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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墨,暗格!”长宁低喝声落,染墨已如离弦之箭般掠至榻侧,指尖在雕花床柱上轻轻一旋,暗格应声弹开。内中短剑寒光凛冽,瓷瓶里的迷药粉末泛着浅灰光泽,她一手握剑、一手提瓶,转身时已将半数迷药递到长宁面前,动作利落得不见半分迟疑。

“殿下,此迷药药性烈,沾肤即晕,待会若有敌靠近,奴婢便撒出去。”染墨压低声音,目光紧紧锁着车帘,耳中已能清晰听见车外兵刃相撞的铿锵声——那是张诚与黑衣人交手的动静,初时还能辨出张诚长枪的破风声,此刻却渐渐被密集的刀光剑影淹没,显是对方人多势众,已让他渐感吃力。

长宁接过短剑,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剑脊,指尖因用力而泛着青白。她虽自幼随太傅习过武艺,却多是防身之术,从未真正与人搏杀,可此刻车外的厮杀声如催命鼓般敲在心上,她知道自己绝不能退。“不必等他们靠近,若有人敢掀帘,你我一同动手。”话音刚落,便听“哐当”一声巨响,车厢侧壁竟被一刀劈出裂痕,木屑飞溅中,一道黑影已举刀向车内刺来!

“殿下小心!”染墨惊喝着便要扬手撒药,却见长宁已抢先一步掀开车帘,手中短剑斜斜划出,精准地格在对方长刀刀刃上。“铮——”金铁交鸣之声刺耳,火花在昏暗的巷中骤然炸开,那黑衣人显然没料到金枝玉叶的公主竟会武艺,瞳孔骤缩间愣了一瞬。

就是这瞬息的迟疑,长宁已借势旋身,手腕翻转,短剑如灵蛇般刺入对方肩胛。“啊!”黑衣人惨叫着踉跄后退,鲜血顺着剑刃滴落,染红了车辕下的青石板。巷口忽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哨,余下的黑衣人闻声不再恋战,齐齐虚晃一招后便如潮水般退去,动作干净利落得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兵刃与血迹。

张诚提着染血的长枪正要追击,却被长宁厉声喝止:“穷寇莫追!快护着马车离开这里!”他回头见长宁面色虽白,却依旧稳稳立在车旁,忙收住脚步,挥手示意余下侍卫戒备,亲自驾车调转方向,车轮碾过血迹,飞快驶出了这条阴森的小巷。

重回主街时,晨光已微亮,街边的早点铺子陆续开门,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飘来,与方才巷中的血腥气形成诡异的对比。张诚勒住马缰,翻身下车清点人数,见只有两名侍卫手臂受了轻伤,才松了口气,转身向长宁躬身禀报:“殿下,幸得您武艺高强,方才那伙人已退去,只是他们身手狠辣,不似寻常盗匪。”

染墨扶着长宁坐回车内,递上一杯温水,声音仍带着后怕:“殿下,方才那些人分明是冲着您来的,可他们为何不直接放箭?以他们的人数,若在巷口设伏放箭,我们怕是......”

长宁接过水杯,却没有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剑——剑身上沾着些许黑色粉末,凑近细闻,能嗅到一丝淡淡的硫磺味。这气味她曾在工部火器库中闻过,是火药特有的味道。“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长宁指尖轻轻拂过剑上的粉末,眼神骤然变冷,“若要取我性命,方才在巷中便可动手,何必冒险近身?他们身上带着火药,目标定是别处。”

张诚闻言脸色骤变:“殿下的意思是......他们想破坏漕运?”

“不止漕运。”长宁放下短剑,目光透过车帘望向远处的运河方向,“济南府是漕粮北运的关键枢纽,眼下正值疏浚河道的紧要关头,若运粮船出事,不仅新政受阻,还会让百姓缺粮。快!立即去运河码头!”

张诚不敢耽搁,扬鞭催马,马车如离弦之箭般向码头疾驰而去。越靠近码头,空气中的焦糊味便越浓,远远地,已能看见码头上空升起的滚滚浓烟,隐约还能听见百姓的惊呼声与爆炸声。长宁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待马车停稳,她掀帘下车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两艘巨大的运粮船正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船帆,将清晨的天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船上的粮食顺着破损的船身散落水中,浮在水面上的米粒被火烤得发黑,官兵与百姓们提着水桶、扛着木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根本无法靠近。

一个灰头土脸的官员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正是负责漕运的周大人。他身上的官袍沾着火星,头发也被烧焦了几缕,见到长宁时,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臣有罪!臣罪该万死啊!方才不知从哪里来的歹人,趁着天未亮混上码头,竟在船上放了火药,两船粮食全毁了!这可是要运往北方赈灾的粮船啊!”

长宁站在岸边,望着燃烧的船只,指尖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一招可谓毒辣至极:既破坏了漕粮北运,又能将责任推到她头上——毕竟是她主持疏浚河道,如今粮船被毁,朝中反对新政之人定会借机发难,说她监管不力,甚至诬陷她与歹人勾结。可她不能慌,越是危急时刻,越要稳住心神。

“周大人,起来说话。”长宁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哭解决不了问题,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清真相,而非追究罪责。”她转身看向张诚,语速极快地吩咐:“张诚,立即封锁码头,所有人员不得离开,仔细盘查每一个进出码头的人,尤其是船工与看守码头的兵卒。”

“是!末将这就去办!”张诚领命而去,很快,码头四周便响起了士兵的吆喝声,将围观的百姓与码头工作人员都拦在了警戒线外。

长宁又转向周大人,目光扫过他焦黑的官袍:“周大人,你清点一下损失,统计伤亡人数,尤其是船上的船工,有多少人遇难,多少人失踪,一一记录清楚,稍后报给我。”

“是,臣遵命。”周大人抹了把眼泪,连忙起身去安排。

染墨一直紧紧跟在长宁身侧,见她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心中的慌乱也渐渐平息,轻声问道:“殿下,要不要让暗卫现身协助调查?方才那些黑衣人动作太快,若暗卫出手,或许能留下活口。”

“不必。”长宁摇头,目光落在燃烧的船身上,“暗卫的职责是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身份。你传我命令,让暗卫暗中调查今日之事,重点查那些歹人的来路,以及他们如何将火药带上船的。”

“奴婢明白。”染墨悄悄退到一旁,从袖中取出特制的哨子,轻轻吹了一声——这是她与暗卫约定的信号,短哨为传信,长哨为求援。

长宁独自走到岸边,蹲下身仔细观察水面。火势虽大,但从燃烧的位置来看,主要集中在船体中部,这说明火药是在船舱内部引爆的,而非从外部投掷。能轻易进入船舱并放置火药的,除了熟悉船内结构的船工,就只有负责监管漕运的官员与吏员。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官员与小吏,最终定格在一个始终低着头的小吏身上——那人穿着漕运司的青色吏服,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与其他官员的惊慌失措不同,他的颤抖中带着明显的恐惧。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小吏的肩膀猛地一缩,头垂得更低了。长宁心中一动,抬手指向他:“把那个小吏带过来。”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将小吏架到长宁面前。小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臣......臣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在漕运司担任何职?”长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小吏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小、小的叫赵四,是漕运司的书办,负责记录船运的账目......”

“书办?”长宁挑眉,目光落在他藏在身后的手上,“一个负责记账的书办,为何会出现在码头?又为何双手背在身后,不敢示人?”

赵四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得更紧,却被侍卫一把抓住手腕,强行将手举到身前。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指尖沾着些许黑色粉末,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硫磺颗粒——与长宁短剑上的火药粉末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长宁的声音冷了几分,目光如利剑般刺在赵四身上。

赵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张诚上前一步,厉声喝道:“快说!这火药是哪里来的?是谁指使你在粮船上放火药的?”

赵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忽然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头,嘴角瞬间渗出黑血。侍卫们大惊,连忙想制止,却已来不及——赵四的头一歪,便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嘴角的黑血顺着脸颊流淌,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血迹。

“是服毒自尽。”张诚蹲下身检查了片刻,起身向长宁禀报,“他嘴里藏着毒囊,看来是早有准备,一旦被识破便立刻自尽。”

长宁看着赵四的尸体,眉头紧紧皱起。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至少证明了她的判断——确实有人在暗中针对漕运动手,而且对方的势力已渗透到漕运司内部,连书办都被收买。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在场的官员说道:“赵四虽死,但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从今日起,所有漕运司的吏员都要接受审查,尤其是负责船运调度与船舱检查的人员,一个都不能放过。”

周大人连忙应道:“臣遵旨!臣这就安排人去办,定不会放过任何疑点。”

“还有粮船的损失。”长宁的目光重新投向燃烧的船只,“两船粮食虽毁,但漕粮北运的日程绝不能耽误。周大人,你立即统计济南府现存的粮食储备,若不够,便从周边州县调拨,务必在三日内凑齐同等数量的粮食,重新安排船运。”

“这......”周大人面露难色,“殿下,济南府的粮食储备本就紧张,若再调拨两船粮食,怕是会影响本地百姓的供应......”

“北方灾情紧急,百姓们已断粮多日,耽误不起。”长宁打断他,语气坚定,“本地的粮食供应,我会让人从江南调运,你只需负责凑齐赈灾的粮食即可。另外,疏浚河道的工程也不能停,今日之事更要让我们警醒——唯有尽快疏通运河,让漕粮顺利北运,才能不让歹人的阴谋得逞。”

周大人见她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躬身应道:“臣遵命,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待众人散去后,码头的火势也渐渐被控制住,只剩下冒着黑烟的船骸在水面上漂浮。长宁站在岸边,望着浑浊的河水,心中思绪万千。今日的袭击绝非偶然,对方先是派人刺杀她,失败后又立即炸毁粮船,显然是有周密的计划,而且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能在济南府有如此势力,又能精准掌握她的动向,除了朝中的反对势力,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殿下,风大,您还是先回驿站吧。”染墨递上一件披风,轻声劝道,“码头的事已有张诚与周大人处理,您连日操劳,也该歇息片刻了。”

长宁接过披风披上,指尖触到冰凉的布料,才发觉自己的手竟一直是冷的。她点了点头,转身登上马车。回驿站的路上,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声响。染墨见她神色凝重,便想找些话题缓解气氛,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坐在一旁。

回到驿站后,长宁径直走进书房,将运河图纸铺在案上。染墨为她研好墨,便识趣地退到门外守着,避免打扰她思考。长宁拿起笔,在图纸上标记出几个关键节点——疏浚工程的起点、粮船停靠的码头、以及河道最狭窄的河段。她的目光在这些标记上反复扫过,忽然停在了济南府与德州府交界的河段上——那里水流湍急,两岸多是密林,是漕运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地方。

“若我是歹人,定会在那里再次动手。”长宁轻声自语,笔尖在那个河段上重重画了个圈。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已有了计划:明日她要亲自去那个河段视察,一方面是查看疏浚进度,另一方面也是想引蛇出洞——若对方真要在那里动手,她正好可以将计就计,抓住幕后黑手。

就在这时,染墨轻轻敲了敲门:“殿下,京中传来消息,是老嬷嬷派人送来的。”

长宁转过身,接过染墨递来的纸条。老嬷嬷是她留在驸马府的人,负责暗中观察红袖的动向。纸条上的字迹是老嬷嬷的手笔,写得十分简略:“红袖近日频繁出入驸马书房,常以研墨为由停留许久,昨日还亲手缝制了一个香囊送给驸马,香囊中似有特殊熏香。”

长宁的指尖在“香囊”二字上轻轻划过,眼神骤然变冷。红袖擅长香道,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可一个丫鬟,竟敢亲手为驸马缝制香囊,还在其中添加特殊熏香,这绝不是简单的殷勤。若是在熏香中添加迷药或慢性毒药,后果不堪设想。她想起陈景然的身体,虽无大碍,却也经不起折腾,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担忧。

“染墨,立即传信给老嬷嬷。”长宁转身吩咐道,“让她想办法拿到那个香囊,仔细检查其中的熏香成分,若有异常,立即禀报。但切记要小心,不可打草惊蛇,以免让红袖察觉。”

“奴婢明白,这就去传信。”染墨接过纸条,快步退了出去。

书房内又恢复了寂静。长宁走到案前,拿起那张运河图纸,目光却有些涣散。京中的阴谋与济南的险境,像两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她想起离京时陈景然的叮嘱,他说“万事小心,若有危险,不必逞强,我会在京中为你接应”,那时她还笑着说自己能应付,可如今面对这层层危机,她才真正体会到前路的艰难。

但她不能认输。想起北方灾区百姓饥饿的面容,想起父皇殷切的期望,想起陈景然信任的眼神,她便觉得心中又充满了力量。她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济南府的灯火,那些灯火虽微弱,却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着,像极了此刻的她。

“无论你们使出什么手段,都休想阻止我。”长宁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新政一日不成,我便一日不回京城。”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长宁便已起身。染墨为她梳妆时,见她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便知她昨夜定是没睡好,忍不住劝道:“殿下,您昨夜又熬夜了?今日还要去河道视察,若是身子垮了,可如何是好?”

“无妨。”长宁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虽有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哪有时间歇息?等查清了幕后黑手,疏通了运河,我再好好睡一觉也不迟。”

梳妆完毕后,长宁简单用了些早膳,便带着张诚与几名侍卫,乘坐马车前往那个湍急的河段。一路上,她仔细观察着沿途的地形,发现两岸的密林果然便于埋伏,心中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马车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抵达目的地。长宁下车后,便见负责疏浚工程的李工头匆匆迎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殿下,您可来了!出事了!”

长宁心中一紧,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是河道出了问题,还是......”

“是疏浚工具!”李工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昨夜我们收工后,将铁锹、锄头、绞车这些工具都放在岸边的棚子里,还派了人看守,可今早一来,棚子里的工具竟全不见了!没有工具,今日的疏浚工程根本无法开工啊!”

长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先是粮船被炸,再是疏浚工具被盗,对方显然是铁了心要阻止运河疏浚,拖延漕粮北运的时间。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李工头说道:“李工头,你先别急。工具被盗,我们可以再找,工程绝不能停。你立即派人去济南府的铁匠铺,让他们尽快打造一批疏浚工具,所需的银两由漕运司报销。另外,你再组织人手,看看能不能从附近的村落借一些农具应急,先把今日的工程赶一赶。”

李工头闻言,连忙点头:“是,臣遵旨!臣这就去安排,定不会耽误工程进度!”

张诚走到长宁身边,低声道:“殿下,对方接二连三地动手,显然是有备而来,且对我们的行踪与工程进度了如指掌。依末将看,漕运司内部定有他们的眼线,否则绝不会如此精准地拿捏时机。”

长宁颔首,目光扫过岸边空荡荡的工具棚——棚门的锁头被暴力撬开,地上散落着几根断裂的木柴,显然昨夜的盗窃并非悄无声息,却直到今早才被发现,负责看守的兵卒要么是疏忽大意,要么就是早已被收买。“你说得对,眼线必须尽快揪出来。”她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吩咐,“去将昨夜看守工具棚的兵卒带过来,我要亲自问话。”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两名睡眼惺忪的兵卒押到面前。两人见了长宁,慌忙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筛糠:“殿下饶命!昨夜我们......我们实在太困,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工具就已经不见了!”

“睡着了?”长宁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看守工具棚是你们的职责,竟敢擅自睡熟?况且这棚子离你们的值守点不过十步之遥,就算真睡着了,有人撬锁搬东西,你们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其中一名兵卒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另一名兵卒则猛地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哭腔:“殿下!臣......臣说实话!昨夜有个黑衣人来找我们,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让我们假装睡着,还说若是我们敢声张,就杀了我们的家人!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黑衣人?”长宁向前一步,追问,“他长什么模样?有没有说要把工具运到哪里去?”

“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很凶。”那兵卒努力回忆着,“他没说要运到哪里,只说让我们别多管闲事。我们收了银子,一时糊涂就......就答应了他,求殿下开恩啊!”

长宁看着两人惶恐的模样,知道他们所言非虚,不过是两个贪生怕死的普通兵卒,并非真正的眼线。她摆了摆手:“念在你们是被胁迫,今日便饶了你们。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诚,将他们杖责二十,贬为杂役,再派可靠的人手看守工具棚,若再出差错,定斩不饶!”

“是!”张诚领命,立即让人将两名兵卒带下去行刑。

待兵卒被押走后,长宁望着湍急的河水,眉头紧锁。黑衣人昨夜既派人盗窃工具,又在粮船上放火药,显然是想从多个方面阻挠工程,可他们为何不直接对疏浚工人下手?那样岂不是更能彻底拖延工期?

“殿下,会不会是他们怕伤及无辜百姓,引起民愤?”染墨轻声猜测道。

长宁摇头:“能做出炸毁粮船、刺杀朝廷命官之事的人,怎会在乎百姓的性命?他们不对工人下手,定是有别的原因。”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李工头问道:“李工头,参与疏浚工程的工人,都是从哪里招募来的?”

李工头连忙回道:“回殿下,大多是济南府周边的农户,还有一些是自愿前来帮忙的流民,都是身家清白之人,我们都核查过身份。”

“核查过身份?”长宁心中一动,“是漕运司的人核查的,还是你亲自核查的?”

李工头愣了一下,随即道:“是漕运司的赵书办负责核查的,他说会帮我们把好关,让我们专心干活就行。”

“赵书办?”长宁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正是昨日服毒自尽的赵四!看来赵四不仅负责在粮船上放火药,还在工人招募中做了手脚,说不定那些工人里,就有黑衣人的同伙。“李工头,你立即将所有工人的名单整理出来,交给张诚,让他派人重新核查每一个人的身份,尤其是近期才加入的工人,若有可疑之人,立即控制起来。”

“是,臣这就去办!”李工头不敢耽搁,快步去整理名单。

张诚走到长宁身边,低声道:“殿下,照此看来,赵四背后的势力早已渗透到漕运司的各个环节,若不尽快将他们一网打尽,恐怕还会有更多的意外发生。”

长宁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密林:“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了。今日工具被盗,工程无法开工,正好给了我们时间布局。你派人去附近的村落打探,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运输工具的车队,另外,让暗卫密切监视漕运司的官员,尤其是那些与赵四有过往来的人,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末将明白!”张诚领命而去,岸边顿时只剩下长宁与染墨两人。

染墨望着长宁紧绷的侧脸,轻声道:“殿下,您已经连续操劳多日了,不如先回马车歇息片刻?这里有张诚他们盯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长宁摇了摇头,走到河边,俯身掬起一捧河水。河水冰凉刺骨,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染墨,你还记得我们离京时,驸马爷说过的话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说,新政之路定会布满荆棘,但若能为百姓谋福祉,一切都值得。”

染墨点头:“奴婢记得。驸马爷还说,若殿下遇到困难,一定要告诉他,他会在京中为殿下提供支援。”

“是啊,他总会为我考虑周全。”长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被坚定取代,“可我不能事事都依赖他。父皇将疏浚运河的重任交给我,是信任我;百姓们期盼新政,是指望我。我必须撑下去,不能让他们失望。”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躬身禀报:“殿下,张将军派人来报,说在离码头十里外的废弃窑洞里,发现了被盗的疏浚工具!”

长宁眼中一亮:“太好了!走,我们去看看!”

众人赶到废弃窑洞时,张诚已带着侍卫将窑洞团团围住。窑洞内堆满了铁锹、锄头、绞车等工具,与被盗的工具数量一致。张诚见长宁来了,连忙上前禀报:“殿下,我们在窑洞外发现了车轮印,看样子是用马车将工具运到这里的,而且车轮印还很新,应该是昨夜刚留下的。”

长宁走进窑洞,仔细查看地上的工具,忽然发现一把铁锹的手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曹”字。“曹?”她心中一动,想起京中的曹国公李景隆——李景隆一直对新政不满,且与去年的扬州贡香案有关联,难道济南的这些事,也是他在背后指使?

“张诚,你立即派人将这个‘曹’字拓下来,快马送往京城,交给驸马爷,让他查一查李景隆在济南府有没有亲信或产业。”长宁吩咐道。

“是!末将这就去办!”张诚接过铁锹,小心翼翼地拓下“曹”字。

染墨走到长宁身边,低声道:“殿下,若此事真与曹国公有关,那他的野心也太大了——不仅想破坏新政,还敢在济南府动用死士,这简直是形同谋反!”

长宁的眼神冰冷:“李景隆心胸狭隘,又一直对我与景然心怀不满,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但他一个人,绝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背后定还有其他势力支持。我们必须尽快查清真相,将他们一网打尽,否则不仅新政难成,还会危及朝廷安危。”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悄然出现在长宁身后,躬身禀报:“殿下,查到了。昨夜负责运输工具的马车,是济南府一家名为‘福顺车行’的车行所有,而这家车行的东家,正是曹国公府的远房亲戚。”

“果然是他!”长宁握紧拳头,“张诚,立即查封‘福顺车行’,将车行的所有人都抓起来审问,务必查出他们与李景隆的联系,以及后续的计划!”

“是!末将这就去!”张诚带着一队侍卫,火速赶往“福顺车行”。

长宁站在窑洞外,望着远处的天空。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她知道,这只是斗争的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困难与危险等着她。但她不会退缩——为了百姓,为了新政,为了她所珍视的一切,她必须勇往直前。

“染墨,”长宁转身,语气坚定,“我们回驿站。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反击了。”

染墨点头,眼中满是敬佩:“是,殿下!”

两人登上马车,向驿站驶去。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沉稳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反击,奏响序曲。而在济南府的某个角落,一场更大的阴谋,正悄然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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