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秦临渊拉着沈晚穿梭在旧码头的集装箱之间,身后的枪声与警笛声渐渐被海风吞没。沈晚攥着掌心温热的半片逆鳞,腕间的锁链泛着柔和的白光,那股共鸣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全身,竟让她丝毫感觉不到疲惫。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秦临渊停下脚步,靠在集装箱冰冷的铁皮上喘息,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绷带,在夜色中晕开暗红的痕迹。他的金瞳因失血而略显黯淡,却依旧死死盯着沈晚,生怕她有一丝闪失。
沈晚扶着他的手臂,指尖触碰到他滚烫的皮肤,心头一紧:“你的伤口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处理。”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间废弃的渔民小屋上,“我们去那里。”
小屋简陋破败,屋顶漏着月光,墙角堆着渔网和渔具。秦临渊坐在木板床上,沈晚笨拙地打开他随身携带的急救箱,拿出纱布和止血药。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伤口时,腕间的锁链突然白光暴涨,半片逆鳞也随之发出幽蓝的光晕。
“唔……”秦临渊闷哼一声,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股温和的能量从锁链传入体内,伤口的刺痛竟瞬间缓解了不少。
沈晚也察觉到了异样,惊讶地看着锁链:“这是……”
“是逆鳞与纯阴之体的共鸣。”秦临渊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两道光晕交织在一起,形成淡淡的光幕,“锁链吸收了共鸣之力,不仅能保护我们,还能压制我的伤势。”他看着她眼底的震惊,补充道,“当年沈知遥带走逆鳞,或许早就预料到了今天。”
沈晚心头一动,忽然想起脑海中闪过的碎片画面:母亲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在夜色中奔跑,婴儿的襁褓上绣着一朵小小的白莲。“我弟弟……他的襁褓上有白莲刺绣。”她急切地说,“母亲当年一定是把他托付给了可信的人,说不定这个刺绣就是线索。”
秦临渊眼神一亮:“白莲刺绣……我想起一个人。”他拿出手机,调出一张模糊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白发老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襁褓上赫然印着白莲图案,“这是十年前,我在追查沈知遥下落时拍到的,地点在城郊的清风观。这位观主是母亲的旧友,法号清玄。”
“清风观?”沈晚喃喃道,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秦临渊按住她的肩膀,“猎人还在四处搜捕我们,而且我的伤势需要时间恢复。明天一早,我让白镜安排路线,我们乔装过去。”他看着她眼底的急切,补充道,“放心,清玄观主性情孤僻,从不与外人往来,你弟弟如果真在那里,一定很安全。”
沈晚点点头,继续帮他处理伤口。灯光下,秦临渊的侧脸线条硬朗,睫毛很长,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沈晚看着他胸口那道狰狞的旧疤,又想起他十三岁时的遭遇,心里的心疼越来越浓。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道疤痕,动作温柔而小心。
秦临渊身体一僵,低头看向她。沈晚的脸颊微红,慌忙收回手:“我……我只是想看看伤口有没有愈合。”
秦临渊轻笑一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锁链的白光包裹着两人,温暖而安心。“沈晚,”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谢谢你。”
“谢我什么?”沈晚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满是安定。
“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愿意陪我寻找真相。”秦临渊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以前的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为全世界都是敌人。直到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值得我守护的东西。”
沈晚的眼眶一热,抬手抱住他的后背:“秦临渊,我也是。以前我总觉得,这场契约婚姻是一场束缚,可现在我才明白,是你给了我寻找真相的勇气,是你一直在护我周全。”她抬头看着他的金瞳,眼底满是认真,“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秦临渊低头,薄唇轻轻覆上她的额头。锁链的白光愈发柔和,映照着两人相视而笑的脸庞。这一刻,所有的猜忌、仇恨与隔阂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彼此眼底的深情与坚定。
第二天一早,白镜按照约定送来衣物和车辆。沈晚换上一身素色的连衣裙,秦临渊则穿着休闲装,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遮掩住标志性的金瞳和俊朗的面容。两人驱车前往城郊的清风观,一路畅通无阻。
清风观隐匿在深山之中,周围古木参天,云雾缭绕,宛如仙境。观门紧闭,门上刻着“清风徐来”四个大字。沈晚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环。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身着道袍的小道士探出头来:“二位施主,何时到访?”
“我们找清玄观主,”沈晚温声道,“我是沈知遥的女儿,沈晚。”
小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侧身让他们进来:“观主等候二位多时了,请跟我来。”
穿过庭院,来到一间雅致的厢房。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士正坐在窗边煮茶,看到他们进来,缓缓起身:“沈姑娘,秦先生,别来无恙。”
“清玄观主,”沈晚走上前,急切地问道,“我母亲当年是不是把一个婴儿托付给您了?那个婴儿是我的弟弟。”
清玄观主点点头,目光落在沈晚腕间的锁链上,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半片逆鳞:“知遥当年确实把孩子托付给我,他叫沈念安,如今已经十岁了。”她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保护他。只是最近,猎人组织的人频频出现在山下,恐怕这里也不安全了。”
沈晚心头一喜,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我弟弟……他在哪里?我想见他。”
“他在后面的菜园里浇菜。”清玄观主指了指厢房后的小门,“不过,你们见到他后,不要告诉他太多事情,他年纪还小,经不起惊吓。”
沈晚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朝着小门跑去。秦临渊跟在她身后,眼底满是宠溺与欣慰。
穿过小门,沈晚一眼就看到了菜园里那个小小的身影。男孩穿着粗布衣衫,皮肤黝黑,正拿着水壶给蔬菜浇水。他的眉眼间,竟有几分母亲沈知遥的影子。
“念安……”沈晚哽咽着开口。
男孩转过身,好奇地看着她:“你是谁?”
沈晚快步走上前,蹲在他面前,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是你姐姐,沈晚。”
沈念安愣住了,手里的水壶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他看着沈晚腕间的锁链,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逆鳞,忽然眼睛一亮:“娘亲说过,姐姐的腕间会有一条会发光的锁链,手里会拿着一片蓝色的鳞片。”他扑进沈晚的怀里,放声大哭,“姐姐,我好想娘亲,好想你!”
沈晚紧紧抱着他,泪水汹涌而出:“对不起,念安,姐姐来晚了。”
秦临渊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而泣的姐弟俩,金瞳里满是柔和。腕间的锁链再次泛出白光,与沈晚手中的逆鳞遥相呼应。他知道,找到沈念安,只是这场战争的第一步。猎人组织不会善罢甘休,逆鳞的完整力量还未觉醒,而沈知遥当年唤回的,或许还有更重要的秘密。
就在这时,清玄观主突然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过来:“不好了,猎人的人上山了!”
沈晚和秦临渊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沈念安紧紧攥着沈晚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
秦临渊将沈晚和沈念安护在身后,金瞳瞬间变得锐利:“别怕,有我在。”他抬手握住沈晚的手腕,锁链的白光暴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清玄观主,麻烦你带念安从密道先走,我们来掩护你们。”
“可是你们……”清玄观主犹豫道。
“别废话!”秦临渊低吼一声,身后浮现出巨大的蛇影,“再晚就来不及了!”
清玄观主不再犹豫,拉起沈念安的手:“沈姑娘,秦先生,保重!”
沈念安看着沈晚,眼里满是不舍:“姐姐,你一定要来找我!”
“一定!”沈晚用力点头,泪水再次滑落。
看着两人消失在密道入口,秦临渊转身看向沈晚,金瞳里满是坚定:“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并肩作战了。”
沈晚握紧手中的逆鳞,腕间的锁链发出强烈的共鸣,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她抬头看着秦临渊,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准备好了。”
两人并肩站在庭院中央,锁链的白光与蛇影的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强大的气场。远处,猎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打响。