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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陈记棺材铺”这方昏暗狭小的天地里,以一种近乎停滞的、却又截然不同的节奏,缓慢流淌。安陵容的左肩伤口,在柳先生精心的医治和仆妇的照料下,一日好似一日。虽仍使不上大力,动作稍大便会扯痛,但总算不再有性命之忧,也能下地慢慢走动了。高热退去,神智清明,那深入骨髓的惊悸与梦魇,也随着宫墙的阻隔,似乎稍稍远离了些。

仆妇唤作“常妈妈”,寡言少语,手脚却极利落,除了照料安陵容饮食起居、换药熬药,便是沉默地坐在角落里做些针线。柳先生每日早晚来查看一次伤势,问诊换药,言简意赅,从不与她多谈半句病情之外的话,眼神也总是平静无波,仿佛她与那些待售的棺木无异。

安陵容被彻底“藏”在了这棺材铺的后院。前面铺面偶尔传来锯木、刨板的声响,或是压低嗓音的、关于“寿材”、“香烛”、“纸钱”的简短交谈,提醒着她所处的环境。偶尔,会有送柴米油盐的挑夫,或是附近住户的零星脚步声从墙外经过,带来一丝市井的、真实的人间烟火气,却又被这高高的院墙和紧闭的门户,冷冷地隔绝在外。

她像一个真正的、被世界遗忘的“死人”,在这棺材铺的阴影里,沉默地休养生息,也沉默地观察、等待、思量。

夏刈自那夜将她送来后,便再未露面。仿佛他真的只是奉命将她“送出宫”,任务完成,便与她再无瓜葛。但安陵容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夏刈冒了天大的风险救她,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完成纯元皇后的遗命”这么虚无缥缈的理由。他背后,必然有所图。那“母玉”残片的线索,被他“送了出去”,送给了谁?是敌是友?与太后,又是怎样的关系?

她被困在这里,对外界一无所知。宫中如何,天下如何,新帝是谁,太后是否已彻底掌控大局,皇后是生是死……所有这些,都成了隔着重山迷雾的、模糊的谜团。这“自由”,更像是一种更深层的囚禁——她逃出了紫禁城的牢笼,却陷入了一个信息隔绝、前途未卜的、更令人不安的真空。

她必须设法了解外面的情况,必须知道,自己这枚“已死”的棋子,在这盘新的、或许更加庞大的棋局中,还有没有存在的价值,或者,有没有可供利用的缝隙。

突破口,或许在柳先生和常妈妈身上,或许,也在那些偶尔从前铺传来的、零碎的话语中。

这日,柳先生来换药。他动作依旧利落,拆开包扎的布条,检查伤口愈合情况,重新上药,包扎。整个过程安静得只有布帛摩擦的细微声响。

“先生,”安陵容忽然开口,声音因为许久未与人交谈而略显干涩,“我的伤,还需多久才能大好?”

柳先生手上动作未停,头也不抬:“伤筋动骨一百天。姑娘这伤,虽未伤及筋骨根本,但失血过多,元气大损,又遭寒气,至少还需静养月余,方可行走无碍。若要恢复如初,非半年不可。”

半年。安陵容心中微沉。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半年,足以让宫中的尘埃落定,让该上位的人上位,该消失的人彻底消失。到那时,她这个“已死”之人,恐怕就真的再无用处,甚至可能成为需要被彻底清理的隐患。

“先生……是大夫?”她试探着问。

“略通岐黄,混口饭吃罢了。”柳先生语气平淡,将换下的染血布条收好。

“这铺子……生意可还好?”她换了个话题,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这简陋的室内。

柳先生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似乎能看穿她心底的试探。“勉强糊口。兵荒马乱,生老病死,总是有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姑娘不必忧心,此处还算安全。姑娘只管养伤便是。”

安全?安陵容心中苦笑。这“安全”,是建立在与世隔绝、任人摆布的基础上的。她需要知道,这“安全”的界限在哪里,代价又是什么。

“夏……送我来的那位爷,”她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他……还会回来吗?”

柳先生包扎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深邃,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该回来时,自会回来。”他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再多言,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去。

安陵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中愈发沉重。柳先生的态度,显然是被叮嘱过的。她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夏刈这条线,暂时断了。

她将目光投向常妈妈。常妈妈正在外间的小炉子上熬药,药罐咕嘟咕嘟地响着,苦涩的气味弥漫开来。

“常妈妈,”安陵容慢慢挪到门边,倚着门框,轻声问道,“这附近……可还太平?我听着,前头似乎……人不多?”

常妈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着药罐,用蒲扇轻轻扇着火,声音低低地:“这年头,哪里说得上太平。不过咱们这地界偏,又是做这行当的,等闲没人来搅扰。姑娘放心养着就是。”

“做这行当的……”安陵容咀嚼着这句话。棺材铺,白事生意。确实,等闲人不会来,也最容易掩人耳目。夏刈将她藏在此处,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我……昏睡这几日,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她换了个更委婉的问法,“整日躺着,闷得慌,想听听外头的动静。”

常妈妈扇火的动作停了停,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们妇道人家,能知道什么。无非是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姑娘还是回床上歇着吧,药快好了。”

又一次被挡了回来。安陵容知道,从常妈妈这里,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她们都被封了口,或者,她们真的所知有限。

她不再追问,默默回到榻上躺下,心里却如同被猫抓一般,焦灼难安。这种对自身处境、对外部世界一无所知的感觉,比在宫中时被监视、被算计,更让人恐惧。至少那时,她还能看到对手,还能猜测意图,还能挣扎。而现在,她像是在一片漆黑的汪洋中,连方向都失去了,只能随波逐流,不知何时会撞上暗礁,或是彻底沉没。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听到些外面的声音,看到些外面的光。

她的目光,落在了房间那扇小小的、糊着厚厚高丽纸的窗户上。窗户开得很高,几乎贴着房梁,平日里只有微弱的天光透入。但此刻,她忽然想到,也许,可以从那里,看到、听到些什么。

接下来的两日,安陵容的“伤势”似乎恢复得慢了些,她总说头晕,需要静卧,让常妈妈尽量不要打扰。常妈妈不疑有他,只是按时送药送饭。

安陵容利用这段时间,仔细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用之前藏在身上、未被搜走的、那根磨尖的银簪,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在高丽纸上,戳出了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孔洞。位置选得很好,正对着后院墙头的一角,能看到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和邻家屋脊上残留的积雪。

然后,她搬来房间里唯一一张矮凳,垫在脚下,勉强够到那个小孔。她凑上去,闭上一只眼,用另一只眼,透过那个小孔,向外望去。

视野极其有限。只有巴掌大小的一块天空,一片覆雪的屋脊,和邻家院子里一株光秃秃的枣树的枝桠。但就是这方寸之地,却也透露出一些信息。

她看到,邻家似乎是个普通的市井人家,偶尔有穿着粗布衣衫的妇人进出,晾晒衣物,或是呵斥玩耍的孩童。孩童的啼哭、妇人的唠叨、男人粗声的说话,隔着院墙,隐隐传来。这些声音,琐碎,真实,充满了生活的粗糙质感,与宫中那种压抑的、带着脂粉香和阴谋气息的死寂截然不同。

她还看到,天空飞过的,不是宫中的信鸽或鹰隼,而是寻常的麻雀,叽叽喳喳,在雪地上跳跃觅食。远处,似乎有钟声传来,不是宫中肃穆的晨钟暮鼓,而是寺庙里悠远平和的梵钟。

这一切,都告诉她,她真的离开了那座吃人的宫殿,来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属于“外面”的世界。这个世界,有生计的艰难,有人情的冷暖,有生老病死的无奈,却也自有其鲜活、坚韧、甚至……温暖的一面。

然而,这种“真实”的感知,并未完全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她知道,自己看到的,只是这世界最表层、最无害的一角。那些真正决定她命运的力量——太后、新帝、可能未死的皇后、夏刈背后的势力,以及那神秘的“影族”与“母玉”的秘密——都隐藏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如同深海中的暗流,不知何时会掀起滔天巨浪。

她需要更具体、更关键的信息。

机会,在几天后的一个午后悄然降临。

那天,前铺似乎来了“大主顾”。锯木声、刨板声比往日响亮了许久,还夹杂着几个男人压低了嗓音、却依旧能隐约听到的交谈声。似乎是在订制一批急用的、规格较高的寿材,主家要求颇多,用料、工期、价钱,来回商议了许久。

安陵容屏息静气,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努力分辨着那些模糊的话语。

“……刘管事放心,料子都是上好的杉木,保准误不了府上的事……”

“……唉,谁能想到呢,走得这么急……宫里那位刚……这又……真是多事之秋啊……”

“……慎言,慎言!主家的事,岂是我们能议论的?只管把东西做好便是……”

“……是是是,柳掌柜说的是……这是定金,剩下的,交货时一并结清……”

宫里那位?走得急?安陵容的心猛地一跳。宫里哪位?是谁“走”了?是皇帝驾崩的消息终于传开,国丧期间,高门大户需要预备寿材?还是……另有其人?

交谈声渐渐低下去,似乎交易谈妥,客人付了定金离去。前铺重归平静,只剩下柳先生指挥伙计搬运木料的声响。

安陵容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宫里出事了。而且,似乎不是小事。“走得这么急”,“多事之秋”……这些话,透着不寻常。

她迫切地想知道更多。可柳先生和常妈妈那里,是问不出什么的。她必须另想办法。

目光,再次落在那扇小窗,和那个小小的孔洞上。或许……可以从这里,听到更多。

接下来的几日,安陵容变得更加“安静”,大部分时间都“昏睡”。常妈妈只当她伤势反复,需要休息,来得更少了。

安陵容则抓紧一切机会,透过那个小孔,观察、倾听。她发现,每日午后,会有一个挑着担子、沿街叫卖“桂花糕、芝麻糖”的老汉,从棺材铺后面的巷子经过。老汉似乎与附近人家都熟,总会停下歇脚,与人闲聊几句。聊的也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物价涨了,天气冷了之类的琐事。

但有一天,老汉与邻家一个出来倒水的妇人搭话,声音顺着风,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听说了吗?西街口的张秀才,前日被官差带走了!”

“啊?为啥呀?张秀才是多老实的一个人!”

“谁说不是呢!听说……是跟什么‘前朝余孽’、‘宫闱秘事’扯上了关系!唉,这读书人啊,就是容易惹祸上身……”

“天爷!这可不是小事!可别牵连到咱们!”

“谁知道呢……这世道,不太平啊……宫里刚换了天,这外头……”

声音渐渐低下去,被风声淹没。

安陵容的心,却如同被重锤击中,狂跳起来。

前朝余孽!宫闱秘事!

张秀才?她从未听过此人。但“前朝余孽”和“宫闱秘事”这两个词,如同两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她心中的迷雾!

难道……太后在清洗?借着新帝登基(或即将登基)的由头,清除一切可能与“影族”、“摄魂玉”、皇后,甚至与她安陵容“假孕”、“小产”之事有关联的知情人?宫中在清洗,宫外也在清洗?

那张秀才,是否是无意中知道了什么,或是与某些“不该有联系”的人有过来往?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现在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太后若在宫外也有眼线,在搜捕“前朝余孽”和“宫闱秘事”的知情者,那这棺材铺,真的安全吗?柳先生和常妈妈,真的可靠吗?夏刈……他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她原以为逃出宫便是生天,却不想,宫外的罗网,可能更加严密,更加凶险。

她必须立刻弄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新帝是谁?太后是否垂帘?皇后是生是死?清洗进行到了何种程度?夏刈,究竟是哪一边的?

就在她心乱如麻,几乎要被这巨大的不安压垮时,棺材铺前院,再次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不是锯木声,不是刨板声,也不是顾客的交谈。

而是——马蹄声。

不止一匹。蹄声急促,由远及近,在棺材铺门口,戛然而止。

紧接着,是沉重的、带着铁器撞击声的脚步声,和一声粗粝的、不容置疑的呼喝:

“开门!五城兵马司查案!里面的人,统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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