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不就是油烟味吗？”另一个士兵不以为意地说道，端着盘子就想走。
“不对，”先开口的士兵摇了摇头，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他四处扫视着，“好像是……下水道反上来的臭味。”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叶小凡藏身的角落走了过来。
躲在储物柜里的叶小凡，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匕首，大脑在飞速计算着。
如果被发现，他必须快速解决掉这两个人，而且不能发出任何大的声响。
那个士兵离储物柜越来越近，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刚刚被叶小凡盖上的检修口铁板上。
“奇怪，这里的铁板怎么好像被人动过？”他蹲下身，用手敲了敲铁板，发出“当当”的声响。
另一个士兵不耐烦地走了过来：“你疑神疑鬼的干什么？快走了！被发现了我们都得挨罚！”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就是一个铁盖子而已，说不定是哪个厨子不小心踢到了。赶紧走！”
说着，他硬是拉着同伴，端着剩菜，匆匆离开了厨房。
门被重新锁上。
储物柜里，叶小凡缓缓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刻，他几乎已经准备动手了。
他等了一会儿，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才从储物柜里出来。
他看了一眼那个检修口，没有再犹豫，迅速撬开铁板，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狭窄的通道，恶臭熏天，墙壁上湿滑黏腻，布满了青苔。
叶小凡打开了一个微型战术手电，光束照亮了前方的黑暗。
这是一条主排污管道，直径大约一米五，足够一个成年人弯腰通过。管道的地面上，流淌着黑色的污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叶小凡沿着管道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这条主管道连接着好几个分支，应该是通往哨站的不同区域。
他没有深入，只是记下了这里的结构，然后迅速原路返回，爬出了厨房。
现在，逃生的路线已经有了。
下一步，就是去把那个女孩带出来。
叶小凡再次来到柴房外。
他贴在墙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没有哭声，也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
叶小凡皱了皱眉。
他从窗口探头进去，看到那个女孩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像一个坏掉的娃娃。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窗口钻了进去。
他的动作很轻，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但女孩还是被惊动了。
她猛地抬起头，看到黑暗中站立的黑影，眼中再次浮现出极致的恐惧，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别……别过来……”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哀求。
叶小凡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有再靠近。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受到过度惊吓的人交流。在战场上，他面对的是敌人，他只需要用子弹和匕首说话。
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受害者。
他沉默了片刻，用一种尽可能平稳的语气，低声说道：“我不是他们的人。”
女孩没有反应，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身体不住地往后缩。
叶小凡叹了口气。
他知道，语言在此刻是苍白的。
他蹲下身，将那把从士兵身上缴获的手枪，放在了地上，然后慢慢地推到了女孩的面前。
“拿着。”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女孩看着地上的手枪，又看了看他，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我带你出去。”叶小凡继续说道，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但你必须听我的。”
女孩还是没有动。
叶小凡有些不耐烦了。时间紧迫，他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着。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用红绳穿起来的平安符，已经有些旧了，边角都起了毛。
这是他离开部队前，妹妹小雨亲手给他求的。他一直贴身带着。
他将平安符放在了手枪旁边。
“我也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大。”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也被人抓走了，就在不久前……死了。”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乎无法抑制的颤抖。
女孩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抬起头看向叶小凡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里面有化不开的悲伤，有刻骨的仇恨，还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但在这片荒芜的深处，她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光。
她不再发抖了。
她慢慢地伸出手，没有去拿那把冰冷的手枪，而是拿起了那个小小的、带着体温的平安符。
她将平安符紧紧地攥在手心，然后，看着叶小凡，轻轻地点了点头。
叶小凡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说道：“拿着枪，跟在我后面。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女孩捡起地上的手枪，双手紧紧地握着，从柴火堆上站了起来。她的腿还在发软，但眼神却变得坚定了起来。
叶小凡没有再多说，转身从窗口钻了出去。
女孩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爬了出去。
外面的夜风格外凉。
叶小凡像一个幽灵，带领着女孩，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快速穿行。
他们的目标，是厨房。
一路上，他们好几次都和巡逻的士兵擦肩而过。
每一次，叶小凡都能提前预判到对方的路线，带着女孩躲进最安全的死角。
女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紧紧地跟在那个沉默的背影后面。
这个男人的背影，并不算高大，却给了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终于，他们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厨房后门。
叶小凡用铁丝再次打开锁，带着女孩闪了进去。
他指了指那个排污口的铁板，对女孩说道：“从这里下去，沿着主管道一直走，就能出去。在下面等我。”
女孩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口，闻着里面散发出的恶臭，脸上露出一丝畏惧。
“我……我怕黑。”
“那就拿着这个。”叶小凡将自己的微型手电塞到她手里，“记住，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等！”女孩突然叫住了他。
叶小凡回头。
“你……你不跟我一起走吗？”女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还有事要做。”叶小凡冷冷地说道。
“你要去做什么？”
“杀人。”
女孩的身体一僵。
她看着叶小凡，看着他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来……杀李天豪的？”她试探着问道。
叶小凡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带我一起去！”女孩突然说道，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我也要杀他！他毁了我的一切！”
叶小凡皱起了眉：“你去了只会是累赘。”
“我不是累赘！”女孩的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李天豪的秘密！对你一定有用！”
叶小凡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什么秘密？”
女孩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他有一个很重要得账本，藏在哪里，我偶然间听到他们得对话知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