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很简单。”远介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寂静，“你带上最信得过的行动组的外围成员，准备几辆伪装过的重载货车。”
他语速平稳，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我会远程提供五重保障：“
”第一，东洋火药库完整的、最新的物理空间布防图，包括所有的通道、仓库位置、通风管道、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捷径’。包括换岗时间！“
”第二，所有门禁系统的实时动态通行密码。“
”第三，探照灯、震动感应器、生物监测装置、以及所有监控系统的远程屏蔽与画面循环覆盖。在行动期间，他们的监控中心看到的，只会是‘一切正常’的假象。“
”第四，外围的高压电网，我会在你们需要的时间点，远程将其瘫痪，确保进出路线畅通。“
第五，我会实时监控并干扰可能出现的一切增援通讯。让计划开始时东洋火药库彻底变成一座孤岛”
.........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合的脆响，琴酒又点了支烟。
“至于你们——”远介声音骤冷，“负责清理库区内的所有活口。动作要快，时间窗口不会超过三十分钟。”
这次行动，几乎是把剥好的虾仁喂到对方嘴边，只让琴酒负责最肮脏的咀嚼环节。
听筒里突然传来皮革摩擦的吱嘎声，像是有人猛地攥紧了座椅真皮。
接着是漫长的沉默，只有香烟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在电流中穿梭。
这个计划疯狂得让人头皮发麻。攻击国家战略火药库？简直是在整个日本自卫队的神经末梢上跳踢踏舞。
但——久久听不到琴酒的回复，远介决定再加一把火........
“hmx，Rdx。”远介突然报出两个代号，“黑市上纯度90%以上的，取100到500的价格区间.......每公斤三百万日元起步。不算工程火药，常规火药！单论hmx与Rdx，火药库的储备差不多在500吨左右，你们只要截获十吨。”
远介轻飘飘地补上最后一块砝码，“差不多三百亿日元的生意。我要十分之一的费用~”
三百亿！日元！
这个数字让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
三百亿日元，足够在太平洋买下三个小岛，能把组织武装到牙齿。更别说这些军用炸药能撬动的地下势力，远比钞票更有价值。
琴酒突然冷笑：“你连火药库-守卫换岗时间都摸透了？”
“包括仓库主任上周末挪用库存的账本。”开玩笑，这个世界，监守自盗的老鼠哪里都有.......
远介的回应让温度骤降，“需要我把他情妇的银行账户也发给你验证吗？”
威胁如同冰锥悬在头顶。这个人对日本情报信息的把握程度，比组织、比警视厅档案室还详尽。
“六小时。”远介突然切断沉默，“用我发的加密地址回复。另外——”他故意拖长语调，
“这个频道送你当见面礼，省得你总像被抛弃的怨妇一样找不到我。”
”等你消息哦！啊！GIN！哈哈哈“
远介猖狂的调笑着琴酒，随即挂断了通讯！
“咔哒！”通讯中断的瞬间，保时捷副驾驶座的储物箱被伯莱塔轰出个窟窿。
伏特加僵握着方向盘，看见后视镜里大哥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烟雾在车厢里盘旋成幽灵的形状。琴酒盯着窗外流动的夜色，墨绿瞳孔里映着两点寒星。
三百亿的诱惑在左侧耳语，万劫不复的风险在右侧狞笑。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个藏在电波背后的枫叶金币老鼠——他既然能轻易入侵国家火药库信息，是不是也能随时把组织基地坐标发到警视厅群邮？
保时捷最终拐进了前往安全屋的岔路。琴酒打开加密通讯器，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像悬在悬崖边的骰子。
.........
夜色如墨，浓重得化不开，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绒布，将城市所有的光亮与喧嚣都吞噬殆尽。
在东京某处不为人知的地下深处，组织的某个安全屋内，只有设备指示灯发出的微弱幽光，映照出琴酒那张如同刀削斧凿般冷峻、此刻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侧脸。
保时捷356A停在外面，伏特加被他支开去进行行动前的最后装备检查，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指间香烟那一点猩红，在规律的明灭间，昭示着某种极度压抑的焦灼。
六个小时的期限，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的头顶。
最终，在期限即将截止前的最后十分钟，他还是拿起了那个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拨通了那个一次性地址。
通讯连接建立的微弱电流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电话几乎在瞬间被接通，那头传来了那个经过处理、低沉沙哑，却带着一丝仿佛早已预料到的慵懒声音： “时间掐得真准啊，琴酒。我还以为，你打算放弃这顿‘盛宴’了。”
琴酒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墨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如针尖，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少废话。东洋火药库……这次行动，你有多少把握？”
他没有问风险，没有问细节，直接问最核心的问题——把握。这本身，就暴露了他内心深处并非毫无波澜。
电话那头，远介（变声后）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嘲弄意味的嗤笑。
“把握？琴酒，你是在问我……有多大把握？”
他故意重复了一遍，语气中的玩味几乎不加掩饰，“真没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琴酒，居然也会问出这种问题？怎么，你……怕了？”
“……”
沉默。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默。只有琴酒骤然加重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哮。远介甚至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紧握拳头、指节发白的模样。
几秒后，琴酒的声音再次响起，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杀意，但冰冷中透出一丝审慎的凝重： “三十亿资金流动太过庞大，而且是预付！组织的钱，行动组的经费！不是大风刮来的。一旦有失……”
“呵，”远介直接打断了他，语气瞬间变得冷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三十亿日元，一分不能少。这是你们获取这批‘硬通货’的门票。爱干，就按我的规矩来。不干，”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轻蔑，“现在就挂断电话，我就当从来没联系过你。想必，对这批hmx和Rdx感兴趣的，不止你们一家。”
【远介骗他的，哪还有别人啊（笑死）】
车内，琴酒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凶芒毕露，仿佛要穿透无线电波，将电话那头的人生吞活剥。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够！”
需要更多！更多的保证，或者，更多共享的利益，来平衡这巨大到令他都有些心悸的风险。
“不够？”远介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转变为一种更深层次的、近乎荒谬的质疑，“你真的是琴酒吗？不会是哪个FbI或者公安的蠢货，冒充了你的身份，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吧？”
“你什么意思？！”琴酒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侮辱的暴怒。
“我什么意思？”远介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而充满讽刺，“我认识的琴酒，是那个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为了组织利益可以毫不犹豫清除任何障碍，从不会在关键时刻优柔寡断的男人！怎么？”
他的语气充满了探究和毫不留情的剖析，“是年纪大了，胆子变小了？还是坐在新宿—356A里太久，忘了怎么杀人了？”
听到那只枫叶金币老鼠，如此轻易的报出自己的车牌号，琴酒眼中的杀意几乎凝聚成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