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介向风户京介介绍了提摩西—杭特的情况.......
”提摩西·杭特——前美国海军陆战队狙击手,因任务脑部中弹,弹片残留压迫运动神经,导致肌体衰弱持续剧烈的神经痛,目前依靠大剂量止痛药维持......“
“……他的情况复杂,弹片位置危险,传统手术风险极高,且神经损伤严重。但我们的‘神经重生因子’和‘全能凝胶’,配合你的手术能力,或许能创造奇迹。”
远介看着风户京介,“我想听听你的专业判断,如果由你主刀,加上这四种药物辅助,治愈他的可能性有多大?尤其是,他现在依赖止痛药的情况,对治疗有何影响?”
风户京介的神色立刻变得无比专注,进入了顶尖外科医生的状态。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弹片残留的脑部手术,核心在于两点:一是安全取出弹片而不造成二次损伤,这需要最精密的影像引导和显微操作;二是修复受损的神经通路。”
“您提到的药物……如果真能达到描述的效果,尤其是对神经的定向再生和局部环境的优化,那么理论上,修复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他眉头紧锁:“但止痛药是个大问题。大剂量、长期的止痛药,尤其是阿片类,会显着降低神经系统的敏感性和自我调节能力,形成药物依赖和神经功能的‘惰性’。”
“这不仅可能掩盖真实的神经信号,更会影响术后神经恢复的积极性,干扰‘神经重生因子’起效的微环境。治疗必须尽快开始,并且,在术前就需要一个严格的、逐渐降低止痛药剂量的替代方案,这个过程本身就有风险,需要严密监控。”
远介的神色凝重起来。风户的分析与他从“一条鱼”那里得到的信息相互印证。
杭特的时间不多了,止痛药正在慢性地损害他本已脆弱的神经恢复潜力。
“我明白了。” 远介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你的治疗同步进行,我们会用最短的时间让你恢复基础执刀能力。至于杭特先生那边……”
他微微眯起眼,“我会亲自去一趟华盛顿州—西雅图。必须尽快说服他接受治疗,并开始戒断止痛药的准备。”
一个临时的行程,已经在远介脑海中迅速生成。
安顿好风户京介【将由诚实负责初步检查和术前准备】,并再次向诚实确认了实验室的绝对保密与安全后,远介离开了诊所。
夜色已深,但他没有返回住所,而是站在清冷的街头,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对面传来妃英理干练而略带疲惫的声音:“喂?高桥君?这么晚了,有事吗?”
“妃律师,抱歉打扰。有件事,需要先跟您沟通一下……” 远介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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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毛利侦探事务所。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室内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办公桌上那几瓶堪称奢华的高端威士忌和红酒。
酒瓶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空气里仿佛都提前弥漫开醇厚的酒香。
毛利小五郎的眼睛几乎黏在了那些酒瓶的标签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惊愕与抗拒。他猛地抬起头,瞪着坐在对面、笑容诚恳的远介,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纳!纳尼!你要去美国?!还要带着小兰一起去?!!”
远介点了点头,笑容不变,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商量周末野餐:“是的,师傅。去美国处理一件重要的事情。小兰跟我说起过,她只去过一次美国,一直想再去看看。“
”我想着这次正好有机会,事情办完后,可以陪她在西海岸玩几天,也算是……培养培养感情。”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坦然又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不好意思。
“不行!我不同意!” 小五郎想都没想,大手一挥,脸色板了起来:“美国那么远!你说是去办事,谁知道安不安全?还要带着小兰去旅游?这、这像什么话!我不同意!”
身为父亲的保护欲和某种“自家白菜要被连盆端走”的微妙不爽同时发作。
远介似乎早有所料,并不慌张,只是平静地提了一句:“这件事,我已经和妃律师沟通过了,她表示理解,主要是看小兰自己的意愿,当然,最终还需要您的同意。”
“妃英理?!” 小五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更大了:“我不管那个老婆娘怎么说!她同意有什么用!小兰是我的女儿!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要跟你单独去旅游……这……这绝对不行!”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却忍不住又瞟向那几瓶好酒,语气虽然强硬,但底气似乎没那么足了。
远介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表情变得无比郑重,目光直视着小五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毛利师傅,我以我的生命向您保证。这次出行,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小兰,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请您相信我。”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语气太过笃定,那股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志几乎形成了实质般的压力。
小五郎瞪着远介,张了张嘴,想继续反驳,却发现自己那些“路途遥远”、“不安全”的借口,在这个年轻人斩钉截铁的誓言面前,显得有些苍白。
他了解远介的能力,以及神秘的一面.......更看得出这小子对自家女儿是认真的,甚至认真到有些可怕。
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时钟滴答作响。
小五郎的目光在远介坚定的脸庞、桌上那几瓶明显是“贿赂”但实在戳中他痒处的好酒、以及内心对女儿终究要长大的复杂认知之间来回摇摆。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终于向某种...必然妥协了般,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挥了挥手,动作里带着不耐烦,语气却软了下来,嘟囔着:“……行了行了!说得好听!要是小兰少了根头发,我饶不了你!滚滚滚,看着你就烦!”
这几乎是变相的同意了。
远介眼中瞬间迸发出欣喜的光彩,他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着小五郎鞠了一躬:“谢谢师傅!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兰!下次再来看您.......”
说完,他不再停留,生怕小五郎反悔似的,步伐轻快地转身离开了侦探事务所。
小五郎看着关上的门,又看了看桌上那几瓶价值不菲的酒,最终,所有情绪化作一声说不清是无奈、感慨还是释然的叹息。
他伸手拿过最近的一瓶,熟练地打开,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
他举杯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喃喃自语:“女大不中留啊……臭小子,最好说到做到。”
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与醇香交织,一如他此刻复杂难言的心绪。而远介和小兰的美国之行,就在这杯酒中,悄然定下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