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意见: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排除薛金刚与xxx(孩子姓名)之间存在生物学父子关系】
看到这里,张大财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薛金刚如此多疑,如此狡诈。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已经做了亲子鉴定。这让他和丁楚楚商量的计划完全落空。也让自己的儿子在市长的家庭健康快乐成长的梦想成为泡影。他呆呆地看着这些文字,一时没有恰当的语言来应对薛金刚。
“百分之百。”薛金刚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他妈就是个活王八,戴了绿帽还有口说不出。”
最后几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门口的丁楚楚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薛金刚这段时间冷战的原因了,这么小心谨慎的事情,居然也被他发现了,她还真是低估了他。现在她只能听天由命了,因为事情已经发生过去了,轮到她装傻了。
张大财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他拿着那张纸的手抖得厉害,纸张发出哗啦啦的轻响。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大财兄弟,”薛金刚的身体向前倾,台灯的光从他头顶打下,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狰狞,他带着感情色彩,真诚的说:“前段时间,我受丁楚楚的挑拨和蛊惑,确实对你采取了一些措施。经过视频那件事和这一个月我们两个的交往,我们相互了解了。我觉得你是一个耿直爽快的人,为人真诚有担当。我今天晚上秘密的把你召见到这里,也是想请你出面调查一下孩子的父亲。因为丁楚楚是蓬江县的人,你们以前也是认识的。要说我对她的过去是很不了解的,在这里,我特别委托你帮助调查一下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愿意帮助我做这个事吗?”
张大财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薛市长!你……你丁楚楚她……她毕竟……”
“毕竟什么?”薛金刚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毕竟是我的老婆?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市长夫人?呵……”他发出一声短促而阴冷的笑,“她给我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敲击丧钟。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薛金刚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惑和彻骨的寒意,“我那个前妻,当年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和一个小白脸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竟然还要拿着所谓的证据去省纪委举报我!结果怎么样?你是最清楚的啊。”
张大财浑身一颤,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他惊恐地看着薛金刚,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称兄道弟的副市长。
“薛市长!你……你疯了?!楚楚她……她……是可你的老婆啊”张大财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了。薛金刚吃惊的看着他。张大财也一下子吃惊了,没有想到听到薛金刚的话,他有这么大的反应,差点引起了薛金刚的怀疑。
“她必须消失。”薛金刚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而且,最近我还打听到她的姐姐居然是一个坐台小姐,不知道她以前是不是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样?她必须和她那个野种一起,消失得‘合情合理’。”
“砰!”
一声极其轻微的、物体碰撞的闷响从门外传来。
书房内的两人如同惊弓之鸟,猛地扭头看向门口。
薛金刚眼神一厉,霍然起身,几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书房门!
门外,走廊空旷,壁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客厅的落地钟,发出规律而沉闷的“滴答”声。
薛金刚锐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墙角那个一人高的青花瓷瓶上。瓷瓶旁边,掉落了一个小小的、彩色的塑料玩具,是一个乐高积木小人。
他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弯腰捡起那个小玩具,捏在手里,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
“是孩子的玩具。”他走回书房,随手将玩具扔在书桌上,语气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肯定是小孩子放在楼上的栏栏杆附近的,失去重心后掉下来了。”
张大财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看着薛金刚,眼神里充满了哀求:“薛市长,再想想,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办法……”
薛金刚走回座位,重重坐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灯光下,他的脸色晦暗不明,只有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内心的波澜。
“办法?还有什么办法?”他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张大财,“难道你要我忍下这奇耻大辱,继续看着那个野种,顶着我的姓,叫我爸爸?看着那个贱女人,在我眼皮底下耀武扬威?”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赤红,盯着张大财:“大财兄弟,这事,你做了,我保证你在我们巴东省横着走,所有的工程和政府采购有你选择。我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希望你能够三思。”
有了常务副市长的支持,张大财的事业如同乘上东风。
先前卡了半年的厂房用地指标,如今不到两周便批了下来,位置还是临近省道的黄金地段。更关键的是,副市长亲自带队调研后,张大财的公司被列入“市重点扶持民营企业”名单——这一纸公文,让他在申请低息贷款时一路绿灯,五千万元的融资额度解了扩张的燃眉之急。
过去需要反复打点的审批环节,现在变得顺畅异常。质监、环保等部门的检查总会提前接到“温馨提示”,消防验收更是创下了三天通过的纪录。这些看不见的便利,为他抢占了至少半年的市场先机。
在几次不经意的场合,副市长带着他结识了城投董事长和银行行长。酒桌上不经意的几句“大财的企业很有潜力”,胜过他自己递上的所有名片。某个周末,他们甚至“偶遇”了来考察的省里领导,一张合影至今挂在他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当然,真正的转折是市体育中心改造项目——一点五亿元的工程,招标条件仿佛为他量身定制。中标那天他明白,自己已不再是那个需要陪笑的承包商,而是这座城市真正的“企业家”。
张大财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