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眉心岛地处偏僻,四面环海,这地方是白厉从自古以来的领地,当初公爵夫人发病,白厉从怕她生病的事情传出去影响他的政治稳定地位,便派人秘密将她囚禁在这里。
也是从那时起,白厉从对两个儿子的教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向仁爱和蔼的父亲一夜之间成了魔鬼,让他们手染鲜血。
大抵是关于眉心岛的记忆太过灰暗,白家兄弟长大后再没踏足这里。
白厉从对这个地方的隐秘性很满意,经常用来处置政敌和奸细。
萧鹤和谢屿川趁着夜色,摸到地牢背部带人爬了上去。
地牢外,一支队伍正看守着门口。
菲尔管家打了个哈欠,同守门的手下交代了几句往居住地走去。
等老人走远,萧鹤数了下门口的人,四个,并不难解决。
只是害怕他们呼叫会引来更多的人,萧鹤朝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四个手下举着麻醉枪朝看守的人射击。
麻醉枪射进肌肤,门口的人陷入昏迷。
萧鹤和谢屿川冲进地牢,在里面找到了苏棠。
少女被随意丢在地面,身上的睡衣已经被鞭子打破,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谢屿川透过光亮仔细看,才发现其实她的指尖处也流了一摊血迹。
心脏骤缩疼痛。
他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听见声响,苏棠咬着牙抬头,看见熟悉的人影松了口气,十分吃力地说道:
“你们……终于来了。”
老东西下手也真是狠,差点把她弄死。
还好顾忌她知道基因病的解药,才没有下死手。
不然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她恐怕早就见阎王了。
一个手下拿出开锁工具打开锁链,将她搀扶往外走。
看见少女额头上的细汗,谢屿川皱眉,弯腰将她抱起来往外走。
菲尔管家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一大片人。
他朝着萧鹤鞠了一躬,眼眸中闪过阴冷的光,
“萧鹤少爷,您是二少爷的朋友,可不要让我们难做。”
萧鹤挑眉,举枪朝菲尔射击,
“难不难做的,不是公爵大人先下的手吗?”
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打成这样,也好意思称自己是公爵?
萧鹤带着人和菲尔管家的人打成一片,留下四五个人让谢屿川带着苏棠离开。
婚礼就在明天,一刻也耽误不得。
谢屿川紧紧抱着苏棠,朝着船只的方向跑去。
不时有枪支从身边擦过,十分惊心动魄。
苏棠被颠簸了一路,身上的伤口开始流血,她早已没什么力气,撑到这个时候没有昏迷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谢屿川抱着她不断躲避,想要帮忙,眼皮却逐渐沉重。
她实在太痛。
身后的人只剩一个,谢屿川终于将怀中的苏棠安全送上了船。
她已经晕了过去。
空气中仍旧不断射来子弹,不同于之前的描边,这次的子弹明显想要苏棠的命。
一次比一次靠近她的身体。
还好船上有遮蔽的地方,才不至于让两人死在对面的枪下。
但追杀远没有停止。
空中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子弹不断打穿木板,海水浸透到船里。
谢屿川看着昏迷的少女,眼中的焦灼快要溢满。
到底要怎么才能带她活着出去?
再这样下去,他们不是被子弹打死,就是掉进海里被淹死。
他头一次憎恶自己的身世,要是他身后也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家族,也许苏棠就不会遭受这样的痛苦。
门板已经被射成碎片,一颗子弹射到谢屿川脚边,他盯着子弹射出来的那个洞,眼神愈发凌厉。
男人发了狠,将身上的外套撕成长布条,把少女绑在自己背上。
仔细聆听着外头的动静,一脚将窗户踢开,绑着少女纵身一跃跃入海里。
海水冰凉刺骨。
直升机上的人愣了一瞬,朝着海水开枪。
海面上很快浮现一抹淡淡的红色。
“大哥,这下怎么办?”
一名黑衣人询问旁边的男人。
男人扫了一眼下方广阔的海面,“收工。这么宽的海面,我不信他带着一个废人还能游出去。”
公爵大人的命令是苏棠只能在眉心岛活着,要是有人救她,只能让她死。
他们也算完成任务了。
眉心岛上,萧鹤脚下踩着一堆尸体,眼神里全是杀意。
终于解决完这些人,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着岸边走去。
岸边还停了几艘船,萧鹤驾驶着往外开,不久便看到了那艘破烂的船只。
船上没人。
他们被抓回去了?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萧鹤启动船只,快速往岸边开去。
*
痛。
疼痛犹如蛆虫钻进她的骨子里,疼得她几乎要咬断舌头。
苏棠被疼得醒过来,入眼就看见一床粉色的纱幔。
这是哪儿?
身体随着床轻轻摇晃着,苏棠感觉自己在船上。
她扭头,看见一旁闭着眼休息的卡丽娜。
是她救了自己?
苏棠想要伸手碰碰她,却发现浑身痛得难受。
指尖轻轻动了一下,额头冒出一层细汗。
“你醒啦?”
卡丽娜发现苏棠清醒过来,言语间全是喜悦:
“你昏睡好几个小时了,吓死我了。”
“医生,你快来看看!”
一个身影立马从旁边蹿了出来,谢屿川伸手抚摸她的额头,见她退了烧,才松了一口气。
卡丽娜无奈地笑了笑。
“你快去休息吧,我会找人照顾好棠棠的。”
“你也在发烧呢,别到时候你也倒下了,我这儿可够乱了。”
谢屿川点点头,嗓音沙哑得厉害:
“多谢。”
他背着苏棠在海里游了半小时,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下去,还好遇见了卡丽娜。
她带着男友游玩,一眼就看到了他背上的苏棠,找人将她们救了起来。
要不是她,他和苏棠今天指定活不下来。
苏棠全身上下都是伤,又呛了水,医生忙活了两个小时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苏棠看着一脸疲惫的谢屿川,冲他眨眨眼,谢屿川知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医生给苏棠再次检查后,卡丽娜坐在一旁看着她,小嘴喋喋不休:
“你这是怎么了?”
“我刚看到你这副样子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看花眼了呢。”
“外头那个男人挺紧张你的,不会是你新男友吧?”
“白行简气不过你另结新欢,要把你们一起杀了?越想越对,我听说他今天要举办婚礼,新娘就是上次举办生日宴会那个菲塔尔小姐。”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
“哦对了,医生说你这次伤的很严重,最好不要再剧烈运动了哦。”
“你就在我这儿好好修养吧,白行简不要你了我要你,你跟着我一起,我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