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强开始是质疑,被胡大柱提高到这种高度,也就有些释然了。
“行,胡村长都这么说了,他们别戳我脊梁骨就行。”胡老强看了闺女一眼,骂道:“给我回家。”
胡晓晓看了胡大柱一眼,欣慰一笑,也就跟着父亲回去了。
胡大柱自己背脊发凉。
要是在李桂花,李杏花,胡老强面前,被知道,自己和晓晓之间的事,那自己这个村长,就是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等人走了。
那李桂花恶狠狠的看了胡大柱一眼,询问道:“那晓晓偷偷和你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
“爸,你心虚吧,没说什么,你帮晓晓说话?”李桂花说道。
“不然我帮谁说话?年轻人才是未来啊。”胡大柱辩解道。
“未来个屁,人家做错了事,害得父亲都被戳脊梁骨了,还是对的?”李桂花三观是非常正的。
胡大柱叹了口气,说道:“那又怎么样?如果我们都帮老强,去数落孩子,谁知道孩子会做出什么选择?事情已经发生,对谁都不好,不如平息。再说,这也是晓晓自己的选择。我们作为外人,能说什么。”
“姐,就是吗,不要这么传统。”李杏花倒是支持起胡大柱来。
毕竟,李杏花自己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你少学人家,晓晓不好学尽学坏,你要是干那种工作,姐姐我首先打断你的腿。”李桂花拿出家长的气势来。
“我才不会干那活呢。但我理解她。”李杏花说完,钻被窝去了。
胡大柱吃了些剩饭,擦洗了身子,准备出门。
“爸,这么迟了,你还去哪?”李桂花问道。
“串个门。”胡大柱回答道。
胡大柱出门去了。
李桂花和李杏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姐,大柱叔,不会是去找寡妇快乐去了吧?”李杏花怀疑的说道。
“去去去,每天都想什么呢。”李桂花也钻了大炕,哄孩子睡觉了。
胡大柱真没有去几个寡妇家,而是去了胡老二家。
胡老二是村里的打猎户。
之前打猎羚羊,也是和他一起的。
胡老二经常深入仙狐沟深处打猎,这几十年,他也经常打回野兔,野猪,狐狸,蛇,蜥蜴,鸟类等,只是随着荒漠化的严重,这些猎物也随着消失而消失了。
胡老二已经有些年没有去打猎了,没什么收获。
“哎呀,胡村长,稀客啊。”胡老二已经在炕上了,见胡大柱来,也急忙下炕。
“没什么,好久没来了,随便走走。”胡大柱打趣着说道。
胡老二的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也都上炕了。
“要不,炕上坐?”胡老二马上去倒热水。
“不用,我就询问点事儿,就走。”胡大柱说道。
“哦,那胡村长你问。”
“你打猎这么多年,遇到不少狐狸吧?有没有真的遇到成精的狐狸?”胡大柱很认真的问道。
这把胡老二给问住了。
但见胡大柱如此严肃的样子,感觉他也不是开玩笑的问,谁三更半夜跑这来就是为了开个玩笑啊?
“狐狸是遇到不少,花狐狸,白狐狸,但成精的狐狸,是啥意思啊?我可真没见过。”胡老二都懵了。
“那你相信狐妖的传说吗?”胡大柱又问。
“咋了,胡村长?”胡老二都有些懵逼了。
“哎,不知道怎么说,村里那傻子不是天天喊着遇到狐妖了吗?这事,本来我也不信,但是就在今晚,我也看见狐妖了。”胡大柱尴尬的喝了口水。
“啥?”
炕上的胡老二的儿子,儿媳妇都吓跳了起来。
“真有这事?”胡老二也无比诧异。
“嗯,所以来问问你,你打猎广,会不会遇到什么邪门的事,或是看错眼了。传闻,那狐妖会幻术,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算了,我今晚有点糊涂了,糊涂了,竟然相信这种事?老糊涂了,老糊涂了,行了,走了,走了。”胡大柱说一半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起身,随手打个招呼就走了。
出了窑洞。
看着一片漆黑的黄土高坡,心中不是滋味。
自己估计是看花了眼。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狐妖呢。
次日,日头偏东。
张家坡的张老憨一头闯了进来,脸涨得通红,额上全是汗珠子,也顾不上客套,扯着嗓子就喊:
“大柱!大柱!快!快去俺家看看!俺家那几只羊……不知咋的了,肚子胀得像揣了皮鼓,趴在地上直哼哼,眼看就不行了!”
胡大柱一听是牲口的事,立刻把心里的烦闷暂且压下。
庄稼人,牲口就是半个家当,尤其是羊,金贵着呢。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从屋里拎出那个跟着他有些年头的旧药箱,对着张老憨一挥手:“走!路上说!”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小跑着往张家坡赶。
黄土路上扬起细细的烟尘。
张老憨一边喘气一边说:“今早放出去还好好的,吃了坡上那片嫩草回来,没过晌午就成这样了!”
胡大柱心里有了点底,脚下步子更快了。
到了张老憨家的羊圈,只见三四只羊瘫在圈里,肚腹果然胀得滚圆,用手一敲,“砰砰”作响,跟熟透的西瓜似的。
羊儿呼吸急促,眼神痛苦,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胡大柱蹲下身,仔细摸了摸羊胀硬的肚子,又扒开羊嘴看了看舌苔,心里彻底明白了。
“老憨哥,这是吃多了嫩草,胀气了。”胡大柱语气肯定,“那草太嫩,发酵得快,在肚子里产生大量气体,排不出去。这情况耽搁不得,时间一长,能把胃撑破,羊就没了!”
“啊?那……那可咋整啊!”张老憨急得直搓手。
“得赶紧排气!”胡大柱说着,利落地打开药箱,取出一个长长的、用油布包着的物件——那是一根特制的、磨得光滑的细长竹管,前端削得圆润。
他又拿出一小瓶烧酒,倒在棉布上擦了擦竹管前端和自己双手。
“来,老憨哥,帮我按住它,别让它乱动。”胡大柱吩咐道。
张老憨连忙上前,用身体稳住那只最严重的母羊。
胡大柱半跪在羊身后,神色专注,用手在羊左侧腹部摸索着,找准一个位置。
然后,他拿起那根竹管,手法稳定而迅速,顺着食道的方向,小心地将竹管从羊的口腔缓缓送了进去。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力度稍大或角度不对,就可能伤到羊。
胡大柱全神贯注,额角也渗出了汗珠。
张老憨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紧紧盯着。
竹管进入一定深度后,胡大柱轻轻调整了一下位置,随即,只听一阵明显的“嗤嗤”声,一股带着酸腐气味的强烈气体顺着竹管排了出来。
原本胀得硬邦邦的羊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软了下去,恢复了正常的轮廓。
那只母羊仿佛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担,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虽然还虚弱地趴着,但眼神里的痛苦明显减轻了。
“通了!”张老憨长舒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
胡大柱也是松了口气,小心地抽出竹管。
他又如法炮制,给另外几只情况稍轻的羊也做了排气处理。
“好了,暂时没事了。”胡大柱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叮嘱,“接下来这一天,别喂它们吃东西了,水也少喝点。我箱子里有点大黄,你拿去熬点水,每只羊喂一小碗,帮着清清肠胃。往后放牧,别让它们一下子啃太多太嫩的草,尤其是带露水的。”
“好,我明白。”
“那头就是黑旋风吧?”胡大柱指着一头强壮的公羊说道。
“对,就是他,上次你找我们配种,就是这头,呵呵,你们家的羊怎么样了?”张老憨询问道。
“都挺好的,可都是这头黑旋风的崽啊,哈哈。”
张老憨看着自家保住的羊,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儿地道谢:“大柱,今天可真多亏你了!你这手艺,真是没得说!午饭别走了,就在俺家吃!”
“这?”胡大柱有些犹豫。
但张老憨已经热情的拉着胡大柱往张家坡走了,顺便把羊赶回羊圈里去。
路上,两个人都交流着养羊的心得,经验。
“张家坡来的不怎么多,你们村,寡妇还多吗?”胡大柱询问道。
“哈哈,再多也没有你们胡家坡的寡妇多啊,哈哈。”张老憨虽是玩笑话,但听者有心。
“你说,胡家坡会不会真的风水不好?乱葬岗那边,晦气的很。”胡大柱的心思最近总往那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