嫂！框架出来了！老姜写的！字字诛心！我感觉我已经死了一百遍了！【哭瞎.jpg】【图片：写满负能量词汇的草稿纸】
苏晚点开图片，看着那熟悉的、充满姜氏冰冷逻辑和刻薄文风的框架，以及林丹画的那个丑萌的哭脸小人，忍不住轻笑出声。嗯，姜皓的毒舌功力，果然没让她失望。
＞ 苏晚： 框架尚可。但‘声情并茂’的注入是你的任务。记住，我要看到真实的悔恨，不是挤出来的眼泪。场外休息区背景板是楚然团队设计的‘金属风暴’系列，记得找好角度，把你的‘沉痛’和冰冷的金属质感拍出反差萌。视频剪辑我会让林薇后期加个‘悲情bGm’。【微笑.jpg】
林丹看着“反差萌”和“悲情bGm”，感觉自己不是去念检讨，而是去拍《一个傻子的自我修养》纪录片！他颤巍巍回复：
＞ 林丹：收到！大嫂！保证完成任务！反差萌！悲情！【视死如归.jpg】
苏晚满意地放下平板。驯服一个蠢货小弟，和逗弄一个逻辑过载的姜皓，真是…双重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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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京都。国际极限运动设计交流展场馆外。
人声鼎沸，各路潮人、媒体、设计师穿梭不息。巨大的“金属风暴”主题背景板矗立在休息区旁，冷硬的金属切割线条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与周围热烈的氛围形成诡异反差。
林丹缩在一个巨大的盆栽后面，手里攥着被汗水浸得发软的、足足八页纸的检讨书。他穿着自己最普通的连帽卫衣，帽子拉得低低的，只露出半张煞白的脸，活像准备接头的地下党。
“邱泽！泽哥！我的亲哥！”林丹死死拽住旁边试图开溜的邱泽，“说好的兄弟呢！说好的肌肉护体呢！你不能走！你得给我当人肉盾牌！挡着点镜头！还有，万一楚然真出来，你得…你得用你的胸肌感化她！”
邱泽一脸为难，看着远处背景板下已经开始聚集的零星好奇目光（林丹鬼祟的样子太可疑了）：“丹子…我体测快到了，教练说不能参与任何可能引发肌肉拉伤的…呃…行为艺术。而且，楚然…感化不了吧？” 他想起楚然捏杯子的手劲，打了个寒颤。
沈晨倒是很镇定，他架好了林丹的手机，调整着构图，确保能把林丹的“沉痛”、金属背景的冷酷、以及可能入镜的楚然都囊括进去，营造出一种“蝼蚁仰望钢铁巨兽”的荒诞史诗感。他甚至给林丹提建议：“念到‘审美灾难’时，可以配合一个仰望金属板的动作，表达对工业美学的敬畏与自身渺小的顿悟…”
“我顿悟个毛线球啊！”林丹快哭了，“我只想快点念完原地消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丹感觉每一秒都是凌迟。终于，他眼一闭，心一横，从盆栽后面挪了出来，蹭到手机镜头前，像个被押上刑场的囚徒。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那叠沉重的检讨书，用尽毕生演技，试图注入“声情并茂”：
“尊…尊敬的苏晚同学，以及…以及可能路过的楚然同学…” 声音抖得像帕金森，“本人林丹，怀着无比沉痛（此处他努力挤出一点哭腔）和万分羞愧（他捶了捶胸口，力道轻得像拍灰）的心情…”
刚开了个头，旁边路过两个扛着摄像机的媒体大哥，好奇地停下脚步：“哥们儿，拍Vlog呢？这主题挺别致啊？忏悔录？”
林丹：“……” 社死值+10%。
他硬着头皮继续：“…对本人制造的‘硬核の爱’审美及逻辑双重灾难事件…此事件充分暴露了本人在基础美学素养上的结构性缺失（这是姜皓的原话，他不懂但得念）和逻辑链条的脆弱性…犹如一颗审美粪弹污染了公共视觉环境…”
“噗嗤！”旁边一个喝着咖啡的潮妹没忍住笑喷了。
林丹脸涨成猪肝色，社死值+50%！他感觉那冰冷的金属背景板都在嘲笑他。
就在这时！
休息区通往内场的门被推开。
一道高挑、冷峻的身影走了出来。黑色工装裤，马丁靴，正是楚然！她手里拿着一个金属部件，似乎出来透口气，目光随意地扫向休息区。
林丹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念到一半的检讨书僵在嘴边，声音卡壳，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四目相对！
楚然的目光先是落在林丹那副怂出天际的尊容上，然后移到他手里那叠厚厚的纸，再扫了一眼旁边架着的手机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邱泽、沈晨。
空气死寂。
林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心脏骤停原地升天！
楚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冷飒的模样。她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梢，目光在林丹手里的检讨书上停留了大约零点五秒，然后…极其轻微地撇了下嘴角。
那表情，介于“呵”和“无聊”之间，仿佛看到了一只试图在航母甲板上做窝的麻雀。
接着，她像是完全没看到林丹这出荒诞剧，径直走到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哐当”一声买了一罐冰咖啡，咔哒打开，仰头喝了一口。冰冷的金属罐身和她冷冽的气质完美契合。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目不斜视。
仿佛林丹和他那声情并茂的检讨，只是背景板上一块无关紧要的、还有点碍眼的污渍。
林丹：“……” 他准备好的“沉痛”和“羞愧”还僵在脸上，楚然的无视比直接给他一拳还让他…憋得慌！他这出悲情大戏，主角压根没入场？！大嫂要的“反差萌”呢？楚然的“死亡凝视”呢？全没了！
沈晨的手机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林丹的呆滞，楚然的无视，以及那罐冒着寒气的冰咖啡。嗯，这“反差萌”…好像歪打正着了？一种“努力作死却被当空气”的荒诞。
楚然喝完咖啡，随手将空罐精准投入三米外的垃圾桶，然后拿着她的金属部件，转身，干脆利落地推门回到了忙碌的布展内场。自始至终，没再给林丹一个眼神。
林丹还僵在原地，举着检讨书，像个被拔了电源的劣质玩偶。冷风吹过，卷起他检讨书的一角，发出哗啦的轻响，仿佛在为他这出独角戏鼓掌（喝倒彩）。
“呃…丹子？”邱泽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石化状态的林丹，“还…还念吗？楚然…好像走了？”
林丹缓缓放下胳膊，眼神空洞地看着手里这叠价值三千字（可能还不止）的“耻辱柱”，又看看楚然消失的门，再想想苏晚要求的“声情并茂”视频作业…
一股悲愤混合着荒诞的洪流直冲天灵盖！
“念！干嘛不念！”林丹突然悲壮地吼了一嗓子，把邱泽和沈晨吓了一跳，“楚然不看是吧？老子念给全宇宙听！”
他重新举起检讨书，这次不抖了，破罐子破摔，用近乎喊麦的悲愤腔调，对着镜头，对着冰冷的金属风暴背景板，对着来来往往看神经病一样的路人，开始了他的“终极社死朗诵”：
“…综上所述！本人林丹！就是一个逻辑混乱！审美负分！还谎话连篇的…大！傻！逼！”
声音洪亮，响彻休息区，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壮烈。
沈晨的镜头稳稳记录着。嗯，这下“声情并茂”绝对达标了，悲情bGm都可以省了，原声就够震撼。他推了推眼镜，在心底为这份“人类迷惑行为珍贵影像”默默点了个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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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
苏晚看着林丹实时发过来的“现场直击”视频片段：从楚然出门的无视，到林丹石化，再到他破罐破摔的悲愤喊麦检讨…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最终演变成伏在桌上，发出压抑不住的、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林丹这个活宝…楚然干得漂亮…”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楚然那无视的一撇，简直神来之笔！比任何死亡凝视都更具杀伤力！林丹最后那破罐破摔的呐喊，更是把这场闹剧的荒诞感推向了巅峰！
她抹了抹笑出的眼泪，给林丹回了条消息：
＞ 苏晚：视频收到。‘声情并茂’，超额完成。试用期表现极具娱乐性。转正了。【嘉奖.jpg】 另外，姜皓看到这份‘作业’了吗？【好奇.jpg】
京都。
林丹念完检讨，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得到了“升华”。他麻木地收起手机，正准备拖着残躯回寝室，就看到了苏晚的消息。
“极具娱乐性”…转正了？
林丹悲喜交加，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哭丧着脸，把苏晚的“嘉奖”和自己那悲愤喊麦的完整检讨视频，打包发到了502寝室群（并特别@了姜皓），附言：
＞ 林丹： 大嫂钦定作业已完成！请组织检阅！【生无可恋.jpg】【视频】
502寝室。
姜皓刚结束一段代码调试，点开群消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林丹那“极具娱乐性”的喊麦式检讨视频标题。他皱着眉点开。
画面里，林丹怂在盆栽后，楚然冷酷无视，林丹石化，然后…那破罐破摔的悲愤呐喊响彻云霄：“…大！傻！逼！”
姜皓：“……”
他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那感觉，就像看到自己精心编写的、用于清理垃圾文件的程序，最终输出了一堆乱码，还附带高分贝噪音污染。
尤其当林丹喊出“大傻逼”时，姜皓感觉自己的逻辑洁癖受到了严重挑战。他嫌弃地关掉视频，仿佛多看一秒都会降低智商。
姜皓的眉头锁得更紧。
苏晚分明是在隔空看戏！看林丹的蠢戏，也看他姜皓面对这份“作业”的反应！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冷着脸，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在群里回复：
＞ 姜皓：音频污染等级：SSS+。视觉污染等级：SSS+。逻辑污染等级：mAx。鉴定完毕。建议将该视频源及林丹本人进行深度物理隔离。
发送。
姜皓盯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试图用冰冷的毒舌筑起防御工事。然而，他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视频里楚然那无视林丹的一撇…以及苏晚那句带着笑意的“极具娱乐性”。
他猛地关掉群聊，点开编译器。屏幕上，那行 `for (int w = 0； w ＜ 100； w++) { System.out.println(Analyzing... }` 循环还在徒劳地跑着。
这一次，他盯着那个孤零零的 `w`，手指悬空良久，最终，鬼使神差地，在循环体里加了一行：
`System.out.println(why is it always so illogical?!`
（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合逻辑？！）
按下回车。
屏幕上开始疯狂滚动：
`Analyzing...`
`why is it always so illogical?!`
`Analyzing...`
`why is it always so illogical?!`
……
冰冷的代码，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而魔都的苏晚，看着姜皓那条充满嫌弃却又隐隐透出烦躁的回复，以及林丹在群里哭唧唧的“姜神又嫌弃我了”，唇角愉悦地扬起。
嗯，蠢小弟的作业完成度满分。
幼稚鬼的反应…更是满分中的满分。
这场遥控指挥的“场外检讨”大戏，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