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的府邸在城郊的半山腰,青砖灰瓦,古朴厚重,门前两尊石狮子透着威严。武明空没有带随从,只拎着一个简单的木盒,里面是母亲当年参与 “惊蛰项目” 时的手写笔记复印件 ——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可能打动长孙无忌的 “礼物”。
开门的是长孙无忌的老管家,领着她穿过栽满松柏的庭院,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长孙无忌坐在红木书桌后,穿着藏青色对襟褂子,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手里捧着一本线装书,抬眼时,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
“武总年轻有为,最近集团的动静,我都听说了。” 长孙无忌放下书,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今天来,是想让我给你站台?”
武明空躬身行礼,态度谦恭却不卑不亢:“长孙老先生,我今天来,不是为自己站台,是为集团的百年基业,想跟您请教。”
她将木盒放在桌上,打开后推了过去:“这是我母亲当年负责‘惊蛰项目’时的笔记复印件。您是项目的总负责人,应该还记得,当年为了攻克核心技术,母亲和团队熬了三个月,连春节都在实验室过。可就是这样的心血,后来却因为部分老臣尸位素餐,项目差点夭折。”
长孙无忌的目光落在笔记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纸页,眼神柔和了几分。“惊蛰项目” 是他的心血,当年确实因为几个元老安插亲信、挪用经费,差点烂尾,最后是他力排众议才保住的。
“老先生,您跟着陛下打天下,看着集团从一间小作坊做到现在的规模,最清楚集团的病根在哪。” 武明空趁热打铁,语气诚恳,“不是缺资金,不是缺技术,是缺能干事的人,是老臣们形成的利益集团,把位置占了,把资源卡了,年轻人上不来,项目推不动。”
她没有攻击王皇后,也没提人事调整的恩怨,只聚焦集团的问题:“我改革,裁掉的不是老臣,是占着要职不干活、中饱私囊的蛀虫;提拔的不是亲信,是绩效突出、能扛事的年轻人。您看林峰,30 岁主导新能源技术,比那些熬资历的老主管强得多;苏晴,能顶住压力提供假账线索,比那些只会附和的财务主管可靠得多。”
长孙无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说话。
武明空继续说:“我知道改革有阵痛,客户流失、投诉增加,这些问题我都清楚。但我已经让周涛牵头客户维护,让苏晴梳理行政流程,三个月内,这些问题肯定能解决。我向您保证,传统业务板块绝不盲目动,只优化流程;老臣们只要愿意干事,我给待遇给尊重,绝不会一刀切。”
她话锋一转,眼神坚定:“但要是不改革,五年后,集团的新能源项目比不过竞争对手,传统业务被新兴公司挤压,到时候别说股东利益,陛下的基业都保不住。您是看着集团长大的,肯定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书房里静了下来,只有窗外松柏的沙沙声。长孙无忌盯着武明空看了许久,突然开口:“你母亲当年,也跟你一样,有股不服输的劲。”
他放下茶杯,语气缓和了不少:“我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但我知道,集团不能守着老摊子过日子。王皇后找过我,说你要架空陛下,吞并李氏,我不信。你要是想谋私利,没必要费劲搞改革,跟他们同流合污更省心。”
武明空心头一松,知道有戏。
“我不会公开支持你。” 长孙无忌话锋一转,“董事会上,我只说公道话。但我可以告诉你,跟我交好的几个元老股东,我会跟他们透个底 —— 集团要的是能做事的人,不是只会争权夺利的人。”
他站起身,走到武明空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母亲当年没完成的事,你接着做。但记住,别学王皇后那套阴谋诡计,也别太激进,稳住根基才能走得远。”
武明空躬身道谢:“谢谢您,老先生。我记住了。”
走出书房,老管家送她到门口。长孙无忌突然从后面喊住她,似无意地说:“武总年轻有为,但需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身边的人,未必都如表面那般可靠。”
武明空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长孙无忌。他已经转身走进书房,只留下一个苍老的背影。这句话像一颗石子,在她心里激起涟漪 —— 长孙无忌是在提醒她,核心小组里有内鬼?
她握紧了手里的木盒,眼神变得深邃。不管有没有内鬼,这场董事会之争,她都必须赢。而赢了之后,是该好好审视身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